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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正系之域

第一百零六章正系之域

幻兮儿蹙紧眉头,酸痛的身体骗不了苏醒的大脑,她追忆纷乱,逍遥馆馆主笑对着的双眼她总觉得还藏有没讲出的话。

“既然天亮了,那咱们开始吧。”她纠结的心眼里还没有猜出具体的结论,逍遥馆馆主却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要干什么?”她抓着被角,不问清楚哪儿都不去。

“界劫的事儿还没完,老祖可把你丢给我了。”他是时候当机立断领她去正系之域了。

“丢给你?老祖为什么把我丢给你?”幻兮儿掀开被衾立刻追人去,没曾想,踏出房门的第一步,居然乍现在一处不知名姓的陌生地方,她使劲搓揉自己的眼睛,“天啊,不是梦!”

“当然不是梦!你现在可是在我正系禁地。”突然闪现的馆主又惊触起她的心,“从这刻起,我教你什么,你便习什么,而且必须是只学不问!”馆主扬动的丝发拂过棱角分明的脸颊,生冷得并无商榷的缝隙可钻。

“拿着。”他折空抽来一根细枝柳条,“握着它,凌空对风,告诉我天地风声的呓语。”

“天地风声?靠它?”幻兮儿顷刻有了被戏耍的感觉,“我没听错吧?”她迟迟不接。

“只学不问!”逍遥馆馆主厉色威威地把柳条插进她的拳槽里,“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辰。”话一说完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撤了影。

幻兮儿呆蠢着身子闷闷生气,那垂散的肩头一点儿也没有趋供使唤的意愿,她的眼傻盯着那一叶叶垂柳,一瓣两瓣直至细小的脉络……

“疯了!疯了!”她抓狂地猛晃脑袋,“肯定是故意整我的!好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凭一枝奄息残喘的废柳条要我诌出什么天地风声的呓语,怎么不干脆请个天神地鬼好了!”她痛快地把柳条扔在地上,寻着陌生小径该往哪走全由自己的喜好决定,慢慢悠悠的,任凭一炷香的时辰在一事无成中随意颓然。

“果真如老祖所言,我叫她东,她便决然往西。”馆主此刻的心情要比原先自己预设的还要忿忿不悦。

“也不见得,七杀弦虽然气系强胜容易侵蚀人识,但凡事没到最后一刻就别一棍子打死,何况这丫头还是花娘之女,我就不信命途多舛的她没有其他活命的方式。”凤雎趴在袖口,跟着馆主暗中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找到了!”独自在正系之域的幻兮儿要比凤雎所预期的表现更好。专逆道儿爬山的她一展绿意盎漾的山景,无比愉快地脱下自己身上光滑鲜丽的外衣裳,置身于漫草杂从里,她稳重缓慢地在一沓旮旯地里来回走动,一小会儿,野生土长的寂静里,多了一道娇柔修长的人影在垄梗上轻动。

“时辰已到,你可有答案了?”馆主一阙扇落,再次不动声响地出现,他立在一处薄稀的土块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幻兮儿,双眼中浅露而出的失望似乎还残喘着几分希望。

“等着!”幻兮儿放着闲情又多走了两三个来回,穿梭在野草杂从里的她直到顶着一身雪白的茸花和细细碎碎的一些倒刺才心满意足地出来。她不惊不喜地淡然道,“你自己看吧。”说着就跃身蹦跳,两手轻拍在身上,扑起大片飘扬而上的茸碎,“对我来说,天地风声的呓语不过是我心中的随性罢了,只要我心自在喜乐,那么我迎天接地的心情就会无比释然。”她莞尔笑笑,抬头寻找四处追梦的茸碎们,耳边轻拂的柔风像呵护心肝长大的娘亲,轻轻的,柔柔的,给人舒心怡人的笑。

那笑也像个头脑机智的小贼,徐徐清风下,光明正大地窃盗了他身上仅有的一颗怦然而动的爱慕之心。醉了,臣服了,他这辈子都活该万般辛苦地装着对她凶。

“我的答案已经给了,然后呢?”幻兮儿待风散时冷不丁地凑近他出神的双眼,“满意了没?”她挥着手搅乱他的惬意,可靠近的鼻尖白嫩地分明要勾惑了他的魂。

“咳咳……”一拳之距的呼吸穿流在两人之间,馆主红噗着脸装咳,稍待自然后又布上脸色说,“小聪明不过是一时之计,我正系之域要的是实战之力。”他扬扇挥气,拢来聚合之流,甚觉怪异的幻兮儿虽眼不见,耳亦不闻,但聚汇来的茸碎绝对是刚离身的那批,那脱落了的柄坠就扔在自己脚旁。

“怎么回事?”茸碎回落却不显友好,极像沾了戾气的针刺扎得她的皮肤生疼。

“一刺一毒,百刺毒发,你若不想暴毙荒山辟野,就得想方设法地活下去!”馆主束缚不了自己太多的私心,他立在身旁准备随护。

“又玩?”幻兮儿连续被扎了数针,明显的疼痛已经迫使她做出应对之策,她两手抓住衣角,扬起手里仅有的那件脱下的外衣裳,哪面茸碎暴击冲来,她就挡甩哪面,连续奋力遮避了几次,被扎的几率也降减许多,不过,馆主驱动的茸碎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几次突袭不成,它们也挑了缝钻,专门扎刺她赤裸在外的手。

被揭了短的幻兮儿果然中了险,茸碎扎刺在薄莹通透的手背上,她“啊”的一声,激动的心绪一下子促使毒素穿流在血管中的时间更快。

掉了衣裳的她只能竭力向山腰上那棵古树跑,妄图在茸碎毒发前寻找任何可以庇护于她的点。

“把眼睛睁开!”恐惧和剧烈的疼痛已经开始发作,幻兮儿不自觉的眼皮垂盖,覆住她识别危险的最后关口。馆主看得心急,只好擅作主张再接着提示她。

“低头!”可她好像还游离在神识之外,紧张得他不得不又大喊着破例。

“小丫头,居然能让隐云亲挑的人选屡次顾私破例,确实不简单啊!”本想出手相助新主的凤雎宽心了,“我还是省点心睡一觉的好。”说罢凤雎就轻轻松松入梦。

“俯身!”耳边逍遥馆馆主的声音再次惊天破起。

幻兮儿跌了又跌,被扎了一次又一次。

“敢不敢再笨一点?”茸碎刺入的血丝小口已经密密麻麻,馆主立即纵身附在她的身后,他手脚并用,娴熟地揽怀教她避逃的方法。

“不慌是第一要则,把眼睁开,把注意力凝神在靠近的物上。”她有气无力地紧贴着他的胸脯,滚烫的心不知道是否还有精力纵容自己胡思乱想,“我好困。”她弱着鼻息发声,倦累的身体只好重重依附着他。

“把眼睛睁开!”馆主强势命令,燥了火气的话里已经有了不可抗拒的威严,他激动地捏住幻兮儿的下颚狠狠吼道:“只要心不死,就必须给我撑着身子!逍遥馆的人永远都要拼了命地活下去!”

剧烈的疼痛拧在两颊,刺激了幻兮儿的神经,她重新立正身子,朦朦胧胧地看到那个训斥她的男子正在身体力行地告诉她,既然活着,就要拼尽全力地活下去,任凭她如何瘫软困倦,他都坚定不移地挎扶着护她,同左亦齐右,就算来往不绝的茸碎变本加厉,她也能紧随着他的肢体躲避抵挡,安全的,稳妥的,从心散暖,不知不觉唤她清醒。

“走开!”幻兮儿意志爆发,她两手抓扒着土往茸碎刺来的方向奋力扬去,土灰抛洒散落在茸碎之上,那轻薄的丝絮纷纷难堪其重地往地上掉,雪白的絮须来不及诀别人世,就化成埃,无迹可寻。

眼看初见奇效,幻兮儿索性蹲下身子,直接刨土捧成抔,茸碎要临的方向她便撒土扬灰,茸碎退去的地方她又突袭掷去土块,直至茸碎纷纷扬落,连挣扎都成空的时候她才拍净双手,一脸轻松。

智测了听觉和视觉辨力的逍遥馆馆主余味尤在,他轻嘴微笑地说道,“你既然勘得破茸碎落地无踪无际,也懂得其法治其身,那不如我们换个玩的把戏?”

逍遥馆馆主忽然推她入林,眼前的连绵漫山顷刻化成遍地花林果木。姹紫嫣红的花卉争妍斗艳缀在枝头,蜜汁果硕腻着脑袋垂于枝干间,花果香浓,消了许多幻兮儿的忧虑。

她兴奋地穿身在林子里,偶尔驻停双脚闻闻花香,碰到手痒难耐时也折下一枝别在发髻上扮美,满树花开,又满树结果,神奇得令人做佩。那圆鼓大腹的果粒俏皮可爱,粉嫩的外衣卷带神秘,再踮脚往上伸手摘下一粒,轻咬一口,浓汁溢嘴,再咬一口,香甜嵌在嘴中,连齿缝都吝啬得不肯松出一点味儿。幻兮儿越咬越欢,越嚼越有味,全然忘了自己被推进的可是逍遥馆馆主的正系之域。

喷香的花蜜和果熟的甜味也搅醒了嗅觉敏锐的凤雎,它偏过脑袋差点儿没吓掉胆儿,幻兮儿竟然一大口一大口地咬噬着血肉模糊的动物尸身。

“傻丫头,你干嘛呢!”凤雎立马现身将她手上的东西拍落,“拿着东西就吃,你是真的傻了吗?”凤雎缩着小身,翩飞在空时越累越大。

“你又是什么怪物?”幻兮儿惊吓退色,她时刻盯防着它喊馆主,“你又要玩什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怪物!”凤雎一怒未息又惹一火,它翻飞身子,急速绕身,叽叽喳喳地说起账,“想我上古神兽,得天恩令,世代护主,乃是天祥仙神之物,你好歹是我新任小主,怎可胡言乱说一嘴!”它忽然刹住话夹子昂起脑袋,顶着两颗红煞的眼珠盯着幻兮儿郑重其事地看,“还把我的徒孙之系属鸟禽嚼烂吞腹,可恨!可恨!”凤雎鼓力狂转旋飞地喊着说,“不过是阿罗掩噬了你的记忆,也不至于泯灭了人性吧?这活鲜的鸟禽就这么不值得你留些情面?”凤雎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的话幻兮儿也只是听出了大概,唯独清楚明白的是自己背了一条残杀它徒孙的罪。而这幻兮儿并不愿意屈从认罪,她也激起全身危刺,正面防范,“我不过吃的是山果林实,何曾有过弑杀无辜生命的事……”

“你自己看看!”凤雎振翅扇风,拂去一面幻气,刚刚的红花绿叶和香诱可人的果实全然不翼而飞,自己手心上沾湿着的不是甜蜜的汁液,而是浑稠黏浓的血。

“啊!”她惊颤大叫大跳,落在地上的鸟禽已剩不多的残肢剩体,她只多看一眼,满腹翻滚的胃液开始恶心涌堵喉眼,接连不断地自弃自厌笼着阴罩她惧瑟,她抠呕着喉,死命催吐。

其实,噩梦痴缠的不是一只无辜鸟禽,真正要的是绝地而生的领悟。

对于这点,他希望她快点儿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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