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士豪信誓旦旦的表示,这本书上的绝笔信是绝对真实的,是大学士傅存良濒死前用头发蘸着血写的,只是书信所指那幅画已经流落得不知去去向,画像里的谜题尚未解开,谜题里的关键人不知身在何处。
关于画像就这一个重要的信息,其他的顾士豪表示不知道了。
“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们,这已经不再是秘密,谁先找到画像,谁就有主动权,顾家这许多年来,唯一的作用就是这个,顾某观察了多年,也就只有五味茶楼的人靠谱。这本写有傅大学士绝笔信的《大梁书》就交给你们了。”
顾士豪很恭敬的把这本十年前版印的旧书交给
梁少顼眉头微锁,“这幅画像是四十年前的所作,十年前掀起风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如今再次掀起寻画的狂潮,却不知有没有人质疑过,若是画像早在四十年前压根就没有保持下来呢?”
顾士豪肃下脸来:“你别开这种玩笑,一定有,你们去找就是了……”
梁少顼打断他,“那你见过吗?”
顾士豪摇头。
梁少顼说:“所以这幅画你绝对不会相信它还存在,就算有,也一定早就被毁了,否则顾老收藏无数怎么会找不到?”
顾士豪愣住,似乎明白了梁少顼的意思,沉吟半晌,“顾某多谢后生提醒,只是就算这样说也未必能保全我自身,万一要是顾某出了什么事,这顾家宅业还望五味茶楼多多关照。”
梁少顼忙扶着顾老躬下的身体,“好说,好说,顾老今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五味茶楼。”
顾士豪眼神黯淡的苦笑:“顾某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也许下一次你们再来的时候,顾某已经不在人世,老朽死不足惜,只望后代能安然无恙。”
梁少顼断定的说,“相信顾老会安排周全,既然顾老选择了与五味茶楼站在一处,有什么需要自然义不容辞。”
璇玑没想到梁少顼竟然答应得这么快,不过话已经说出去,她也并不想收回,毕竟顾财主家产万贯,若是能在背后支持五味茶楼,那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眼下的时局看得到不久后可能会发生一些变故,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略表深意的扶起顾财主,没有说话。梁少顼发现璇玑自从听完顾财主的讲述,就如同楠樽上身,变得异常沉默,有时候惊呼呆滞,但是出神的眼睛却告诉他,璇玑正在思考某件严肃的事情。
出了顾家清风斋,两人徒步下山,梁少顼试探性的提到刚才的打赌,璇玑无所谓的说,“算你赢了吧。”
一向争强好胜的璇玑,都不在乎这个打赌,梁少顼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呢?你这样就认输,我也赢得没面子,你思虑什么不妨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分忧。”
璇玑依旧沉默,过了良久,她开始蹙眉,并且加快脚步。
梁少顼也加快脚步,发觉竟有些追不上,她驾着轻功,拼了命似的赶:“你怎么了?你干什么去?”
璇玑一路飞快的狂奔下山,快到山脚的时候,突然又停住,似乎想起了什么,原地喃喃自语,梁少顼好不容易追上,喘着气跑过去,“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想起有什么东西丢在山脚下了?
璇玑不准备回答他的话,她另起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有不共戴天的仇,你要不要去报仇?”
梁少顼一愣,知道到璇玑的身世一定不简单,凭良心的回答,“当然要报仇,我虽然不是睚眦必报,但不共戴天的仇却非报不可。”
璇玑说:“如果那个仇家是身居高位呢?”
梁少顼心里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身居高位?以你在五味茶楼的地位和能力,什么样的身居高位你不敢去报仇?难道是……”
他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但是等着璇玑自己说出来,只是璇玑好像并不想接他的话,而是继续询问似的自言自语:“如果那个仇家实力强大,背景身后,就算我能着召集五味茶楼的所有人都不能对付呢。”
梁少顼忍不住了,“你的仇家到底是谁,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报仇,大不了豁出这条命,就算你的仇人是天皇老子,我皇宫也不是没闯过。”
说完,他就立刻有点后悔自己的吹牛了,虽然皇宫闯了一只一次,但真要在深宫内院杀一个重重保护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杀人不算难,但杀了之后的问题,可能后悔排山倒海,无法控制。
再看璇玑,她仿佛没听见,并不理梁少顼,自言自语道:“可惜楠樽这几天不在茶楼里,不然我定要让他陪我去。玉衣公子也不在。他们都去办一件事了。”
梁少顼并没有感到惊讶,玉衣公子京城失踪,这回只是带走了璇玑的搭档而已,但是他还是好奇,“他们去哪里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璇玑没回答他,兀自说:“我突然有好多疑问,兜在心理实在是难受。”
梁少顼为这个自言自语的姑娘感到无奈,扶着她的肩安慰道,“别一个人难受,有事就说出来,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承担,你的仇我们一起来报。”
璇玑这一次终于听到了梁少顼的话,认真的看着梁少顼,大概觉得他刚才的信誓旦旦很用心,苦笑道,“我璇玑什么人不敢惹,真要杀一个人,用不着你,也用不着五味茶楼,我一个人就够了。”
因为她的胆量和本事,根本不需别人保护,至于楠樽这个搭档兼保镖,是在十年前璇玑还是孩提的时候,玉衣公子特地派了来保护她的。
璇玑低声的喃喃,“一晃就十年了,我到今天才知道,我萧家的灭门惨案,也与这幅贵妃画有关。”
梁少顼一听顿时明白了十年前发生的事,也牵扯到了璇玑一家。
梁少顼问,“那么仇人到底是谁?是皇宫里的,还是天行道里的。”
能让璇玑为难的,无外乎是这两个。
然而璇玑惆怅的抬起头,万分痛苦的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暗查了多年,但我至今仍然不确定,过去了十年,我竟然还没找到证据,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