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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姜沐雨

余信压根不理颜雯雯的话,他快步往外走,颜雯雯紧跟了两步,见他一直不说话,颜雯雯急的说道:“你怎么也是个做医生的,我知道你之前是遇到过挫折,但是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人不是神,不能保证所有的手术都能成功,就因为之前遇到了一点挫折,你就宁愿放弃后面救人的机会,你不觉着自己有点过于……”

她话还没说完呢,倒是一直快步走着的余信忽然停下了脚步,颜雯雯不知道怎么的就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她赶紧屏住呼吸等着余信转过头来。

静默的等了一两秒后,余信却没有转过来,而是冷冷的说道:“你知道个屁!”

说完余信便走了,只留下颜雯雯一个人在医院走廊里,颜雯雯对着余信离远的样子,在那闷闷的小声回了一句:“懦夫……”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回去面对那些家属的失望表情,颜雯雯心情也跟着不大好了,她叹了口气,因为心里有事儿,颜雯雯走到楼梯那的时候便有点心不在焉,结果下楼的时候,一个没留意差点踩空了,颜雯雯就觉着身体前倾了下,就在她反应过来了,知道不妙的时候,她人已经要往下坠了。

颜雯雯吓的便往旁边的栏杆那抓,下一刻倒是很幸运的,有人在身后拦住了她,帮她平衡住了身体,颜雯雯这才稳住了身体,她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随后她扭头对身后的人说:“谢谢你啊,不然我就掉下去了……”

颜雯雯回头的时候,便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她立刻想起这个人是自己帮忙办理过入入院手续的姜沐雨。

她有些意外,倒是那个年轻的病人很快笑着说:“这家医院应该装电梯了,我看有些上岁数的病人爬楼很辛苦。”

这个姜沐雨应该也认出她了,微笑着看着她。

“已经申请了,我听同事说过不了多久就会装上电梯了。”颜雯雯说完跟着这个病人往楼下走去。

她有些疑惑的问姜沐雨:“对了,你是哪个病区的?”

医院有两个病区,一个是重症需要护理的,还有一个是慢性病,说白了,就是有些老人希望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等死,那边的环境更好一些,老人基本都能自理,而且大部分人都会住上好几年。

颜雯雯这样问,也是想了解这个人的基本情况,姜沐雨笑着说:“我在重症区域,上次你带我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其实也看到我的资料了,我是胰腺癌,一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倒是一点都不避讳,笑着说:“这个地方环境挺好的,只是大部分都是上岁数的,像我这么年轻的人很少,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会好奇的看我几眼。”

颜雯雯表情有点尴尬。

姜沐雨倒是笑着说:“其实我父母一直希望我能在家里养病,不过我不想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再说了,我父母身体也不好,要看着我病种痛苦的样子,对他们也是种折磨,当我去体检知道自己这个病后,我就很发愁我要怎么办,你们这个医院挺好的,让我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过来……”

颜雯雯想起上次两个人的谈话,随后问道:“那你父母那还不知道你的情况吗?”

姜沐雨笑着说:“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倒是挺平静的,估计早已经预料到了,只是他们近期想过来,我有点犹豫,我怕他们过来心情会更难过。”

颜雯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毕竟年轻,一方面是心里惋惜这个人这么年轻,另一方面她也不擅长安慰别人什么,幸好两个人都到了楼下,颜雯雯正说去另一边跟那些等待的家属汇报情况呢,她忽然看到姜沐雨的胸口别了一个胸章

颜雯雯表情便是一顿,他们学校的校徽她是知道的,这个胸章明显是他们学校的东西,她楞了下,纳闷的问道:“您是X大的?”

姜沐雨也楞了一下,很快回道:“你怎么知道我是X大的?”

颜雯雯笑着一指他的胸章:“我看到你的胸章了,这个胸章在校庆的时候我看到过。”

姜沐雨笑了下,“我毕业有几年了,这是我刚才收拾东西看到的,当初也就参加校庆的时候戴过一阵就放下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想继续戴着。”

颜雯雯忙说:“那我应该叫您一声师哥了。”

这下倒是姜沐雨纳闷的说道:“X大没有医学系啊,你是学什么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是法学系的,我在这里……”颜雯雯忽然脸红了下,她知道自己的学历跟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完全就是两回事,她这种跑腿打杂的事情,随便一个大专生就可以做了,自己来这种地方绝对是屈才了。

见她表情尴尬,姜沐雨猜道,“你是过来逃避的?”

颜雯雯没料到姜沐雨竟然直接说了出来,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姜沐雨倒是很坦率的说着:“对不起,我以前不是这样直接的性格,现在因为有这个病,大概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所以看到什么我都会直接说出来,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哥,那我就要对你这个师妹说一句,能进X大的人都是苦熬过三年高中的,付出了那么多,四年的本科学习我是很清楚的,也绝对不轻松,正常来说X大的人就算进不来太好的律师楼,但是做个律师,考公务员都是很普通的,毕竟大家都那么努力了,可是你现在却宁愿在这种地方打杂,做着跟自己专业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工作,那么除了你在逃避,我实在想不出你是为了什么?”

颜雯雯苦笑了下,她叹了口气的说:“师哥你猜的很对,我的确是在逃避……”

这个姜沐雨都这样了,她也没必要瞒着他。

倒是姜沐雨纳闷的问道:“你在逃避什么?是忽然不想学习了,还是害怕司考?那个没什么害怕的,一次考不过多考几次,好好总结经验总有机会的,我当初也是考了两次才考过……”

颜雯雯没出声,她逃避的跟这些完全没关系,她是因为感情上的事情才会想躲到这里来的,只是这个话她实在没办法说出来。

倒是姜沐雨笑着说:“头一次见面就说了这么唐突的话,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的未来就是这样的,我也没什么好期待的,可是你不一样,所以看到你这样年轻有机会的人,跑到这种地方浪费自己的生命跟机会,我就觉着很生气,刚才的口吻也不由的急了一些……”

颜雯雯赶紧的说:“没有,您说的都是为我好的话……我能理解……”

姜沐雨没再说别的,只是感慨的说:“你好好想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喜欢现在的工作,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可你如果是因为逃避的话,就要好好想想我的话……”

颜雯雯明白的点了点头:“谢谢师哥。”

姜沐雨笑了,“好了,大中午的不耽搁你休息了,我也回去了。”

颜雯雯目送着姜沐雨走远,她这才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这个姜沐雨是为自己好的,只是……

她想起自己之前吐糟余信的话了,懦弱……

是的,很多时候说别的人时候都是容易的,但是轮到了自己就不一样了。

“原来我也是个懦夫……”颜雯雯闷闷的说着,她随后转过身去,往那些家属所在的地方走去。

果然颜雯雯把余信的事情跟那些家属说后,那些家属便激动的说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嘛?”

“嫂子,我刚才就说了,这个余医生估计是不会答应的,你看他那个样子……”

“对啊,我也不放心把我哥哥的手术给这样的人做,看着就没什么医德的样子,就算是做不了,难道就不能有一点点耐心吗?看都不看咱们一眼,也太过分了……”

颜雯雯也不好说什么,倒是那个病人的妻子看向颜雯雯,理解的说道:“倒是麻烦你了小姑娘,让你白跑一趟……”

随后那个病人家属擦了擦眼泪的问颜雯雯:“对了,我来的时候查过你们医院的资料,你们这个医院是专门给临终的人住的吗?”

颜雯雯纳闷的点了点头,随后解释着:“我们算是特种医院,有些医学上无法治疗的病人,还有岁数很大的老人会住进来,一方面我们这边有很好的医生,可以做各种应急的处理,还有一个很多生病的病人在生病后期是很痛苦的,这家医院会尽可能的为病人缓解痛苦,让患者最后的日子能更有生活质量更有尊严……”

那个患者的妻子点了点头,很心动的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我想为我老公办理入住手续……”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家属都不干了,纷纷劝到:“嫂子,大哥还能做手术呢,嫂子您别这样……”

那个妻子摇了摇头的说:“能去的大医院我们都去过了,所有的医生都不是很乐观,我知道现在他不过是能熬一天是一天了,我在家里看着他痛苦我也于心不忍,如果这里真的能帮他减轻痛苦……”

说话间那个妻子已经眼泪掉了下来,她泣不成声的说着:“我原本想着求着余医生答应了,拼一把,现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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