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玄冥金刚对着孙裂扮了一通鬼脸,见孙裂自顾自蹲坐在地上微笑回味,也不再打扰。彼时山谷中微风细腻,群蝶渐起,一派祥和模样。
突然,那玄冥金刚的眼神便被蝶群吸引了过去,咧嘴一笑,身形原地消失,再次闪现,便已经站在了群蝶中央,伸手轻触群蝶,手指若蜻蜓点水般轻触蝴蝶下身,将那蝴蝶托地一颤而起后便放手不管,蝶群数目众多,他身影闪动,一只只点过,乐此不彼。
被惊扰的蝶群四散而逃,玄冥金刚玩乐心更胜,身影连串闪现,将一只只飞散的蝴蝶空握手中,又带回原地,只片刻时间,散逃的蝴蝶便又重新聚在一起。孙裂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玄冥金刚的逆天神速赞叹不已。
似乎玄冥金刚每次身形闪动、每次出手捕蝶,都不用去思考一般,全是兴甚致来,由心而发,因为如此连贯的动作,不可能每一步都提前打算好,只是凭着心性去做而已,故此方能有如此神速。
这或许是玄冥金刚修炼的一种方式,自己该去尝试下,此时重聚的群蝶已慢慢飞远,孙裂想着该找点什么练手呢?正四下观望寻觅之时,一小群蜜蜂,映入了眼帘!
这蜂群速度定然要高过蝴蝶,想来拿来练手定然效果更佳。不再迟疑,孙裂脚下提灌真气,越入蜂群。
蜂群敏锐,孙裂突然越入,还是站在中央,不等孙裂伸手指点逗弄,蜂群便自动围向孙裂,眼见就要蛰他!孙裂哭笑不得,这,这跟想的不一样啊,不是该散开吗?然后自己再一只一只地抓回来。
来不及细思,孙裂抱头鼠窜,以孙裂修为身手,拍死几只蜜蜂跟玩一样,但他不忍。
“吼吼吼~~!哈呀哈呀~~!”不远处的玄冥金刚咿呀怪叫,指着孙裂,笑的前仰后合。孙裂太傻了,挑什么不好,居然挑蜂群!
惹了蜂群的孙裂护着头胡乱拍打着,脚下灌注真气猛提,没命地逃着,身后的蜂群紧追不舍。眼见蜂群就要包围孙裂了,孙裂急中生智,想起这谷中溪潭忙加快脚步,朝溪水冲了过去,途中蜂群几次攻击,孙裂也没有完全挡下来。一通飞奔,救命的溪水就在眼前,孙裂闭气纵身一越,跳入了溪流潭水,算是躲过了一劫。
孙裂沉入水底,闭口睁目上望,透过清澈潭水的层层涟漪,他看到蜂群在水面上空盘旋了一会儿,摸不到自己身影,便撤走了。孙裂四肢并用猛的上游浮出,大口喘息着,惊起了朵朵水花。
待孙裂爬出水潭,低头观望水面倒影,见自己那虽称不上英俊潇洒,但也刚毅俊朗的面庞,此刻已经成了大花脸,不禁一阵苦笑,扯的嘴角凸起的大包生疼不已,一时间哭笑不得……
孙裂正待在溪边龇牙咧嘴地运功恢复调息化解过敏毒素之时,玄冥金刚乐呵呵走了过来,见孙裂正在调息,也不打扰,自顾自就地躺下,双臂枕于脑下,双脚盘起二郎腿,叼了根青草在嘴里嚼弄着,好不自在。
不多久,孙裂运转青神诀调息化解完毕,蜂蜇而已,并无大碍。那白猿慢悠悠起身凑上来,也等孙裂说些什么,便侧头指指不远处的大树,自顾自折身走了过去,又摆摆手,示意孙裂跟上去。
从开始玄冥金刚白猿给孙裂的感觉便是毫无敌意的,如今示意他跟过去,他自然也就跟了过去。眼前是一棵参天大树,一人已经环抱不来,枝叶如伞状遮住了天空,给孙裂一股沧桑又浩缈博大的感觉。
玄冥金刚站定树旁,双掌上提,默运真气,突见他猛然发力双掌击与树干之上,炼气境的修者掌力强大,已有劈木碎石之威,玄冥金刚字不会差,这一掌打在树干上面,震的大树颤动不已,那表面倒是没有掌痕,想是玄冥金刚刻意收了外力,用了内劲。
孙裂正不明玄冥金刚此举何意,忽觉上空树叶散漫飘落下来,谷中虽是四季如春,却颇有些秋风萧瑟之感。
再看玄冥金刚,此时双掌打完之后便身形闪动,后退了几步站定,也无动作,就这么眼神自然地打量着周围,直到树叶开始飘落到头顶高度,玄冥金刚动了!
他身形已是看不清楚,只见周围地面上青草晃动一下,上空树叶便瞬间消失,一次次青草晃动,一次次树叶消失,刹那间以白猿为中心的三丈之内,树叶统统消失不见,唯有孙裂身前的一片树叶还在缓缓飘落,眼见就要落到地面上。
此时孙裂身前一股清风抚来,玄冥金刚身影突现,弯腰伸手,掌背贴地,那片孤独飘落的青叶便稳稳落在了玄冥金刚的掌心上。白猿缓慢起身,托着那片青叶缓缓递到孙裂面前。
孙裂愣住了,早已知玄冥金刚身法速度不凡,没想到竟能做到如此地步,更让他惊奇的是,自己居然没有沉陷在对玄冥金刚身法速度的遐想猜测向往之上,而是仔细地观察着玄冥金刚手里的青叶。
这只是一片普通青叶,叶子足够成熟了,根茎部连接枝干的部位已经明显有些枯黄之色,不似新鲜断裂的,想来这青叶已经像过往的落叶一般,贡献了它所有的给养供于大树成长。虽叶色尚青,但已了断生机,叶根便枯黄将断,被白猿一掌之力震了下来。
孙裂似乎看到了过往经年,树叶一片片凋零又生,大树一年年成长,终于成了今日模样。那似乎便是生命的轮回,一代代人逝去,一代代人又生,繁衍不息。就算大树枯死了,地下的根茎又会重新萌发出稚嫩幼芽,等待着又一次轮回……
孙裂终于明白了玄冥金刚在表达什么,一来演示修炼玄冥之速的方式,二来着重让孙裂感受到玄冥无限的奥妙。
生命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会戛然而止,它连绵不绝,生机绵长。玄冥之速也是如此,非因快而有速,速只是表象而已,真正奥秘是生机不绝而连绵,又因连绵而不绝,故此方显神速表象。
修者灌注真气与全身,提速奔行或者施展武技,都要刻意灌注真气以心神驱动躯壳,折转或招式变化之时,自有中断,虽不明显,但生机早已另起炉灶重新勃发,自然不会绵长徐增。
孙裂要修的便是心念的不中断,若中断,便将引气机中断再起,如此便失去了连绵之意。故此要心无挂碍,无挂碍故自在心通,心通自畅达恒通,神速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