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萧寒羽对男服务员微微一笑。
男服务员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萧寒羽拿起冰镇好的香槟酒,在两个空酒杯里倒了三分之一的香槟酒,他拿起两杯香槟酒,缓缓地走到颜荞伊的面前。
“看你一脸紧张的,脸色都吓白了,给,喝点酒,缓一缓!”
“不用了,谢谢!”
此时的颜荞伊,脸色非常的难看,当她听到男服务员祝他们元旦快乐时,她才发现,又到元旦了,又到了她深爱的男人景宇的忌日了。
虽然已经过了两年,可是景宇的离开,并没有让她心里的痛,减少一丝一毫,当景宇还在时,她觉得世界是五彩斑斓的,但当景宇离开后,她觉得世界是灰色的,没有了任何的色彩,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她曾经痛到无法呼吸,为了去另一个世界陪伴景宇,吃了半瓶安眠药,庆幸被朋友及时发现,送去医院,洗了胃,抢救了回来,她在医院昏迷中梦见了她念念不忘的景宇,景宇却告诉她,“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能死,我不要你过来陪我,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去实现我们未完成的音乐梦想,小伊,我爱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正是因为景宇出现在她的梦境中,不要她死,要她好好活着,她才努力去生活,继续唱歌,可是她却把生活搞得一团糟。
“喂,你干嘛眼圈又红红的,我刚才逗你呢,不会让你赔偿我西装制作费用的,我拿去干洗就好了,看把你吓得,不至于哭吧!你这只战斗鸡,可是从来不服输的,那天在你家,你那么傲娇的对抗我,现在怎么突然弱下来,你这样,让我突然有点不适应了。”
颜荞伊眼里噙着泪水,嘴巴委屈的撅着,强忍着就要流下来的泪水,沉默不语。
萧寒羽看颜荞伊伤心要哭的样子,有些不忍,看她右侧脸颊有些红肿,就用毛巾把冰镇香槟酒的冰块包住,坐到她身旁,把包好的冰块贴敷在她的右侧脸上。
颜荞伊被冰块的凉意,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躲开,萧寒羽伸出他那好看而又有力的手,把颜荞伊的脸重新板正过来,把包好的冰块重新贴敷在她的右侧脸上。
颜荞伊抬起头看向萧寒羽,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会用冰块为她消肿,她从心底感恩于他,因为除了她曾深爱的男人景宇,除了她最好的朋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熟悉也可以说是陌生的人,对她这么细心的照顾。
“别动,你右边的脸都已经肿了,用冰块敷一敷,消肿快,你以为我这么晚了点香槟酒,是为了庆祝元旦吗,怎么可能,自从家不再是原来那个完整的家以后,我对这些节日都失去了兴趣,新的一年又如何,我照样失眠,照样吃药,该痛苦的还是痛苦,过节就是一种形式,就是为了纪念这没有任何声响的时光,是如何一年又一年的离开我们的,你说对不对?”萧寒羽边轻轻的用手给颜荞伊敷着脸,边发牢骚。
“你说的对,该痛苦的还是痛苦,过节就是一种形式……”颜荞伊眼角的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滚烫的泪水与冰块的寒意瞬间结合在了一起,仿佛能听到冰块瞬间遇热融化的声音。
颜荞伊心伤的想着:“如果当初没有非要景宇回来陪我过节,他也就不会出意外,可惜生活里并没有如果,都怪我那时的执念太深了……”
萧寒羽看着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纯净明亮的眼睛里滚落下来,怜悯她的情绪渐渐显出,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哭什么?我都说了,不让你赔偿我了,你怎么还哭,我最怕女人哭了…”
“谢谢你,这么照顾我…”颜荞伊哽咽地说道。
“从我们救了你,你都已经说了好多遍谢谢了,不要再说了,你之前不是也收留了我一晚嘛,我那晚又没少麻烦你,又是摔你杯子,又是动你吉他,还吐了那么多次,你还在一旁喂我水喝…”萧寒羽把喝醉后发生的那些事情,片段式的记了起来。
“你都想起来了?”颜荞伊哽咽地问道。
“想起来了,不过都是片段式的,不全面,不过我记得你一直让我喝水。”萧寒羽解释着。
“我让你喝的是蜂蜜水,看你一直干呕,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我是怕你把胃再给吐出来,我还得负责任,只好想办法帮你解酒了,不然你真的变成酒鬼了…”颜荞伊缓了缓伤心的情绪,脸色有一丝好转,说道。
“我还是要谢谢你!战斗鸡!谢谢你傲娇的照顾!”
“你不用再谢了,和今天的事比起来,都不算什么,我还要多谢你们呢!”颜荞伊红着眼圈,脸上露出了笑意,说道。
“好了,不提谢字了,你的脸,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萧寒羽关心地问道。
“感觉好多了,没之前那么火辣辣了。”颜荞伊边说边从萧寒羽的手中把冰敷接到她的手里,她自己冰敷着右侧脸颊缓缓地站了起来,“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确实很晚了,我先去冲个澡,你自己再多冰敷一会儿,等会儿,你再帮我弹唱三首曲子,帮我入眠吧。”萧寒羽站起身,对她温和地说道。
“没问题!酒鬼!”颜荞伊对他微微一笑。
等萧寒羽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后,颜荞伊才进去洗漱。
萧寒羽从商务套房的柜子里,拿出酒店为客人多预备出的一床毯子,放到外厅的沙发上,又把双人床上的一个白色枕头拿到了沙发上,才回卧室,仰躺在床上。
颜荞伊洗漱完走出来,发现外厅的沙发上放好了一床毯子和一个枕头,她感激地看了看躺在卧室床上的萧寒羽,心里暖暖的。
“可以弹奏了吗?战斗鸡?”躺在床上的萧寒羽转头看向正在望着他的颜荞伊,轻声问道。
“可以,我马上为你弹奏!”颜荞伊冲着萧寒羽点点头,就去拿吉他和谱子。
颜荞伊抱着吉他坐在外厅的落地窗旁边的椅子上,问道:“我坐在外厅给你弹唱,可以吧?”
“可以,你弹奏三首就可以睡了。”
“好,对了,我这么晚弹唱,会不会影响酒店其他的客人?”
“不用担心,我让孟钧订房间时,和服务员打招呼了,我们这一层除了我们没有其他客人,放心弹吧,只要我们不撕心裂肺地呐喊,唱唱歌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
颜荞伊抱着吉他试完音后,看着经常在酒吧弹唱的谱子,深情地弹唱起来。
《答应不爱你》
明明爱很清晰却又接受分离
我只剩失恋的权利
难过还来不及爱早已融入呼吸
不存在的存在心底
虽然很努力练习着忘记
我的心却还没答应可以放弃了你
真的对不起答应了你不再爱你
我却还没答应我自己
…
《别问我是谁》
从没说过爱着谁为谁而憔悴
从来没有想过对不对
我的眼中装满疲惫面对自己总觉得好累
我也需要人来陪
不让我心碎让我爱到深处不后悔
其实我并不像他们说的
那么多刺难以安慰爱人的心应该没有罪
为何在夜里却一再流泪
每天抱着寂寞入睡生活过得没有滋味
别问我是谁请与我相恋
…
《非你莫属》
懂得让我微笑的人再没有谁比你有天分
轻易闯进我的心门明天的美梦你完成
整个宇宙浩瀚无边的尽头
每个渺小星球全都绕着你走
爱我非你莫属
我只愿守护由你给我的幸福
爱我非你莫属
也许会笑着哭
但那人是你所以不怕苦
懂得让我流泪的人给的感动一定是最深
在我心中留下伤痕
…
颜荞伊唱到《非你莫属》这首歌时,眼角的泪也跟随着她心底那份对景宇的深情与歉意缓缓地滚落下来。
萧寒羽安静地躺在床上,用心听着颜荞伊深情投入的弹唱,颜荞伊唱的每一句伤感的歌词,都慢慢地飘进了萧寒羽的心里,他的心随着颜荞伊每一句深情的表达而游走着,他前妻在他母亲病逝后,绝情地离开了他,带给他深入骨髓的痛也都涌现出来,他就像吸上了毒品一样,上了瘾,让他痛并享受着。
虽然他每次回忆起以前的种种往事,会痛苦,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的享受着这煎熬的痛,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过瘾,才能警告他自己,以后再也不上爱情的毒瘾,他要彻底杜绝爱情,就算再找,也一定要找一个门当户对,而且对公司有利益的伴侣,再也不会为了感情而冲破头脑,只允许自己曾经的那一次,决不允许有第二次。
颜荞伊按照萧寒羽的要求,唱完三首歌曲后,就停止了弹唱,她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双手把吉他抱在怀里,把头轻轻地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向窗外的夜景望去。
颜荞伊心里想着:“景宇,今天是你的忌日,可惜没有下雪,你会不会失望呢,你那么喜欢雪,和你在一起的那两个冬天,是我最快乐的两个冬天了,我还记得你带我去滑雪,我总是摔倒,还说我身体平衡不好,你还给我堆雪人,打雪仗,我们穿着厚厚的棉服躺在下满初雪的雪地上,摆着各种有趣的姿势,玩得不亦乐乎,你总怕辜负了上天赐予人类的初雪,不在雪地里折腾到没力气,你是不会走的,我真的是第一次见一个男孩那么发自内心的喜欢雪,我那时候经常自己偷偷幻想,如果你能向喜欢初雪那样,一直喜欢我,对待我,我想我一定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