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琼华直到望舒好看,没想到可以好看到这种地步。
西域的男子服饰大多飘逸热情,望舒穿上就像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半点看不出是做暗卫的。
层层蓝色轻纱缠绕,金丝描绘裙摆衣角等处,璎珞缀在散开的头发上,配上若隐若现的肌肤……
慕琼华觉得,这简直绝了!
月无极冲慕琼华夸道:“眼光挺好,随你姥爷。”
慕琼华点头。
等等,她怎么听着像是月无极在夸自己呢?
凤泠看见慕琼华身上花花绿绿一片,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子,头上压着一坨大金子。
他想,还好自家小孩子自身条件优秀,要不真的压不住这身衣裳,回头给琼华换身好看点的衣服。
吃饭的时候望舒几次三番想离开,都被慕琼华按椅子上面了。
凤泠开口:“望舒别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
望舒:“老爷我……”
慕琼华见缝插针打断望舒的话:“你都叫姥爷了还害羞什么呀,坐下,吃饭。”
月无极冲望舒道:“叫姥姥。”
望舒:“……”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他耳边劈开。
小暗卫终于反应过来,这个老爷不是老爷,是姥爷。
也不怪望舒想错了,毕竟东翼那边叫的都是外祖父和外祖母。
“属下……属下对郡主……没有……没有非分之想。”他低头磕磕巴巴道。
慕琼华认真道:“可是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啊。”
望舒冲慕琼华跪了下去。
慕琼华沉默了一瞬。
对象总是拒绝自己的示爱,现在还在长辈面前公然拒绝自己,这该怎么办?
慕琼华泪眼朦胧,“悲伤”地说:“可我都把本命情蛊给你了,等到本命蛊成熟的时候,我不和情蛊宿主在一起,我会心疼致死,本命蛊会把我的心脏吃空的。”
凤泠忽然将视线转向月无极,他摆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月无极:“……”
她觉得最近倒霉透了,先是不小心暴露出春宫图,现在又是被识破当年的谎言。
当年月无极骗凤泠和自己在一起,用的借口是,如果不在一起她自己会气血逆流、走火入魔,最后武功全失、筋脉尽断。
情蛊唯一的作用就是保护宿主,本命蛊和情蛊的那些危害全是扯淡。
月无极惊讶于慕琼华比当年的自己还能瞎扯。
……
……
……
北齐——
椒房殿——
北齐君王寒着脸看着他的贵妃。
“谁准你进椒房殿的?”
木绯夭娇笑道:“没人准许,我还不能进吗?陛下这是生气了?”她明知故问。
“滚出去。”他眼中含着怒火,声音极冷。
木绯夭沉默了一瞬,她握紧了拳头,心里怒火直烧。
她怒目圆睁,冲宇文时岐大吼:“对于你来说,只有玉生烟能进这里是吗?可陛下别忘了,她已经死了,尸体就在冰宫里放着!”
她抽出腰间的软鞭,一鞭子挥向椒房殿里面的桌椅瓶罐,将椒房殿弄得一片狼藉。
宇文时岐抓住木绯夭的手,力道很大,木绯夭吃痛,她忍不住皱眉。
宇文时岐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爱妃若是继续胡闹下去,朕只能将越歌赐死了。”
木绯夭白了脸色,软了语气。
“陛下,刚才是臣妾糊涂,臣妾知错了。”
宇文时岐甩开木绯夭,大步流星朝门外走。
木绯夭在踉跄中听到他毫无感情的声音。
“越歌以下犯上,念在昔日护驾有功,杖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
夜里,木绯夭亲自给越歌上药。
“抱歉,今日是我冲动连累了你……”她神色愧疚,眼中满是自责。
“主人不必自责,奴的命是您救的,能为您分忧是奴的荣幸。”
“我真的想不明白,陛下当年明明那么温柔,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暴虐的样子……”
她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指间的缝隙渗出来。
她知道,死去的人在活人心中占据的位置会更高,因为活人再也得不到他或她了。
人都是犯贱的生物,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正如她自己,得不到宇文时岐的心,便越陷越深,渐渐迷失了最初的自己也依旧执迷不悟。
玉生烟活着的时候她比不过她,更别提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