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位之玉衡,位居七星第五位,乃丹元星之魄灵。道集记载,玉衡乃天之斗君,主命录集,是掌管符录图集的。
丹元二字,顾名思义,是指内丹真元,想来居玉衡位的白猿,真气一定很强大。
孙裂顺利结束了抓取落叶的考验,玄冥金刚便算他过关了,不再阻拦。过了玄冥关卡,孙裂心境更加贯通自然,身心放松间,反而心神灵敏畅通。玄冥考验着重心神境界,对肉身真气并无负担,故此孙裂结束了玄冥关卡的考验,便直接进入了下一步的考验。
也不知这玉衡位置的白猿——丹元金刚会如何考验自己。孙裂轻松站在丹元金刚面前,思索着各种可能。
自霸体、化生、真武金刚之后,似乎七星猿和孙裂的关系融洽起来,玄冥金刚更是直接指点孙裂,当然,这其中也有着考验方式不同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七星猿与孙裂之间,早就没了戒备之心。猜想一番,孙裂方才仔细打量起丹元金刚,和玄冥金刚比,他要高出些许,但身形却略显消瘦,颇有些悟道者的仙风道骨。
正打量间,却见那丹元金刚兀自运转真气,一掌下按收于背后,一掌身前划了一圈,便推向孙裂,那动作缓慢异常,但凭气息来看,孙裂知道,这一掌灌注了丹元金刚真气,自己不可能轻易接下,孙裂只能闪身躲避。
只见一道掌形灰蒙蒙真气,由丹元金刚掌中激发而出,直射孙裂原先站立位置,孙裂稳住身形扭头观望之时,那灰蒙蒙真气早就贯射地面,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不待孙裂细想,丹元金刚一掌已毕,不做停留,回掌变掌刀,再次前推,一道竖形真气便再次朝孙裂打了过来,孙裂回神之时,刀形气刃已至眼前,形势危机,孙裂心神震动,真气自灌周身,再次逃窜开来。
那知事情还没完,待掌刀之后,那丹元金刚手势再变,拳、指、印等等一股脑打将出来,越打越快,只见空中激射着各种形态的灰色真气,频频闪现,打向孙裂。孙裂无法,只能躲避,好在他达到了玄冥之境,心境平复之后,便渐渐遁入玄冥,虽然是躲避,身法倒是妙不可言。
然而这依旧没什么太大用处,丹元金刚激发的真气连贯异常,间不容发,即便孙裂想偷袭接近丹元金刚,也是不能,几次逼近,早就被丹元金刚察觉,手上真元外放不断,只是手腕微微转了方向便将孙裂逼退。
不是孙裂不敢硬抗,依他霸体金刚肉身,外加真气附着保护,没有杀意的丹元金刚,还伤不了他。问题是,他接下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最多硬扛着丹元金刚轰击,反击一记,之后迎接他的,还是层出不穷的气刃……
料到此处,孙裂反而冷静下来。不能反击,我也能躲的掉,你奈我何,外放期本就接近炼气境顶峰,下一步便是化液期冲击凝丹境了,外放消耗真气本就巨大,我倒要看看,这丹元金刚,真气到底能撑到何时,一时间玩心大起,虽是逃避,兴致起来,身形法度却更加灵动飘逸。
一个轻描淡写地频繁攻击、一个飘逸灵动地闪身躲避,一时间双方僵持下来。丹元金刚似是有意显露,也不追逐孙裂身影,依旧站在原地,仪态安然,手上不紧不慢,却丝毫不显疲态,似乎真气不要钱一样,气刃激射个没完没了。
良久,孙裂不见丹元金刚有丝毫动摇,便心生疑窦,难道这丹元金刚已达化液境?震撼之下,孙裂闪动着身形抽身打量丹元金刚气机。
见这丹元金刚虽然周身气息澎湃,灰蒙中暗藏着青韵,外放气刃也是不停,但气机却是实打实的外放期,虽然外放技巧纯熟无比,真气量也是无比磅礴。
为什么孙裂这么肯定呢?据古集记载,若达到化液期,顾名思义,经脉内真气化作液体,此时已不再叫做真气,而是——真元。周身气息浓郁将成倍增强,外放真元气刃也接近实质,远非眼前丹元金刚如此种种。故此孙裂方才确定,这丹元金刚还在外放期。
越是如此,孙裂越是惊叹于丹元金刚的真气外放气刃量,若是换做同一个境界的他,不说能不能做到如此纯熟地不间断激发外放,就是一次次慢慢激发外放,他也绝撑不到现在,真气早枯竭了。
这远远超出了孙裂对炼气境外放期的认知,即便只是崔动身法躲避的孙裂都有些真气不支了,那丹元金刚依旧稳如泰山,想来自己是测不出它的极限在哪里了,硬撑下去也是徒劳,孙裂便趁躲过一次气刃追击的刹那,抽身回撤了。
孙裂退远了,那丹元金刚也是不追,便也单掌回提下抚,收功调息了。孙裂后撤也是一阵轻松,盘身调息吐纳间,暗暗细想此事。
首先要弄明白为什么丹元金刚真气如此充沛。每个个体的经脉,不论人或者妖兽,都是有一定容量的,虽然可以随着以后修为境界的提高增加,但同境界相差不会非常巨大。拿孙裂来说,虽然因为经脉肉身的拓展增强,真气远远多与寻常同级修者,但也是有度的,若他再次提高的话,经脉满溢之后,只能走凝实真气的路子,自然就冲击下一境界化液期了,达到了化液期,方才更进了一步。
故此,就算丹元金刚炼气境界修为再怎么超凡卓绝,也不该做到如此地步。修者释放武技或者外放真气,都是运转心法引动体内真气去比拼搏斗,如此运使体内有限真气,自然有枯竭的时候,虽然使用真气之时,自身可缓慢吸纳转化天地灵气,但相比体内现存真气,可谓杯水车薪。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丹元金刚有边释放真气边凝聚真气的独特法门!不然依炼气境真气量是绝支持不了如此长的时间。肯定了心中想法,孙裂双目微睁,聚真气于双目,观望丹元金刚。
只见此刻丹元金刚盘坐调息,周身气机却是和切磋之时大有不同。此前周身气息虽有青韵附着,但大部分都是灰蒙蒙一片,打出的气刃也是接近灰色的真气。而此刻他周身也是青韵流转,丝毫不见灰色气息流动,也不知有什么门道在其中,孙裂不解,便更加用心观察丹元金刚。
调息中,丹元金刚感受都有人在观望自己,轻抬长须眉眸,正是孙裂。他嘴角勾起,心下会意,自然知道孙裂在疑惑什么,又想在自己身上求证什么。
丹元金刚双掌上提于身前,默运真法,吸收天地灵气,但见灰蒙色真气慢慢浮现青韵之外,越积越多,将丹元金刚整个身形都覆盖了。孙裂看的仔细,此时见灰蒙蒙中丹元金刚缓慢折转双掌,掐了一个指印,掌中丝丝青韵涌动,停留片刻便牵引了大片灰蒙色的天地灵气到手掌中,将青韵完全遮蔽,似乎是特地让孙裂观看的,丹元金刚缓缓前推一掌,一个掌形气刃便轻轻飘飘飞出,这气刃内青外灰,便是此前攻击孙裂的气刃模样了。
一时间,孙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寻常修者外放真气武技,都是运转真法引天地灵气转化过滤为己用,搏斗之时,在将这储存的真气勃发激射,奈何体内真气终是有限,若修者以自身真气引动身外天地灵气,那不论是灌注到武技中,还是凝聚到气刃中,都可以大幅度提高其强度。
如今丹元金刚便是如此,引动天地灵气而不入体经经脉转化,汇聚身外,待用时,便以自身少量真气,驱动天地灵气攻击,不仅威力大增,还可减少自身真气消耗。如此行径,当与普通修者大相径庭,寻常修者只知锤炼自身,岂不知自我终有限,而天地无限哉!
了悟此中玄机,孙裂对修炼一途又有了新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