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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鬼火

啪嗒啪嗒的雨声在门外响个不停,这时候,店门口的纸门被拉开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他戴着一个学生样式的斗篷,个头并不是很高,手里的油纸伞还在不停地滴水,他把伞折起来,走进玄关。

店老板正就着两碟小菜喝着小酒,看到书生走了进来,赶忙招呼了一句:“欢迎光临。”

这书生看着面善,可能是附近的大户人家里做工的,但究竟姓甚名谁,老板这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

只听见那书生说了一句:“请问,还有绢豆腐吗?”

“有的有的,”老板连声点头应允,转向里边已经吃完饭正在烤火的妻子喊,“绢豆腐还有剩的吧?有客人要。”

“有的啊,”妻子回答道,“正好还剩一点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往外探,试图看看来的客人模样,不过她的位置正好被纸门挡住了视线,所以她并没有看到来者的长相,但她还是高声说了一句:“欢迎惠顾。”

书生听说有绢豆腐,便接着说:“那给我装三块吧。”说着,他还咳了几声。

“您只要三块呀,那肯定是够的。对了,您是哪一家的呢?”老板娘边说边站起身。

“哦,他是那个,附近的那个……”老板还是想不起书生是哪家的当差的。

“桐岛伯爵家的。”书生接过老板的话说道。

“啊,对,就是桐岛伯爵家的,”老板边说着还边拍自己脑门,他又接着问书生,“家里是要买豆腐来做寿喜锅吗?”

“好像不是呢,”书生回答道,“好像是要做凉拌用的。”

“哦哦,凉拌用的呀,那我们这就把豆腐送到府上去。”

这时候,里边的老板娘已经走到外头来了,她说:“真是麻烦您了,还得折腾这么一趟。我听说桐岛老爷最近身体抱恙,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

“不好说,医生说老爷的肾可能有毛病。今天夜里来陪夜的人觉得这天太冷,想喝点热乎的酒,所以老爷让我来买些豆腐做下酒的小菜。”

“唉,桐岛老爷看起来会很辛苦啊,都说有钱能通神,但有好多事啊,就算是钱再多也没办法呢。”

“老爷家里人已经给他找了两个这方面的医学专家,大家都说这病不好治,怕是要耗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唉,真是辛苦。”老板娘摇头晃脑地叹气道。

“您就把豆腐装好给我就是,我直接带回去。”书生说道。

“不用不用,”老板摆摆手说道,“待会儿我们弄好了就给桐岛老爷送去,不用劳烦。”

“这也没多麻烦,您直接给我就是,而且这天还在下着雨,你们送过去也很麻烦,倒不如给我直接顺路带回去也好。”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很快就给桐岛老爷送去。”老板始终坚持着这句话。

而一边的老板娘心里却骂开了:“死老头,让他直接带回去不是好?偏要往自己身上揽事!”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您了。”

书生不再坚持,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他就拿起油纸伞,转身走了出去,接着把纸门带上。

只听见啪的一声,油纸伞被撑开,然后就只剩下雨点打在地面上的啪嗒声。

“看你干的好事!”书生走远了之后,老板娘就忍不住对老板嚷嚷了起来,“你让他带回去多方便,这下可好了,这么冷的天,还非得为了三块豆腐出一趟门,万一再不幸感冒了,多划不来啊!你既然答应了人家,那你自己去吧!”

只见老板慢悠悠地继续喝着他的小酒,接着说道:“你真是妇人之见,桐岛家这种大户人家能怠慢吗?再怎么说,他们家也算照顾我们生意了。”

“桐岛家照顾我们生意是一回事,你让那书生顺便带豆腐回去也不见得怠慢了桐岛老爷吧?真是的!你这么怕怠慢桐岛老爷,那你去送吧!”老板娘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消消气,这多大点儿事呢,是吧?你送和我送还不是一样?桐岛老爷是大户人家,我们多跑一趟也是难免的嘛。你就行行好,把豆腐送到他们府上吧。”

“我才不去,是你答应人家的,我可没跟那书生说不麻烦不麻烦。”老板娘学老板刚才回答书生的语气说话来讽刺他。

“这……我作为老板当然要赶紧给人家回话呀。你就辛苦辛苦,帮我跑这一趟吧。”老板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了。

“哼!你肯定是看外面天黑了,害怕了吧?你这胆子,就连满月的时候都不敢往寺庙附近走!你还别说,今天这天黑得真是叫人害怕,况且还在下着雨,我也不大敢出门去。”

“哎呀呀,你这说的都什么话,天黑你打个灯笼去不就得了?不碍事的。”老板被老板娘一下子说中了心事,缩了一下脖子,回应道。

“不碍事你怎么不自己打灯笼去呢?”老板娘继续回绝道。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老板说完,接着又喝了一口酒,借着酒气,粗声粗气地喝道,“你赶紧给桐岛府上送豆腐去!说这么多话的功夫,早去一趟回来了!”

“真是的……自己明明怕得要死,还非得答应人家说送货上门……”老板娘的声音也高了一些,不过,这么一通抱怨之后,她倒是觉得心情比刚才好多了,也不觉得在这个漆黑的雨夜出门是很困难的了。

老板娘走到放灯笼的柜子边,开始翻箱倒柜找灯笼。老板看到她去找灯笼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又觉得心里有愧,便一边絮絮叨叨叨个没完。

老板娘听着他在那里不停地碎碎念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么个大冷天,非得要一口给人答应下来说要送上门,真是的!”

说着,老板娘已经找到了灯笼。打点好一切以后,老板娘便提着装有豆腐的篮子出门去了。

听到纸门合上的声音,老板就停止了碎碎念,唾骂了一句:“妇人之见!”

老板又喝了一会儿酒,屋里现在就只剩他一人了。头顶上昏暗的灯光投在他身上,在桌子上留下一圈影子。他看着自己黑乎乎的影子,心里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鼓,忍不住往纸门看去,想着老板娘这会儿就能回来了。

但实际上这才没过多长时间,老板娘是不可能回来的。

突然,纸门上似乎映出了一层模糊的影子。老板吓了一大跳,身子往后移,等到他好不容易壮起胆子再看一遍的时候,纸门上却什么也没有。

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摆正身子,拿起桌上的酒杯赶紧喝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老板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想到,此时的妻子,应该一手提着篮子和灯笼,另外一只手应该在撑着伞,沿着寺庙的墙走着。快要走到寺庙门口了,门口挂着的灯笼透出来的灯光十分昏暗,寺庙那长长不见头的石墙里边栽着许多用来做树篱的杉树,因为石墙并不高,透过杉树就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寺庙里的墓碑。在寺庙的对面还有一排民屋,户户都门窗紧闭,那紧闭的大门还从门缝里透出了光,就像一条条发着幽光的线。走着走着,前方的路开始往左拐,路旁是一根电线杆。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来一团蓝幽幽的鬼火,径直向电线杆撞去。随着砰的一声,只见那团鬼火撞到电线杆上,散成了无数的碎片,往四面八方飞出去了……

老板被自己的幻想吓了一大跳,他开始冒冷汗,安静的屋子里,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感觉快要蹦出来了。他两只手用力地抓着桌子边沿,好像害怕自己会掉到什么地方去的样子。

借着眼角的余光,他瞥见纸门上突然多出了几个洞,其中一个洞口后面,还有着一只正在发着幽光的眼睛!

老板大叫一声,连忙抓起被炉上的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拼命地往被炉里面缩,全身还在不停地瑟瑟发抖。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老板终于缓了过来,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他估摸了一下时间,推测妻子可能不久就要回来了,他得赶紧恢复成原先的样子,不能叫她看出自己被吓到了。

于是他把头伸出被窝,但是他还有些害怕,迟迟不敢从被子里出来。

屋外仍旧是无休止的雨声,并没有任何人走近的迹象。看来,老板娘还没回来。

他突然想起前些天在桐岛家附近听到街坊们在聊的一件事,那是跟鬼火有关的。

“你也看到那团鬼火了吗?那肯定是那个年轻人变的!太惨了那孩子,好端端地走在路上,突然就让一辆车撞死了。听说那罪魁祸首到现在还没找到,真是老天没眼啊!那孩子定是死不瞑目的,要不怎么会变成了鬼火呢!”

“就是啊!”说这话的人老板认得,是在那附近开理发店的老板。

那人接着说道:“那孩子长得可真俊俏,又白净,咱这大户人家的少爷就没几个能比得上的。我看啊,怕是有人起了妒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众人听了直点头。

“唉,大户人家总有些是是非非道不清……”

豆腐店老板一边回忆着那天的事情,又接着联想到那些讲述豪门是非的故事,里面的人总会为了财产不择手段,那一个个扭曲的面孔真叫人害怕。

正当老板胡思乱想之时,只听吱嘎的一声,纸门被打开了,有人进来了。

老板大吃一惊,赶紧坐起身来强装镇定。

“冻死个人了!真是冻死个人了!”听见从纸门那边传来的是老板娘的声音,老板身子又直了一些。

接着,老板娘哆哆嗦嗦地走进里屋来,她看到老板大半个身子都藏在被炉底下,忍不住笑话他:“是不是害怕得躲在被炉里不敢出来了?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哪有!你哪儿看到我是害怕得躲进被炉里了?这会儿没人给我盛饭了,我正好躺会儿还不成?”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已经钻出了被窝坐好,就和妻子离开前一样。

“胆小如鼠还不承认,要放平时,没吃着饭你会去躺着?我才不信。”老板娘也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然后走到放篮子的地方把篮子放好。

“笑话!还不是因为你不在没人盛饭?大老爷们吃饭没人服侍着,算个什么礼数?”

“呵,你不出门你还有理了是吧?”老板娘走回到被炉旁,她看着强装镇定的老板,决定吓唬吓唬他。

“唉,好在你没去。要说啊,像我胆子这么大的人都被吓得够呛,如果是你去啊,都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呢!”老板娘一边说着还一边抚摸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啊?”老板果然被她的话吓得脸色都变了。

老板娘把脚伸到被炉里以后坐好,然后一脸神秘地对老板说:“我跟你说啊,我见到那东西了……我的妈啊,我还以为是街坊们乱传的呢!真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什、什么真的?你看、看……见什么了?”老板已经被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我从桐岛老爷家出来以后,走到那个拐角的电线杆旁,就是那个大家说有个年轻人被撞死之后出现鬼火的那里。我一下子就看到,那个电线杆旁有一团鬼火,就这么直接地撞到电线杆上去了!我的妈呀,吓得我撒腿就跑!还好在路上遇到另外几个书生,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老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抓着桌子沿了,老板娘看他这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你,说个故事就能把你吓着!”

“啊?”老板这才意识到老板娘是在骗他,他生气地嚷了一句:“这事能随口胡说吗?再说了,我也不会怕什么鬼火的……”

“好好好,是我错,你胆子大,你不怕鬼火,”老板娘收住笑,接着说,“赶紧把饭吃了。”

“真是的,这种事能随便说吗?我才不怕那种子虚乌有的东西,哼哼……”老板继续争辩着。

吃完饭后不久,老板和老板娘就躺下睡觉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老板被老板娘摇醒了,“醒醒!快醒醒!该起来了。”

“干吗呢……”老板用左手挠了挠自己右手,眯着眼看了下窗外,声音含糊地吐出几个字,“还早着呢,天这么黑……”

“早什么早,都四点了!现在天黑得快,不早点起来干活都没时间了!”老板娘继续用手摇老板的身子。

老板没办法,只能坐起来,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起来。

老板娘看他坐起身来,便离开被褥旁去把灯点起来。昏暗的灯光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刺眼,老板看着穿黑褂子的妻子开始忙活开来,问道:“外边还在下雨吗?”

“不下了,我这就把饭做好。你起来后先把煤气炉点了,然后再去打开大门。”老板娘吩咐道。

但是老板并不想去,一来是因为天太冷了,二来是因为外边的天还那么黑,他并不是很想开门。

“就不能等吃过早饭以后再开门吗……”老板嘟囔道。

“不能!”老板娘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绝了他,“不开门怎么干活呢?快,快去把门打开!”

老板娘说完这番话以后就走进厨房去做饭了。

闻着厨房里传出的饭香,老板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开门,否则老板娘回头又得笑他胆子小。

他站起身来,走到火盆旁边拿火柴点着了煤气炉,蓝色的火苗一下子窜了出来,旁边的石磨和锅都被照亮了。

点完煤气炉以后,老板把火柴盒收到怀里,接下来该去开大门,这是他最不想做的。

老板走到门口,先把纸门小心翼翼地拉开,然后再把板门打开——板门是家和外面唯一的隔墙了。板门上挂着的锁,不用碰都知道,那可是寒彻入骨的。老板吸了一口气,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紧接着他迅速打开锁,然后一下子把门打开,同时他还做好后退的姿势:万一门外站着个什么怪物,他就可以马上跑掉。

不过门外什么都没有,迎面而来的只有刺骨的寒风。老板松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对自己苦笑,然后走上前去,正准备把外边挡雨用的门板放下来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老板。”

这声音,一下把老板吓得直打哆嗦,不过他听这声音耳熟,倒也马上缓了过来,转头一看,一个戴着学生斗篷的人站在门的旁边。

“昨天夜里真是辛苦你们了,还特地跑了一趟。”说话的人原来是昨天的那个桐岛家的书生。

“哎呀,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老板连忙收住口,紧接着说,“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家主子昨天吃了您做的绢豆腐以后一直赞不绝口,这不,天还没亮,他就派我来请您过去,可能是要商谈让您定期送豆腐的事情。”

老板脑海里立马闪现出来的画面就是那个有着鬼火的拐角,因此,迟迟没有接过书生的话。

“我也知道您是才刚起身,但我家主子好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请您看在病人的份上,麻烦跟我走这一趟吧。”书生见老板面露难色,便这么说道。

老板想,桐岛家毕竟是个大户人家,亲自来请肯定是耽搁不得的,而且这天应该快亮了,况且还有书生陪着他一起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这么想了一通以后,他心里轻松了不少,于是对书生说了句:“行,你等会儿。”然后他回头往里喊了一声,“喂,桐岛老爷请我到他府上去有事,我去去就回。”

里边的老板娘回应了一句:“这么一大早的,找你去干什么啊?”

“不知道呢,桐岛老爷这一病,家里人都乱套了。”

“行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去赶紧回,别耽误干活。”

然后,老板就跟着书生一块儿离开了豆腐店。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说些有的没的。

“桐岛老爷的病有起色了吗?”

“唉,没呢,请的医生都说这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真叫人发愁。”

老板一面和书生聊着天,不时还看看天。原先密布的乌云这会儿已经散开了一些,从那缝隙里透出的光让老板感到很安心,这说明,天快亮了。

快走到那个拐角附近的时候,两人不再说话了,只管闷着头往前走。书生走得快一些,在前边带路,老板紧跟在他后头。经过的寺院门口依旧挂着灯,奇怪的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天还是没有要亮的意思,而且好像还更暗了一些,老板心里不禁又开始打鼓。

“这天,怎么还不亮呢……”老板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走在他右前方的书生往老板的方向侧了一下脸,他的脸生得真是白净。

只听到那书生回应了一句:“快了,应该一会儿就亮了。”

老板的眼角余光不小心瞥见了寺庙的树篱后若隐若现的墓碑,一下子把他吓得魂都快没了,他赶紧往书生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

走着走着,老板发现他们快要走到那个可怕的拐角了,他感觉到自己开始头皮发麻,呼吸急促,他也不敢想什么其他的了,全身心都在紧跟着书生,生怕离了书生半步就会发生什么事情。

经过拐角的时候,老板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电线杆,但和他之前看到的并没什么两样,周围也没有什么异样。虽然如此,老板还是不敢有半点松懈,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走过电线杆后不久,他们就到达了桐岛家门口。桐岛伯爵不愧是大户人家,门口两边的门柱是用花岗岩砌成的,上面还装着两盏电灯,亮度也比其他人家的亮,门里边的樱花树枝干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书生从门左边的小门进去,老板也赶紧跟在他身后。进到里边以后,老板发现,门口的旁边就是一栋小屋子,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屋子里面还亮着灯。

这是用来给守门人住的房子。但奇怪的是,守门人现在居然不在里边,这实在不合礼数。

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他只要跟着书生走就行了。这时,老板发现走在他前边的书生往着正门玄关的方向去了,这让老板迟疑了一下,因为按照礼数来说,他们应该要从左边的路绕到后门进去才对。

“我们应该要从后门进才对吧?”老板叫住了书生。

“跟着我就行,没错的。”书生头也没回,就这么回应了一句。

院子里的樱花树在寒风中不停地摇摆,被路灯映到地上的影子就像一个个在地上不停蠕动的怪物。

玄关前边停放着两辆汽车,玄关处摆放着一个圆形的大花盆,里边种着硕大的苏铁,洁滑光亮的叶子在灯光的照射下,轮廓显得更加清晰了。在玄关口放鞋的地方上,已经摆着不少皮鞋和木屐,估摸应该有十几双,而玄关口处的纸门是紧闭着的。

可是书生还是径直走向玄关……

“我还是在后门等着吧……”老板叫住了书生,他可不敢从前门进去。

但书生并没有要停步的意思,他走到纸门前,拉开了纸门,头朝里看,并用手朝着老板的方向示意他过来,并不说话。

“这样真的不太好,这……”老板还是很为难,可是书生好像听不到他说的话一样,继续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白皙的手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

老板没办法,只能走上前去。

纸门后边不远处是另一个书生,他坐在火盆附近,用右手撑着脑袋,似乎睡得正香。

老板则一直跟着书生朝着里屋的方向走去,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他也只能紧跟着书生的脚步。他们走到了走廊处,看到一长排房间,每一间房里都点着灯。

书生还是没停下脚步,往左边的方向去了。老板也赶紧跟了上去。

走到一间看起来比其他房间更加气派的房间前面时,书生终于停下了脚步。这是一间西式风格的房间,前面的书生用左手推开门,右手往后示意老板跟上。

老板跟着书生走进房间以后,他感到了一股如沐春风的暖意。接着,他注意到,房间的左边是一张大卧床,上面躺着一个脸色蜡黄的男人,他的脸是朝着里边的,但老板猜测这应该就是卧病在床的桐岛老爷。卧床旁边,是两个正坐在椅子上打盹的护士。卧床不远的地毯上,有几个男人盘坐着,不过他们看起来好像也睡着了。

走在前面的书生停住了脚步。老板满心疑惑,不知道书生带他到桐岛老爷卧室来做什么,因为桐岛老爷明显还在休息,而且这怎么说也是老爷的卧室,他这样身份的人进来实在不合适。

老板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前边的书生一下回过身来,房间里光线很足,把书生的脸映得清清楚楚。

这还是老板这两天来第一次正面看到书生的脸,他的眉眼生得十分俊俏,眉如墨画,面似秋月,目若泉水,好一个美男子。

然而老板却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这不就是大家说的那个被撞死的年轻人山胁吗?

“老板你别怕,你认真听我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办,不会有什么事的。”

山胁似乎知道老板看出了什么。

老板哪还说得出话,只管点着头。

只见书生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看起来是一圈绳子。

“你用这个绳子拴住桐岛老爷的脖子就好了。别怕,他们都睡得很沉,不会醒的,你只管放心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哦……哦……”老板终于发出了声音,但他还是感觉无法动弹。

“快去啊!”书生又催促了一遍。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老板只能按照书生说的话去做,他拿过书生手里的绳子之后往卧床蹑手蹑脚地走去。老板走到桐岛老爷床边时,大气都不敢出,慌慌张张地把手里的绳子拴到老爷脖子上,转身准备走的时候,绳子居然又跑回到他的手里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猜想可能是自己太害怕了,搞错了什么,又回头套了一次。结果绳子一套到老爷脖子上,又好像被风吹了一样飞回到他手里来。老板如此这般试了几次以后,绳子都莫名其妙地跑回到他手里,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拿着绳子回到书生站着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绳子老是会跑回我手里……”老板不敢看书生的脸,低着头说道。

“是吗?果然啊……还好我有所准备。”书生说着,就拿出了另一样东西,是两颗石珠子。“你去把这两颗珠子放在老爷枕头边就行,绳子先放着。”书生继续说着,然后把珠子放到老板的手里,“哪个位置都行,只要放在他枕头边就可以。”

老板接过书生手里的珠子,又连忙走到桐岛老爷卧床旁,把珠子放在枕头边上之后,老板逃也似的迅速走回书生旁边。

“放……放好了……”老板言语中还是透露着他的胆怯,但这会儿他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只是在做梦。

“嗯,很好,我们出去吧,这里是套不了绳子的了。”书生一边说着,一边就往门外走去,老板也赶紧跟上去。

他们走出房子,来到院子,院子里有着一个池塘,这会儿已经没风了,池面毫无波澜,如同一塘死水。书生沿着池塘的方向走去,来到了别院的套廊上,紧接着,他走到别院的房门前,拉开了纸门走了进去,后面的老板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屋里并没有老爷屋里那么亮堂,但也能看得清房间里的光景。只见一个女人正侧躺在榻上,还用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放在坐她跟前的那个男人的身上,两人好像在说着话,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有人走了进来。

老板认真看了看那个躺着的女人的脸,可是,这一看,又把他吓得够呛:那分明就是桐岛夫人!而旁边那个男人,好像就是桐岛老爷家的司机!

这大晚上的,桐岛夫人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室,还做出这么不堪入目的动作,这叫什么事啊?老板心里忍不住念叨了一下。不过他又想,自己现在可能在做梦呢,所以也没太当回事。

他转头看了看书生,他现在已经不怕书生了。

只见书生的眉头紧锁,眼露凶光,嘴角轻微上扬,似乎在笑。他见老板在看他,就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老板别说话。

那两人仍旧在说着话,司机还不时伸出手去抚摸桐岛夫人的脸。老板看着真叫尴尬,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好。

只听见书生轻轻说了一句:“你再等会儿,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这……这叫什么事啊!”老板忍不住念叨了几句。

“这对狗男女是趁着桐岛伯爵卧病在床的时候私会呢,不过正好也帮了我一个大忙。”

“什么……什么意思?”老板完全听不懂书生话里的意思。

“哼,这个贱女人,到处勾搭男人!她骗我与她私下结情,结果不慎被那个无恶不作的人给知道了。那恶人其实早想找借口把他夫人赶出去,好把自己私养的小妾扶正,不过他本来就是入赘的女婿,自己并没有什么势力,于是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着先派自己的司机把我撞死,再找机会对付夫人,然后把罪名推到夫人身上。哈哈!让他没想到的是,夫人跟司机也有私情……司机不可能会栽赃给夫人的,这两个狗男女巴不得桐岛老爷赶快死,哈哈哈哈……”书生的脸笑得快有些变形了。

“那……那个恶人就是桐岛老爷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书生不屑地说道,“这个人,表面上是贵族院的议员,实际上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说完这话,他拍了一下老板的肩膀说:“快看!好戏开始了!”

老板赶紧把目光转移到床榻上,只见夫人那原本放在司机身上的手开始游走,就像一条蛇一样,从司机的腹部往上缠绵,最后一下勾住了司机的脖子。司机顺势俯下身去,却被那手轻轻地推开了,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夫人的娇嗔声。

这女人果然很有手段呢,老板心想。

突然,他听到纸门被拉开的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刚才还卧病在床的桐岛老爷!就在不久前,他还是一副病得奄奄一息的样子,这会儿都能自己走路了,而且这么快就到别院来了,老板不禁要揉揉自己的双眼。

桐岛老爷一进屋,就看到了夫人和司机两人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他发出一声怒吼,脸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司机连忙甩开夫人的手,站起身来。紧接着,桐岛老爷冲上去,一把抓住司机的领子,愤怒地喊道:“你居然胆敢背叛我?”

原本卧着的夫人也赶紧起身来,桐岛老爷又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头发往床下拉,力度之大,感觉夫人的头都快被扯下来了。

夫人疼得哇哇大叫,一边挣扎一边喊道:“你在干什么啊?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这太失身份了!”

但桐岛老爷的怒气并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他又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

“老爷,如今已经到了这番田地,我知道,再怎么辩解都无济于事。但请您先放开我,听我把话说完,好吗?这件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看啊,请您务必先冷静下来。”司机倒是十分冷静的样子,但他也在想办法挣脱开桐岛老爷的手。但明明已经病入膏肓的桐岛老爷看上去却十分有力,两人都挣脱不开他的手。

“赶快,趁现在他们都忙着打架,你赶快去用绳子套住桐岛伯爵的脖子,这次肯定没问题的。”书生把老板往前推,但老板却迟迟不敢上前。

“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是最好的时候,他们不会有人管你的,相信我。”书生又催促了一句。

老板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照着书生说的去做。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桐岛老爷后边,那僵持着的三个人居然没有一个发现他。他赶忙把绳子丢到伯爵的头上,只见那绳子不偏不倚,正好套住了伯爵的脖子,接着,绳子似乎有人在后头用力一扯,伯爵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老板一看这个状况,赶紧转身折返。书生大笑着对他说:“干得漂亮!这下果然成功了!”

老板站稳了之后,又回头看了一下那三人,桐岛老爷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司机和夫人围在他旁边,低声交谈着。然后,夫人不知道对司机说了什么,司机就赶紧离开了房间。

“他是害怕被人看到了,会把罪安在他身上,跑得倒是挺快的。不过我的事情也完成了,我们也该走了。”

书生说完这番话以后转身就走,老板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跟上去。书生走得相当快,也不管身后的老板跟不跟得上。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出了桐岛家。

这时候的天正飘着绵绵的细雨,天色还是依然很暗。只见门口外边停着一辆汽车,还在闪着灯。紧接着,书生就钻进了那车里坐好,回头来看着老板,黄色的车灯映着那书生白皙的面孔,感觉格外诡异。

“今天的事多谢你了,”书生对老板说道,“多亏了你,我才得以报仇雪恨,虽然现在只解决了伯爵一人,不过那对狗男女也不会苟延残喘多久的。再过几个月……那时候他们自然会有天收的,那时候我就不需要帮手了,哈哈哈!对了……”书生止住了笑,正色道,“给你看一个东西。”

说着他伸出手来,老板顺着他的手看去,一下子又被吓得魂飞魄散:书生手上,居然是桐岛老爷的头!

接着,汽车就开动了,黄色车灯的灯光一下子刺到老板眼里,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识了。

“哎呀,他动了!动了!”

老板只听到耳边一阵欢呼,他努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妻子和其他平日里私交甚好的店铺老板,还有邻居们。他疑惑地看着这群悲喜交加的人,还没缓过神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怎么躺在床上呢?”

“我刚才叫你去开门,结果你开完门就直接躺在那儿了,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把我吓得啊,我赶紧找来街坊邻居们帮忙,刚才大夫还来看过,好一番折腾……我好怕你出了什么事啊!”妻子说着,还不时地抹眼泪。

老板突然想到了刚才在桐岛家发生的事,那果然只是个梦呢!

于是,他对围在他周围的人说道:“我刚才确实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来着……”

不过,他没对众人说清梦里的内容。

然而,到中午的时候,就传来了桐岛老爷撒手人世的消息,把老板吓得够呛。但他还是安慰自己那只是个梦,毕竟桐岛老爷原本就是抱病在身、命不久矣的人,这无非只是一个巧合。

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前来买豆腐的客人告诉老板,桐岛夫人和司机被人发现死在了镰仓的海边,死因不明。

老板听完这个消息以后,一下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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