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妹夫还有这本事,看来我以后不会缺酒喝了。”石云空闻着秦枫蒸馏果酒的房间里弥漫的酒气,一脸陶醉地说道。可是等他扭头一看,发现千泷雪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脸上的表情冷的吓人,石云空立刻害怕地把头缩了回去。
只是他没想到,预想的责罚并没有出现,连责骂都没有,千泷雪只是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就直接走开了。
就这样走了?这不科学啊,但很快石云空就明白了过来,幸好我机灵啊,喊了那一句妹夫,估计是说到了妹妹的心里,不然的话自己刚才可要倒霉了。
秦枫自暴自弃,想要醉生梦死,他倒是舒坦了,可惜却苦了千泷雪。好不容易从家族之中把秦枫救出来,若是不小心被家族发现,千泷雪随时可能与家族决裂。甚至若没有玄灵门的关系,她还很可能自己也会陷入危险之中。但是千泷雪冒这么大的风险,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为救秦枫千泷雪耗费了大量的心神,如今救了之后却还要为他自甘堕落而心伤。这些日子,千泷雪的话语也少了许多,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石云空为妹妹感到心痛,同时他也越发感觉三人队伍中越来越压抑的的气氛。唉,看来不让秦枫恢复过来,石云空自己是没机会品尝一下秦枫手中美酒的滋味。
秦枫不吃菜,就这么一杯一杯地把蒸馏过的高度果酒倒入自己的喉咙中。把自己的悲伤和压抑的痛苦融入酒中,一杯一杯吞咽进肚子里。他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同样有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将她内心的悲伤和痛苦在心头酝酿,然后化作一滴滴苦涩的眼泪从眼角默默流下。
等秦枫终于醉倒了趴在桌子上,千泷雪这才走了过去,把喝醉的秦枫用力拖到床上去,扒开他的嘴巴给他灌了几杯醒酒茶,这才把他放倒在床上,温柔而悲伤地给他盖上被子。
“别走!”正要离开却突然被秦枫抓住了手,千泷雪心头一颤,停了下来,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二次听见他开口说话,只是秦枫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是狠狠伤透了她的心——
“别离开我,雪儿!”
虽然名字中同样带一个雪字,但千泷雪清楚地知道他醉后话语中的那个雪儿是谁。千泷雪再也受不了了,一手睁开了秦枫的手掌,夺门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出了城外,一直跑到四下无人的地方,这才停下来嚎啕大哭。
秦枫醉倒不省人事,千泷雪却是在外面待了一夜,把心中的委屈和伤痛在这里大声地,尽情地哭了出来,她的眼睛里凝结了第五颗泪晶。哭累了,千泷雪向后跌坐在地上,就那么默默地注视着天空,注视着那深邃无尽的黑暗。一夜无眠,千泷雪就这样待到了天亮。
秦枫第二天一醒来就直接吐得一塌糊涂,吐湿了被子又是在床边吐了一地。可是吐完了之后,喝了几杯热茶水清了喉咙,不顾两边太阳穴处传来的刺痛,秦枫再次拿起酒杯大口地喝了起来。
“秦枫,别喝了!”千泷雪一脸憔悴的从城外回来时,眼角的泪痕还没有消失。房间之内,因为秦枫的呕吐之物,屋子里有一股浓烈的恶臭。秦枫仿佛对这恶劣的环境没有丝毫所觉,仍在拼命狂饮,石云空却强忍着空气中的异味,对秦枫劝酒道。
“不让我喝酒,我还能干什么?”秦枫抢夺石云空的酒杯无果,就去拿酒瓶子,石云空正要去夺,秦枫却把瓶子一手打翻,然后用舌头在桌子上舔起酒来。
后来石云空回忆此事时常说道:“至此我方知酒鬼为何物啊,醉鬼师叔和他比简直不值一提!”
“让他喝,让他使劲地喝!”一夜过后,千泷雪再次回来,竟然一改往日风格,不再沉默柔和,而是大声吼道。
只是秦枫正要去拿酒时,千泷雪却一掌把他要拿的酒瓶子打的粉碎。秦枫拿一瓶,千泷雪毁一瓶。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房间内的酒都被毁了干净。秦枫又要舔桌子上的酒,千泷雪一掌把桌子拍的粉碎。秦枫又趴在地上,看到他如此作践自己,千泷雪心中更是难受,让石云空把他拽起来,千泷雪又是一掌,用炙热的真气把地上的酒全都蒸发一空。
秦枫张张嘴,想要说什么话,但终究没有勇气与千泷雪对视。千泷雪也没有说任何狠话,她知道,现在说什么秦枫都听不进去。
但是出去之后,千泷雪却是把整个院落全都翻了一遍,不仅是酒,就连蒸馏的东西,千泷雪全都出手毁去。
你这又何苦呢?让我自生自灭不好吗?秦枫叹息了一声。
真是霸气!石云空在心头默默地给自己妹妹点赞,但看到千泷雪一瓶瓶地在他眼前把酒倒掉,心头又是忍不住一阵心痛,暴殄天物啊!虽说是玄鸟氏公子,但他从小到大喝的酒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啊!
特别是在玄灵门的日子,自己的酒全让那个师叔给喝了。师叔那鼻子也不知怎么练出来的,不管自己藏的再隐秘,他都能找出来。
在千泷雪发作一次之后,就这样安静了几天之后,秦枫又悄悄地出了房间。先是走到了城外,然后不知为何又突然转了回来。他又挨个找了城中的各个酒坊,但整个岳城的果酒都被他买完了,他身上也没钱了,他还怎么买酒。
出乎石云空两人意外的是,秦枫还真的有办法拿酒。秦枫用果酒去除异味的秘方,以及更好的酿造果酒之法,换来了在各大酒坊的免费饮酒的条件。除此之外,秦枫还把能酿酒的五谷杂粮的植物特点以及种植方法全都托盘而出,这个世界没有种植粮食而有酒,没有铁矿却有兵器,在神使的出现后似乎就有了答案。
在这个可能是封闭的秘境之中,虽然没人种植,但不代表森林中就没有五谷杂粮的植株,地球上的各种粮食植株最初不都是森林中的杂草吗?
原本只是果酒的秘方,这些酒坊还不太乐意秦枫的条件,但是五谷的秘密说出来之后,他们就不觉得吃亏了,甚至立刻拿出昂贵的粮食酒给秦枫上了一壶。
知道了这酒的来源,这酒以后自己要多少有多少,区区一壶酒又算的了什么。皆大欢喜,只是秦枫没回去,千泷雪出门寻找。看到秦枫又是一身酒气地倒在桌子上,千泷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在这酒坊老板发誓再也不卖给秦枫一口酒了,而且把秦枫刚才说给他的秘密全盘托出这才让千泷雪放过了他。但即便如此,他库存的一半酒还是被千泷雪给砸了。
没办法,千泷雪玄鸟氏的身份,又是天级的高手,实在是惹不起啊。
第二天,秦枫又出来了,想要再次混酒喝。但那老板远远地看到他之后,就立刻把店门关上,打烊了。要不先避几天,正好借此去试验一下他的酿酒之法,还有去森林中寻找他所说的五谷。
看到这家酒坊关门,秦枫就向下一家走去,然后准备如法炮制继续用秘方换酒喝。
“还以为是什么稀有秘方,这些昨晚已经有人卖给我们了。你,”伙计又是一看秦枫的相貌,发现他似乎有些眼熟,然后快速回到柜台,和掌柜耳语一番。
“快把他赶出去,别惹了那个姑奶奶!”掌柜一听伙计的报告,立刻从柜台下面悄悄拿出一张画像,又瞧了一眼秦枫,对上号之后立刻一脸紧张,脸上有些害怕地对伙计吩咐道。
“是。”
“你的什么秘方我们都有了,没钱就快去别家去,别挡着我做生意!”秦枫只好离去,没想到去下一家,下下一家,全都这样,一看到秦枫就有些气急败坏地把他立刻赶了出去,好像他是瘟疫一般。
“这次既绝了他讨酒喝的念头,又借此赚了一些盘缠,不错。”石云空说道。
“但这始终是治标不治本,他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振作起来?”千泷雪脸上没有任何喜色,一语忧伤地说道。千泷雪开口之后,面对这个沉重的话题,两人都是沉默了下去,久久没有言语。
“我有办法?”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时,秦浩天却苏醒了过来,对他们说道。
“是你!”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毕竟没有亲身经历上次的事件,虽然眼神中同样带着强烈的戒备和敌意,但千泷雪眼中没有石云空那样浓重的忌惮之意。
“不要这样看着我,上次都是血渊剑的缘故。”秦浩天一推二五六,直接把所有的事全都推给了血渊剑,然后又说道:“况且上次不是我有心制止,你当时已经死在血渊剑下。”
真实的事实是,担心秦枫意识的阻挠,秦浩天才不得不放石云空一马,但现在他却厚着脸皮毫不客气地把那功劳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