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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聪明人与拙人

“那个新美人就是雪舞公主。”

官女子们都面面相觑。

“太后应该与珂王谈崩了。太后不愿意承认雪舞王妃之位,又拗不过珂王爷,就退步说可以封雪舞公主为珂王爷的美人。一来是为了故意压低雪舞公主,为了自己出口气,也为晋国出口气;二来将雪舞公主立为美人之后,几乎无可能再升到王妃了。珂王爷当然不会同意让雪舞当他的美人,这应该就是他们谈崩的主要原因。”

豆蔻将碎片拼凑完整后解说出来的样子神采飞扬,眼睛明亮而闪着光彩。

大家不觉的鼓起掌来;豆蔻得意的笑了。

“娘娘,你说得好象是真的呀。”砚语轻声说。

“应该就是这样,不会有错。”豆蔻自信满满。

“可是这些消息都四天前的了,您一直在想这件事呀?”

“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嘛。”豆蔻安静的继续吃饭。

“我的意思是您的反应时间也太长了吧。”

“嗯。”豆蔻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我六娘也说我,人不笨,就是想事情太慢了。”

“娘娘能想清楚这些,也是很厉害啦。宫中不缺聪明人,缺拙人。”清音打断了这个话题。

“那清音你说,林修华算是聪明人还是拙人?”豆蔻想起了什么的冷淡一笑。

清音没来得说话,官女子笔语接过话去。

“林修华当然是聪明人了,见谁说话都娇滴滴的,满脸带笑;有什么能在皇上太后面前显功劳的事跑得比谁都快。”

“她既然是聪明人,为什么在王陵会把我们的马车撞到泥地里?她不怕我们去告状吗?”纸语反驳道。

“紫台宫的,谁会在意呀。”宫女应徵低头为豆蔻盛着汤,很自然的搭话。

宫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应徵马上反应过来了,赶紧跪下:“娘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起来吧,我知道。”

应徵瑟瑟地起身,立在一边,不敢抬头。

“那如果明知紫台宫没有威胁,为什么还要害我呢?”豆蔻想不通。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向少言的墨语想了想:“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会转到紫台宫呢;趁着娘娘您最弱小的时候处理掉,以绝后患呀。”

所有人都在心中认同,紫台宫再次陷入了沉寂。

“我要不要去见见她?”豆蔻看向了清音。

“娘娘,这事如果不是故意的,我们去了显得小气;如果真是中安宫的主人故意做的,那就更没有必要去了。”

豆蔻认同的点了点头:“中安宫的修华定是个聪明人,反观我就是笨人呀。”

“娘娘是拙人”清音赶紧解释:“娘娘,我不是说您不聪明。”

“我知道你的意思,藏起聪明,以拙示人;收起锋芒,免得招人瞩目。”豆蔻轻叹了口气:“在这宫中要活下去就好累呀。我不争夺,我不害人,也有人害我呀。天天关在这么大点的宫中,陷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里,人的心眼都变小了。”

豆蔻胃口寥寥的吃了几口饭,不再说话。

紫台宫中也无人再敢多言

*

时光如水,一个月的时间只是一轮月亏月盈,在皇宫中的人都无感觉,而花木气候顺应四时之变,天高气爽,花园中水果累累,有些树叶变色,宫中花园变得多彩起来。

偶有落叶落在池中,随风漾出波纹,很是意境。

苻屹一直住在瑞兴宫中,太后不让出宫,他想尽所有办法,皆会被押回瑞兴宫。

白天苻屹可自由出入永泽后宫,常到太液池边闲逛,打发无聊的时间。

心中郁结如天大般的事,在这天高云淡间似一切都不重要,只是自己庸人自扰之,可是回到瑞兴宫屋中,却又被琐事烦心。

自己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如此烦心之事,雪舞之事成为了第一个跨不过去的坎,真真是困住他了。

每旬都有官员女子庚贴送来,苻屹每次看到都会怒火中烧。

八月十五,惯例宫中家宴,今年家宴由太后发起,皇上皇后亲自主持,遍发帖给各家中有适婚年龄女儿的官员,要求携女参加。

宫中八月初七就开始忙碌准备,宫中装饰一天一个样。

八月十五当天,紫光宫中

清音和四名官女子、五个宫女,共十人围着豆蔻忙前忙后。

“娘娘,这是您第一次参加宫宴,一定要好好装扮,惊艳皇上。”

“有什么惊艳的,有皇后娘娘和萧贵嫔在呢。修仪的规制祖宗规定的,再装扮能比皇后和贵嫔惊艳?”

豆蔻的说法不知是自薄还是真的洒脱。

“娘娘,宫中女子立命之本就在于皇上的宠爱,紫台宫这样冷清,长远会难过的。”

“等了这么多年了,进宫也两个月了,不在乎在多等几个月。”豆蔻也一直用这个说法宽慰着自己的心,“你不要着急,清音。”

豆蔻不能为她们带来皇宫中最重要的皇恩,只能在平时装扮这件事上乖乖的听着,任清音指挥着官女子、宫女拾掇自己。

入宫后第一次参加正式宫宴,第一次穿上修仪冕服,豆蔻也觉得有些新奇。

通体绛红纱复裙,同色的衣领襟,挺刮有形,服帖在脖颈及胸前,绣着略明亮的玫红色简化凤纹,展开至整个上身,顺着肩部绣满了宽袖的上部,袖口处宽大曵地,缀有黑色的袖贴边缘;宽袍阔袖,宽大的腰带缠紧系紧,从腰际垂下两道玫红垂绦,腰带上一侧是黄色香囊,一侧纯白透润玉修仪玉佩,裙长及地,下摆宽松。

豆蔻一张小脸妆容粉嫩而精致,唇色明亮而红润,豆蔻本是柳叶弯眉,眉色加重;头载银镏金镶嵌红珊瑚冠,石榴花草簪两对,顺应着节气,又预示着多子多宝,很是得体;头两侧各插着一枝银镏金嵌珊瑚串珠流苏,这是她修仪身份的象征;耳坠同样一对红珊瑚水滴形耳饰,手戴一对珊瑚手钏,更衬得肤白,红白相配煞是好看。

装扮结束,清音递上一把染色粉红牙雕小扇相配;豆蔻从宽袖中仅露出三支玉指,擒着一把小扇,袖一遮完全看不见了。

说一点都不期待肯定是骗人的,心中隐隐的如暗沉的木炭,不明亮的火缓缓的燃着。

女为悦己者容,今日盛装打扮,容光焕发,总是期待有人欣赏呀。

宫宴在宁德殿举行。

宁德殿分前中后三殿,皇亲国戚为前殿,与皇上同乐;三品及以上官员,及携女前来者在中殿;余者在后殿。

有太监前来催了,豆蔻紧张的在清音的帮助下坐上宫轿,带着清音等五个官女子及四个太监前往宁德殿。

俯视承泽后宫,看到六路仪仗红灯摇曳如蛇形前行;当今圣上的六位娘娘,各自的仪仗拱卫着,向灯火明亮的宁德殿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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