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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哑女

著名演员伊井蓉峰有个叫石川孝三郎的弟子,专职演女角,他还曾经拜在画家镝木清方门下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石川本人长得虽说算不上美如冠玉,倒也是眉清目秀。当年他还没混出什么名堂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剧团在跑龙套,有一回剧团到乡下去表演,石川就结识了一个漂亮的哑女,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两人经常私下见面,关系也越来越好。在那时候,石川只是一个跑龙套的,收入并不高,但哑女还是愿意跟着他,两人还私订了终身。不过,在那个年代,因为剧团都是到各地演出,常有戏子四处留情的事情发生,所以大家对石川和哑女之间的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

不久之后,剧团结束了在该地的所有演出,并准备前往下一个演出地。石川自然是要跟着剧团跑的,但是他又不想带上哑女,一来是因为他的薪水还不足以养家糊口;二来虽然哑女长得漂亮,但终归是哑巴,石川还是有些嫌弃。剧团里有些人眼红石川有哑女那么漂亮的相好,就找机会跟哑女说:“和石川好的姑娘多着呢,不会带你一块儿上路的!”哑女一听,当天晚上就冲到石川住的地方去,对他拳打脚踢。石川怎么哄她都不信,最后石川只好无奈地表示,那就带你一块儿走吧。

天刚蒙蒙亮,两人就踏上了前往下一个演出地的路途。走了好一会儿之后,石川突然意识到哑女根本没带任何行李,于是哑女让石川在原地等着,自己则原路返回去拿行李。哑女走了之后,石川越想越觉得,带上她实在太麻烦,反正自己也没跟她说过剧团下一个演出地在哪儿,于是石川打定主意独自一人回到剧团,于是,他便随着剧团的队伍一块儿上路了。

他们去到下一个演出地的时候,按照剧团的惯例,在开演的第一天,剧团的所有人都要乘着车,围绕小镇游行一圈。当他们的车开到河边的时候,石川突然想要上厕所,于是他就跟剧团的管理打声招呼就先下车去解手了。他解决完问题以后,发现不少人开始围在河边,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石川便好奇地凑到人群中去看,发现人群中有一具被草席盖着的女尸,一打听才知道是个淹死的年轻女人。石川想着这事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正准备抬脚走的时候,突然有好事者掀开草席去看女尸的样子,石川扫了一眼,差点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那淹死的女尸,居然就是哑女!

石川赶忙追上剧团的车,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事,大家也没空注意到他惊惶失措的样子。等到回到剧团歇脚的地方,石川一下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根本没办法演出。大伙看他这样子,就先让他留在房间里休息,然后就都准备登台演出去了。

石川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之后发现天都黑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身体还是很沉重,烧也好像没有退,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只能继续躺着。这时候,房间的纸门被拉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剧团租住的地方在一个馄饨店的楼上,所以石川也就以为,来人应该是馄饨店的员工之类的。但他定睛一看,发现来人居然是哑女!石川此时已经烧得有些糊里糊涂,完全忘了哑女被淹死这回事,只是想着她怎么来了。

哑女默默地走到石川旁边,掀开被子就钻了进来,石川这才回忆起哑女已死,但他浑身上下毫无力气,完全推不开哑女,也只能随她去了。

等到石川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哑女已经不在他旁边,他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做梦还是真的看到了哑女,但好在哑女并没有埋怨他的意思。结果到了晚上,又只剩生病的石川独自一人的时候,哑女又出现了……

接下来的第三天,第四天……哑女每天晚上都定时出现,然后钻到石川被窝里去与他行夫妻之事。石川的病也没有丝毫起色,他实在撑不下去,只得和其他团友和盘托出,并无限感伤地说:“我这次是必死无疑了,我还存了一些小钱,我走之后,麻烦转给我的家人……”

结果,当天晚上哑女就不来了,第二天石川也病好了,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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