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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济南的冬天

老舍先生写过《济南的冬天》,鄙人恰巧身处济南,便也想来谈谈实在的感受。虽按公历上明界,眼下算不得冬天,正处于秋天的尾巴上,可农历上的立冬倒是早过了的,再者我去年就跟这冬天打过交道,故不能算作胡扯八道。

首先是风,我写雨的文章提过,济南的风将我的新伞都刮断了去,虽然那节离冬尚早,是开学的时候。冬天的风实际也并不歇停,一天内,随着时间推晚,风刮得愈寒劲,即晚上的风似乎比白日要大些,且冷得难以忍受。

这风带点邪性儿,夜里,人走在道上,听着一旁秃溜溜的梧桐树的哀嚎,并地上落叶冻得抱团发抖的声响,不断催促人的步调加快,好似那阵风藏在路光照不见的地方,从四面八方觑着你,让人一刻都不想呆在外边儿。

风是这般,还要再加以描述的是“冷”。作为一名南方人,我亲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北冷皮而南冷骨,确乎如此,北方冬天的寒气丝丝附着于人的肌表上,只偶被风吹透进骨里;南方的冻则是为跗骨之冷,没风业已尽够难受了,倘再补阵风来,那可真是骨头都冻酥了。但总的说来,大哥不笑二哥,螺蛳不笑蚌壳,南北的冬天都是一个字儿——冷!

也不乏人说北方的冬天好过,自然是由于暖气的缘故,可如今暖气不能算稀罕物件,南方人同样能整一套在家里,至于开炉烤火,只要把气口盖上,家里也很快能暖和起来的,所以究竟不能说暖气的好,还是炉火的差些。

济南的冬暖同样是谈不上的,我的家乡贵州,更准携着冬暖夏凉的名头,作为宣传尚可,本地人却不以为然,这仅仅是相较而言的客套话,在实际的摄氏度来比对,你北方零下十度,我南方零上五度,是否南方人就不穿羽绒服咯?总没见哪个疯子,在大冬天穿件单衣上街,就为证实什么叫“冬暖”。故,在冬天的中国,除了沿海等个别地域,大家俱是冷的,羽绒服亦是过冬的必备。

又说到阳光,我可厌足了现在秋末的阳光了,只因目下早晚温差大得不是一星半点,倘你要早早出门,则必须穿厚实些,可一到正午热起来,尤步行在日光之下,使人不一会儿就觉生热,此时若脱了外衣罢,太冷,不脱,则不免要出汗,真个里外不是。所以我更喜爱济南冬天的阳光,其综合了济南冬天的冷,使人站在普照之下,能不温不火,好可人意。

末的还不得不说到北方冬季的标志物——雪。我去年返乡得早,没见着后来的大雪,只观了场小雪。虽然我是南方人,可我并不稀罕下雪,因为我们那儿也下过,所以只觉那场小雪与南方没两样,我比较惊奇的是湖面被冻住的景致,在南方是冻不上的。于我的观念里,雪这东西要跟孩子挂钩方显生趣,譬如打雪仗、堆雪人种种,倘白茫茫一片,本来动物们都在赖床,却还没点人声的话,那一定是“凄神寒骨,悄怆幽邃”的。

以上,我作为一名南方人对于北方冬天的片面之言,已经是说得差不多了,我别外想了想,若是有个地儿,能兼备北方冬天的室内,及南方冬天的室外,那可算顶好的过冬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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