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布跳进悬崖,他再无颜面进影火宗门,唯有一死才是最好的归宿。
一方是道心誓言,一方是同门之谊,许小布内心痛苦纠缠万分!最后选择了让一切都消失的方式!
“小布!”董徵看着悬崖下方深不见底的云雾,一脸的震惊之色,他趴在崖边,无声地抓着地上的岩石,将手指都抠得皮开肉烂鲜血汨汨。
“许师兄。”凌助发出意识中最后一声,随即眼前黑了下来,陷入了未知的昏厥。
“凌助!凌助!”董徵将凌助平放在地上,运转真气,一丝丝向凌助体内送去。
真气不停地涌进体内,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董徵的手接触了几下凌助的身体,顿时觉得自己识海中变得凝固了,浑身打了个冷颤!
“好厉害的镇海凝霜!”董徵暗道,“凌助承受了那么大一块,估计难以活命了!现在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随即,董徵将凌助的身体放好,自己坐在一旁守候,这种奇物入身后,任何丹药也无法起到解救的作用。
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奇迹的诞生!
凌助彻底陷入了死境,只见他现在全身慢慢变白,如同一只雪白的蚕茧!
识海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七个月牙儿渐渐被极致的寒气冻成了碎掉的冰末儿,在遍布全身上下的白霜之下,一道道蜿蜒曲折的绿色真气也停止了流动。
“咔嚓!”凌助头顶一团冰块卷着几缕长发掉落,他整个人已经没有了温度。
董徵看着凌助身体的变化,心也沉到了谷底!
“唉!天妒英才啊!”董徵仰天长叹,“原本以为你横空出世,是一个未来的少年至尊般人物,指望跟随你叱咤修道界的,没想到这个希望现在彻底落空了!”
董徵的眼光很老辣,也放得很长远,他一直亲近凌助,就是看中了凌助身上惊人的潜力以及未来的无限可能。
一个时辰过去了,凌助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在镇海凝霜霸道的侵蚀之下,身体本能的一切对抗反应都显得那么地微弱!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化作了一个冰人,冰霜彻底覆盖了他每一寸皮肤,甚至再也看不出他的五官模样儿。
董徵将凌助埋到了挖好的土坑之中,从他身上拿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袋子。
“匿灵袋竟然打不开!”董徵色变,长叹一口气,“罢了,那些灵石和玄铁重刃都在这袋中,就随凌助一起去吧,好歹也是一代少年天骄!”
他又将匿灵袋扔进了土坑之中,回头上山。
董徵回到宗门之中,去了执法大殿,向三大执法长老汇报了凌助和许小布的死讯,他只说二人死在了那神秘黑袍人手中,自己万幸逃过一劫,却只字不提撒妄天。
第二天,执法大殿向整个影火宗通报了凌助二人的死讯,每一个圣火堂弟子对于宗门来说都是珍贵无比的,一次性死了两个,这对于整个影火宗来说都是一次沉重打击。
“我不相信!”青翎倔强地竖着眉头,语气坚定地对前来报信的罗非说道。
“小师弟的死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师父听到都是伤心不已,看开点吧!”罗非拍着青翎的肩膀安慰道,他的眼眶已经红肿,明显痛哭过。
“师兄是天选之人,怎么可能半路夭折呢?”青翎认真说道。
“噢?青翎你怎么知道小师弟是天选之人?”罗非仔细地看了看青翎,确定他不是伤心过度才说胡话。
“我的眼睛告诉我,师兄承宿命之光而来,作为天府大陆唯一天选之子,将来是要主宰整个大陆的。”青翎的眼睛一闪一闪地,说话的样子很认真。
“唉!”罗非无语了,心里难受极了,没想到青翎因为凌助的死竟然变成这样了。
凌助的死讯在影火宗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有人欢喜有人愁,最开心的要属华萱了。
“姐姐,我们下山去踏青吧,很久没去游玩了!”华萱兴高采烈地对善若说道。
一大早,善若就来到华萱住处,告诉她凌助的死讯,华萱当即大笑,笑中带泪,似乎某样事物得到了解脱。
“现在凌师弟死了,你可满意了吧?”善若平静地问道,她的眼中,一丝哀愁不易察觉。
“说不上什么感觉吧,不过我心情变好了很多!”华萱道。
“我问你,凌师弟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善若神光凝聚,盯得华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华萱怒道:“姐姐怎么想我呢!上次不是答应了你不去找凌助的麻烦了嘛!他的死跟我可没有一点关系!”
善若沉默了,“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吗?”她心里这样想道。
影火宗后山,一个隐秘的山洞中,一阵阵玄光不断地闪现,整个洞中充斥着迷蒙的白雾。
过了许久,洞中渐渐回复清明,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从白雾中显现出身形,他睁开眸子,其中有阵阵火光浮现!
这个道人正是闭关已久的影火宗掌教云黎子,他自从得到境界进阶感悟后便急匆匆将凌助托付给了田笠,然后直接闭了久关。
此次出关,他的修为又有了很大的进步,整个人仿佛又年轻了很多!
走出山洞,只见洞口外面坐着一个年老的道士,依靠着洞边眯眼打盹,时值正午,烈日当空,这老道士睡得正香。
若是让凌助看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原来这人竟是归海楼二楼消失不见的守阁老弟子,其真实身份乃是影火宗地位最高者,云黎子的师叔,被全宗尊称为师祖的惊鹤子!
云黎子一脸的恭敬,双手施礼道:“见过师叔!”
惊鹤子一脸熟睡之色,他的面色有些枯黄,显得很疲惫,只听他眼也不睁地说道:“道之意念已经全部吸收了,感觉如何?”
云黎子略微一惊,心想这位师叔真是厉害,一眼便看穿自己此次闭关的收获。
“护仙石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不过想要进一步真是太难了!”云黎子叹息道。
“很正常,”惊鹤子继续睡眼惺忪地说道,“多少人终生止步于你这一步,与天斗本来就是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