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华拖着两条虚软的腿走在回房的路上,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跑茅厕了,身上的锦袍变得皱巴巴,头上的玉冠也歪斜了,脸上贴了几缕乱发,完全没了先前的风流,只留一身的狼狈。
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两条黑影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两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巍华的身影。
“师娘,要不要紧啊?他都已经跑了18趟茅厕了?会不会出事啊?”叶紫贴在宋红菱的耳朵边紧张的问。
“哼!就是要他多吃些苦头,谁叫他出现在苍园,而且……”宋红菱回过头暧昧的看了她一眼“而且你还被他占了便宜,难道不应该让他付出些代价?”
“师娘!都过去了,您老提它干嘛!”叶紫不依的娇嗔道,汗啊,原本下午那件事对她来说并没什么,被师娘一而再再而三提起,让她都有一种恨不得嫁给他以保名节的冲动啦。
“师娘,真的不会有事吗?”正说着,她看见巍华刚走到房门口,一转身又飞一样的跑向茅厕,过了一会,就见他一步三颤的往回走,没多久他又飞奔茅厕,不久,他匍匐着回房。
“死不了!”
“20!好了,他不会再去了。这样已经是对他最轻的惩罚了。我们回房睡觉。”
“真的不用管他吗?他好像不会动了!”
“别管他!”说完,宋红菱拉起叶紫就走。
叶紫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又看,“师娘,我,我内急!”
“内急?那你去吧。”宋红菱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叶紫得到允许后,转过身向茅厕的方向走去,在看不到师娘的身影后,她飞快走到巍华身边。
“你怎么样啊?”叶紫担心的问道。
巍华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看见一位女子披着一身银色的月光蹲在他面前,发丝乖巧的垂在一边,如水的目光里满是担忧,柔柔的声音里是浓浓的关心。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
“我扶你起来吧!”
“如此就有劳叶姑娘了!”
叶紫费了很大的力气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两人缓缓的向房间走去。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巍华,有一些不忍。
他头发散乱,眼窝深陷,皮肤干燥,白色锦袍上满是脏污,现在这个样子哪有白天的潇洒样啊,简直就是狼狈至极。
“师娘可真狠啊,都把人折磨得脱水了!”她小声嘀咕道。
“叶姑娘,你说什么?”巍华虚弱的问道。
“没什么。我帮你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说着,她帮他脱了软靴,拆了头上的玉冠,当她要动手去解他衣带的时候,一双手阻止了他。
她不解的抬起头。
“叶,叶姑娘,男女有别。”
叶紫脸一红,马上收回手,她又忘了这里是封建社会,虽然只是想帮助他,让他躺的舒服些,但是她忘了这事是妻子或者是丫鬟才做的。
手上突然失去了温软的触感,让巍华有一刻的失神。
“对了,叶姑娘怎知魏某,恩,躺在那儿?”
“那个,那个,我刚好路过,路过而已。我去给你熬点米粥,顺便叫你的兄弟过来。”叶紫说完,逃似得出了房门,“幸好幸好。差点被发现。唉,说谎真的不是我强项。”她拍拍胸脯心有余悸的向厨间走去。
巍华看叶紫心虚的逃出去,想起席间婶娘殷勤的布菜,劝酒,席后,她又安排叔叔和子谦下棋,拉他喝茶,说是许久没见叙叙旧,聊了没多久,婶娘又被叶紫叫去说是请教曲目。而不多久,他就开始腹痛如绞,不停的出恭。刚开始他还在纳闷,一向不待见他的婶娘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热情,原来,是给他下了这个套。看起来,今晚的事叶紫也有份啊。
想到这儿,他只有苦笑的分,今晚他是吃定这个闷亏,且不说,他无法动婶娘,就是那个丫头他都不能得罪啊,谁叫他这次来是有求于叔叔呢。只希望婶娘别再出什么馊主意就好。
想起叶紫,他的眼神变得有点飘忽,刚开始遇见她的时候,她如一尾美丽的鱼儿,只着儒裙,露着肩膀在游水,之后她又像一朵带刺的花,处处对他不敬,今晚她明明和婶娘一起算计了他,却又在最后帮助了他,她的关心和担忧,让他觉得很暖心。想起她刚才为他脱靴,解玉冠,手法生疏,不似丫鬟,却没有一点男女顾忌。虽说,叔叔和婶娘隐居多年,不理世俗,可她是叔叔几月前才收的徒弟,看她的模样不似粗鄙的山野村姑。为何不懂得一点道德礼教呢?而且,叔叔还说过她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刀伤。她,究竟是什么人呢?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吗?
“六爷,叶姑娘说您病了,现下,可还好?”
卫子谦一听叶紫的话,扔下棋局赶了过来,后面紧跟着一脸焦急的苍日远。
“赢儿,让叔叔看看。”苍日远看巍华这幅模样,连忙给他搭脉察看。
“王……苍叔,六爷无碍吧?”卫子谦着急的问。他只和苍日远下了几盘棋,没想到主子就变成这样了。
“赢儿,你受苦了。唉,你婶娘也真是的!”
“叔叔,侄儿无碍就好,莫怪婶娘。侄儿知道,婶娘对我此次前来,心有怨言。”
“唉,子谦,你给赢儿换身干净的衣裳吧,紫儿已经去熬清粥了,你喝了后,好生歇着。你放心吧,那药效已经过了,不会再让你出恭了。我先回房了。”
“子谦,替我送送叔叔。”
“是!苍叔,请!”
“不用了,子谦,你好好照顾赢儿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