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通过化石摸进了一个结界之中,就来到了一片广阔的天地,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封闭式山洞,整个山洞都是一种暗红色的岩石围成,而山洞内几乎各个角落都挂有长明灯,让这个不透光的地方也不显得怎么昏暗,在易天燕他们进来的一道短短的小道口处还立着一个石碑,上面赫然两个大字:鱼豖。
洞里也是各处十分的不平整,很多地方都有突起的岩石,这倒是为易天燕他们向前潜行提供了一些障碍物,老远易天燕他们就能看见在洞的中心似乎有什么东西,但在不能确认之前,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不发声响的依着掩体一点点的推进,到足够的距离后,易天燕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仔细端详前面的状况,在洞的最中央,是一面十分巨大的湖水,只不过这湖却是一潭死水,湖水像墨汁一般的黑,想必这个东西,就是培养鳊鱼的地方了吧。而在湖水的旁边,是一座相对较大的八卦阵,这样的基座,怕是工期都不在短时间,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种地方修砌起这样的建筑,而此时在八卦的兑卦上,有一名白衣男子席地而坐,一边抖抖他手里的长烟斗,一边品着茶灶上刚煮出的新茶,看来这个人就是这“鱼豖”的主人了吧,此时他正背对着他们。
这对易天燕他们来说是个机会,依靠洞里的掩体应该可以做到接近,但要不被发现可能还是有点难度了,易天燕向其他三个人示意让他们先呆着,然后自己偷偷摸摸的继续向前推进。那白衣男子却依然是悠然自得,将茶灶缓缓端起,把茶倾向一盏青绿色八角茶瓯,细心地将茶沫点点薅除,才慢慢地品了起来,喝完后将茶具都摆放整齐,又起手把茶瓯的角度微调一下,“几位应该不是来品茶的吧?”
易天燕这边才刚刚准备有所行动,就被白衣男子的话给愣住了,听这语气他是早就发现易天燕一行人的行动了,而反观自己蹑手蹑脚又突然怔住的动作真的是既滑稽又可笑,你这丫的既然早就发现了那就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啊喂。
不过他既然已经发现了还能这么淡定,莫非是他早就已经胸有成竹能对抗的了我们所有人?这种可能性还是很低的,毕竟我们这边也是有着携带天刑剑的夏一一存在,别的不说,就在整个夏家内,能打得过手持天刑剑的夏一一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她爸爸夏宗明了。那这么说,他是有谈判的意向的了?
“你早就发现我们了。”既然被发现,易天燕也就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并且大声的质问这位白衣男子,“你就是那个私自培育鳊鱼的人?”
“不错,正是在下。”白衣男子飘逸起身,右手的烟斗散漫出来的青烟正好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苦苦找寻的鱼后就在这潭死水之中,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本事够大,就尽管来杀了它。”
这位白衣男子的话可谓是嚣张之极,不过这反而没有能够激怒易天燕,“敢做这样的事,也就是敢和道宗相作对,看来你早就有所准备了。不过,你倒是真敢什么都承认啊?”
“实不相瞒,就在你们进入这个结界之后,这个结界的所有出入口就已经全部都被封死了,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这个消息我也就不怕你们带出去了。而且,你们觉得你们打得过我?”
关于结界的事情根本就没必要再去验证,他既然有能耐造出这么个结界,那他便有能力将其封死。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那看来谈判什么的也都不可能了,唯有殊死与之一搏,而且这场战斗,是以生命为赌注的。
夏一一和卫风都跳出来为易天燕助阵,洛笔只是一个普通人,便继续躲在某块石头的后面偷偷注视着战场,这一次,他把易天燕送他的那块阴阳鱼玉佩给带上了,他透过玉佩的鱼眼,便可以清楚的看到发生在战场上的每一处打斗。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右手手持烟斗轻轻拂过,那与烟斗的体积不成比例的烟雾便散开,并很快将他包了起来,烟雾散去,人也不见了踪影,而与此同时,旁边的死水潭中突然有大量的鳊鱼窜了出来,密密麻麻的涌了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卫风,他拿出自己的冰剑,并重新凝炼了数十把,以气御剑,以手里的一把为指挥,舞动着其他的几把迅速飞梭着,“凌风剑!”原来这用气凝结而成的剑居然是有名字的。
数十把的凌风剑迅速在鱼群之中如流光一般穿梭一周又重新集结,卫风将几把剑都举高,向下一指,这些个凌风剑零碎成无数的碎渣,以不亚于鱼群中鱼的数量铺天盖地的碾过去。
夏一一也不甘示弱,跟着一连串的符纸扔了过去,“雪怒冰河!”以夏一一扔出的几道符纸为界向前辐射,瞬间整个山洞内的绝大部分地面都被寒冰封死,而那些个接触到夏一一雪怒冰河的界地范围的墨鱼则是瞬间被冻成冰块,接着碎成渣。
卫风和夏一一使用的这些个技能,都是效果拔群啊,本来成群结队的墨鱼,顿时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只。而反观此时的易天燕,似乎并没有什么能拿出来和这些个招术相媲美、有清场能力的大招,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易天燕此时也不禁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就只是个弱鸡。
但是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个问题的时候,大规模的墨鱼被消灭后,从死水中涌出鳊鱼的数量可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而白衣男子这个时候应该也是意识到单靠鳊鱼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于是决定亲自上场。
白衣男子刚一出场就依然是烟雾缭绕,而这一次,他身遭的青烟却不再是无意识的扰动,白衣男子手拿烟斗向前一指,一簇青烟瞬间转变,犹如利剑一般向前冲锋,这缕青烟的目标是夏一一。夏一一是什么人啊,当然二话不说直接就掏出了天刑剑。
“天刑剑!”夏一一直接拿出天刑剑,那缕青烟也只不过就是一扫而过,夏一一当然也不会就此罢休,提起天刑剑就直奔白衣男子而去。白衣男子倒是无比淡定,只手一遮,竟拿烟斗的烟杆将天刑剑挡下,双方相持不下,白衣男子却一脸的轻松,在看清剑的面貌后甚至是渐起笑意,“想不到,竟然是天刑剑,你们这次可真的是给我带好东西来了,不错不错,这把天刑剑,是我的了。”
“居然识得天刑剑还如此淡定,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和谁做对?”
“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过单就这个人能凭手就接下夏一一的天刑剑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一旁的易天燕吃惊不已了,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天刑剑本来就是压倒一切的存在,而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却可以如此轻松的做到,可见他的道法确实是深不可测的,可是这又是不可能的,没有人的道法能高到这种程度,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性,现在可不是在一旁发呆的时候,易天燕瞅准时机刚要上,却被洛笔给一把拉住。
“别闹,弱比,现在正紧张着呢。”
“不是啊易天燕,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洛笔说着硬生生将之前易天燕送给他的那个阴阳鱼玉佩给塞到易天燕的手里,然后扯着他搭上玉佩看往死水潭的方向,在易天燕本来的视界之中没有,但是从玉佩之中却能够看到的一样东西,是从死水潭里不断向白衣男子身上汹涌倒灌的黑色精气。
易天燕被自己看到的景象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庞大到令人恐惧的精气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作为支撑,也难怪这名白衣男子能接的住天刑剑了。
“原来如此,鳊鱼在附身于人的时候,同时还会吸取这些人的精气,然后全部带回积聚在鱼后这里,再由鱼后向他自己进行传输,怪不得他之前能那么自信的说要对付我们所有人,在这个山洞之内,他就近乎是无敌的存在啊。”
那就必须要从鱼后先下手了,“卫风!”易天燕刚想叫卫风来协助自己一起干掉鱼后,却发现此时的卫风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夏一一离开后卫风一个人应付如此巨量的鳊鱼明显有些气力不足,铺天盖地的鳊鱼让卫风喘不过起来,甚至有几条鳊鱼已经游到卫风的脚底开始缠绕了,易天燕连忙转向这边,向卫风的身上甩出一道符纸,符纸金光闪过,缠绕在卫风身上的鳊鱼便立马落地成灰,易天燕跑到卫风的身边,将几页道符塞给卫风,“这是净身符,保护好自己,替我掩护,我去直接对付鱼后。”
两人互相眼神交换信息,易天燕从卫风灼烈的目光中得到答案,也向他微微点头,没有多余的一句话,易天燕重拿竹剑直冲死水潭而去。
易天燕一路向前,自己却也没费多大力气,因为在他的身遭就有数十把的凌风剑一路为他保驾护航,这些个凌风剑在易天燕的身周肆意凌虐,为易天燕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保护圈,可当易天燕贴近死水潭之后才发现,这潭中之水可不只是如墨一般漆黑,更是如同沥青一般粘稠。
“既然这样。”易天燕从怀里掏出一把符纸撒了开来,当他刚准备要开始作法的时候,令易天燕的始料未及的一幕发生了,死水潭中一头体型比得过大型卡车的鳊鱼突然一跃而起,这一跃可着实把易天燕给吓了个不轻,尼玛这还是妖怪吗?这分明就是怪兽好嘛!当易天燕还在惊魂未定的时候,他看到,鳊鱼竟然不是因为自己而跃出来的,它的目标另有其人。
“夏一一!”
鱼后朝着夏一一和白衣男子对峙的地方跃去,在半空中身形渐渐化作虚影,就像是一滩倾泄而下液体状的黑影,压在夏一一和白衣男子的身上,然后再次落地化成一大摊的影子,在鱼后所组成的影压范围内,白衣男子倒是不受什么影响,但夏一一却被瞬间压倒在地,手里的天刑剑也脱落了开来,白衣男子倒是也没有趁人之危,反而先去弯身去捡这把就落在夏一一面前一尺距离的天刑剑。
没事,他不可能拿起来的。夏一一在心里这么默念着,他之所以能有这样的信念则是因为天刑剑作为夏家代代单传的神器,就像亚瑟王的石中剑一样,除了夏家的人其他人是不可能拿的起来的。
“天刑剑,如此难得的神器,现在是我的了。”白衣男子很是轻松地就拿起来了,还用右手轻抚着天刑剑的剑身,端详着从银光蹭亮的剑身上面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满脸都是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什么?这怎么可能,天刑剑明明是......”白衣男子如此轻松的拿起天刑剑自然令夏一一很是吃惊,就连一旁的易天燕也是一脸的诧异,这样的情况至今还没有出现过,但好像天刑剑的诅咒对这个人并不起作用。
鱼后已经用自己的力量将夏一一彻底锁死,白衣男子的眼里也展露出了杀意,拿起刚刚到手的天刑剑得意地对准了夏一一。
“织星。”易天燕燃掉一张道符,一连串的金丝就像是凭空产生将白衣男子的右手腕给锁死,这个封锁是十分脆弱的,织星符原本就不是这么用的,只有易天燕一般会用织星符来在瞬间隔挡一下敌方的动作,这个时间几乎只有一瞬,但这已经足够让易天燕飞扑过去将夏一一带出鱼后制造的影压范围了。
“夏一一,鳊鱼的鱼后在给他不断的传输精气,必须先干掉鱼后才行,你去干掉鱼后,我来想办法和他打。”
“你打不过他的。”
“你干掉鱼后,就能打过,在你处理完鱼后之前,我会尽量先不死掉的。”
没有等夏一一再说什么,易天燕就已经顶上去和白衣男子交战了,因为易天燕的织星本来也就维持不了多长的时间,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用以对话。而夏一一也别无选择,只好遵从易天燕交代的话。
“金锁。”易天燕连扔三张道符,这三张道符均变为金色大面积叶片,一片恰如其分的插在白衣男子的左手腕上,还有一张锁在了白衣男子的腰上,金锁符是一种没有伤害能力的道符,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将敌人暂时的锁在某一个位置,可以被强行挣脱,第三张白衣男子也没有意识到要躲,却是易天燕自己给扔歪了。
但那可是拿着天刑剑的手,最危险的部分根本就没有锁住,白衣男子举起右手就要用天刑剑强行突破金锁,易天燕也看到不妙,“织星!蓝带!”又是一个织星暂时锁住白衣男子的动作,但是织星太脆弱,根本来不及让易天燕过去抢夺天刑剑,所以他立马就扔出了第二张符,蓝带,从易天燕的手里出现一根长长的蓝色粘性长带一下子被甩了出去,一下子将末端粘在了天刑剑之上,趁着白衣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将天刑剑扯了回来。蓝带可以说是道家最无害的道符之一了,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帮你取一下自己够不到的地方的东西,大多数时间都是用来给试手的新人把玩的玩具而已,易天燕能把它用在真正的战斗之中,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鬼才了,一旁的夏一一在看到易天燕掏出蓝带的一瞬间估计都是一脸懵逼的,你把这玩意带上战场?这也不难理解,这就好比一个上战场的战士掏出的不是枪而是一个溜溜球一样难以让人接受。易天燕两张符几乎是同时释放的,时间把握的精妙才能成功的抢夺到天刑剑。
易天燕抢到天刑剑第一时间就给夏一一丢了过去,“夏一一,接住!”
“得嘞!”夏一一跳起来一把接过天刑剑,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地面上的这滩黑影,鱼后本能的感受到危险,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还想跑?”夏一一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几根铁杵子,一下子扎在地上,将黑影钉死,然后双手同持天刑剑,霸气插入黑影笼罩的地面,瞬间以夏一一为中心周围的地面开始呈圆形龟裂和向下塌陷,从裂开的地缝之中还有大量的金光渗射出来。
“嚇!”在天刑剑的力量下,处于黑影之中的鳊鱼鱼后终于变回了原型,虽然体型硕大,但依旧是如同一条咸鱼一样地面上扑腾,“天刑。”夏一一一剑斩过,一道剑气就将鱼后从正中斩成了两半,鳊鱼鱼后继续扑腾了两下,终于失了气力,无力的化作一道黑烟散去。
鱼后死去,鳊鱼的鱼群也全都化成黑烟,原本在与鳊鱼鱼群战斗之中渐落下风的卫风,甚至身体已经一半被鳊鱼给包起来的时候,所有鱼群同时消失了,危机总算是解除,卫风狂喘一口粗气,才向易天燕和夏一一那边走去。
这边的白衣男子才刚刚把身上的金锁给解开,自己就被三个人影给罩住了。
正是易天燕、夏一一和卫风三个人将白衣男子给团团围住。
“这下你没招了吧。”夏一一将天刑剑搭在白衣男子的脖子上,用威胁的口气说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衣男子这时却突然狂笑起来,“现在的孩子们,可是真的厉害了啊。”白衣男子的衣袖里同时窜出一股茂密的黑烟,重新将白衣男子给包住,原以为这名白衣男子会借烟遁,但没想到白衣男子并没有逃走,只是面容已经变成了一个头发黑底白丝,却十分整齐,衣冠容整,老气横秋的壮年人物。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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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卫风(一脸懵逼):这现场是怎么回事啊?私自培育鳊鱼的人是夏一一的爸爸夏家的掌门?为什么在场的各位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完全搞不清楚现状呢?
夏宗明(有一些懵):孩子们果然都成长了不少啊,易天燕和夏一一都是,只不过是不是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还有一个娃是谁?
卫风(内心暗想):我好像掺和进别人的家事中了。
夏宗明(内心暗想):我好像牵扯到无关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