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申城大雪纷飞。
监狱里,女人抬头看向坐在玻璃窗对面的男人,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被熨烫得没有一点褶皱,男人面无表情,矜贵优雅,一如既往。
与狼狈落魄的她截然不同。
侧过头,奚惜小半张被灼烂的脸跃入男人的视线,女人唇瓣勾起一抹冷笑,干涸的唇瓣动了动,半响,只道了四个字。
“新婚快乐。”她的前夫,把她亲手送进监狱的前夫。
她爱他至深,他从不爱她。
楚墨修那双深如幽潭的眸子攫着对面不久就要执行枪决的女人,狭长的凤眸眯了眯,冷哼一声,问道。
“想出来吗?”
女人冷嗤,乏力摆头。
他早想让她出去的话不会等到现在,偏过头再度看了一眼楚斯墨,女人苍凉灰度的眼中没有一丝光泽。
她的家,她的名誉,她的人生,被眼前的男人毁得一塌糊涂,哪怕出去了,也是受人千夫所指,与不体面地离开,也没有什么区别。
“楚斯墨,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爱上你了。”
监狱门口,纷飞的大雪似鹅毛,司机将大衣递到男人手中,楚斯墨抬头看了眼白茫茫的世界,呵了一口气,“走吧。”
半个月后,奚惜小执行枪决的那一天,全城都在欢庆楚氏和慕氏的世纪联姻婚礼。
这头枪声响起的一刻,那头的女人微笑看向男人说了我愿意。
“新郎,你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新娘为妻吗?”
话落音,男人抬起茶墨色的眸子幽幽地扫了一眼慕怀,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冷笑,薄唇轻启,掷地有声:
“我不愿意。”
宾客哗然。
扬手一挥,四面的保镖一个侧身,举起枪支对准了宾客席位中,宾客抱头逃窜,失声尖叫。
穿着婚纱的女人吓得惊慌失措,仓皇地看向楚斯墨。
“斯……斯墨哥,这怎么回事?!”
腕子一转,一把枪稳稳当当出现在男人手中,楚斯墨不答话,黑色的枪口对准了面前的女人。
慕怀脸色一白,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他果然骗了她,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这个男人的心里从头至尾都只有那个女人。
“你想杀了我?”
“杀了你?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容易就死。”
地上的女人难以置信,愣了好几分钟,忽地昂头大笑了起来,“是啊,杀了我又能怎样,你惦念的那个女人,现在恐怕尸体都已经凉了,楚斯墨,你还是输了。”
楚斯墨,你还是输了。
男人眸中染上噬血的猩红,扣下手中的枪支,女人肩膀瞬间血流如注,看着男人猛然转身离开婚礼会场的背影,哭出了声。
申城的这场腥风血雨,一直持续了半月,慕家声誉败光,掌权人慕怀的父亲因为走私贪污入狱,慕怀在婚礼上中了一枪,没死,不顾父母反对撤掉了对楚斯墨的诉讼。
慕母一气之下住院,不久后慕怀遭到了更重的报复,后悔了自己对楚斯墨的宽恕。
奚惜小的案子重申,冤屈洗白。
冬天向来不下雪的申城今年下了大雪,结合奚惜小的案件,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2018年1月1日,空寂的墓园一声枪响惊飞了园中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