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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不亏本的森先生

残破昏暗的房间,微微的绿荧光闪烁,将本就苍白的面容照得更加诡异,憔悴的女人躺在屋内,她伸出干枯的手轻轻地抚摸小女孩柔软丝滑的红发上,她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艾米,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来到这样一个丑陋的世界……”女人有气无力地诉说,道歉。

她的话语,年幼的小女孩并不明白,但是看着母亲憔悴虚弱的模样,她很害怕。

“你是我于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可惜我已无法再与你一起走下去了,我已经无法保护你了,艾米,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记住,你自由的,因为你的母亲是自由的,你的父亲也是自由的。永远不要忘记自由的心。”女人的手无力的落下,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盈眶的泪水渐渐干涸。

艾米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她轻声呼唤母亲的名字,却再也得不到回应,她静静地坐在房间,咸咸的水从脸庞滑进她地嘴角。

房间的大门被粗暴的推开,一群人涌入房间,他们挡在了艾米的前面,他们相互商议,叽叽喳喳争吵着。

“这个精灵死了,这个小女孩这么小,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领头的人问道。

“这女孩有一半精灵的血统,想来奴隶商人应该会收吧。”有人说道。

“你也太鬼畜了,这么小的孩子就想拿去卖了?”有人谴责道。

“不然她母亲的火化费用怎么办,大家又来凑钱吗?”那人不甘心地继续说道。

“火化的费用都还是个小数,关键这孩子这么小便没了母亲,以后将如何生活呀。”又有人说道。

“这么想的话奴隶商人还是管饭的嘛,有精灵血统的女孩总不会被拿去当苦力使。”有人开始赞同了这个观点。

“不不不,你们有所不知,这女孩的老爹可是红帆船的船长,你们这么对她不怕她老爹回来找你们算账吗?”

“红帆船都失踪七年了吧,还能回来吗,要是卷入风暴漩涡,没准早就上天了。”

“这可不一定,千年前仲马号在外航行了十四年,发现了新世界,那个场被称为‘大发现’的航行在当时不知情的人眼中也是仲马号失踪了吧。”

“那干脆让她去参加自由角斗会吧,虽然男的去会有危险,但女孩子的话一般不会有太多问题,而且管吃管住,学到本领后,以后也能自保。”

最后的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即使没有哪怕一个人问过艾米的意见。

辽阔的海洋一望无垠,低飞的海鹰也被这阴沉乌云逼回了鹰林,即使是拥有翅膀的海鹰也无法飞出这片海洋。红发的半精灵女孩站在鹰林古树外壁的一根枝桠上,海风吹动她灰色的裙摆,红发随风飘扬,她左手按住腰间长剑,右手抬过头顶,一只归巢的海鹰轻舒双翅轻轻地扣在女孩地小臂上,阳光穿破乌云,宛若神光沐浴着这个女孩。

那一刻,森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握住。

“敢问姑娘芳名?”森在旅馆的阳台上看到不远处枝桠上站着的女孩,这宛若绝世画作的风景让他忍不住开口问到。

红发的半精灵女孩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人,那是金羽旅馆的顶级房间的海景阳台,能住在那里的都是这个世界最具有权势的人。

那个叫住他的人穿着淡蓝色打底饰以金色礼带的贵族长袍,长袍绘有一堆五颜六色的图案,看上去凌乱却又似乎有一种难言的意义。

那是一个黑发的青年,脸庞微圆并无棱角,就像很普通的富家少爷,虽不迷人英俊,却也算不上让人厌恶。

“你说什么?”红发的半精灵女孩望着他。

“哦,抱歉,习惯了。”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重新调整语言,“我的意思是,你是谁?”

“无名之人。”女孩并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

“那可以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吗?”森看着她腰间的剑,猜测她的职业。

“将死之人。”女孩平静的诉说,看着她的神情,森确信那是接受死亡命运宣判的神色,坦然面对死亡的神情。

森很确信,面前这个吸引他的女孩正处于这样一个状态,在生命卑贱的时代,一个水果也能引发惨烈的血案,人们轻视自己的生命,将死亡视为一种解脱。

“你不会死。”森笃定地开口。

女孩眉毛一挑,似乎对森的话很不满意:“那是我的自由。”

自由?森注意着女孩的每一个表情,他反驳道:“自由在权势面前不值一提。”

“可那仍是我的自由。”女孩展开双臂,落在她小臂上的海鹰展翅飞走,她朝着森轻蔑一笑,站在那绝壁高空的树枝上向后仰去。

红发飘散,灰色的长裙朴实无华,或是一只朴实无华的火鸟静静坠落蓝色的海洋。

森跑向阳台的凭栏处,于七百米高的绝壁高台上眺望那女孩坠落之地,未见一丝波涛。

她的登场仿佛画卷,她的退去也似诗歌。那是一个充满谜团的女孩,森并不相信她会轻易死去,虽然她的眼中已有死意。

虽然有点在意,但是森并未在这上面纠结太多,正好银河号船长贝克拿着血鲨竞技场的竞技投注名单咨询森的意见,这位五毒俱全的船长来到这里便豪掷千金的投进赌场。

今日的主题是美女与野兽,森拿着长长的投注名单,名单上一侧全是人名,另一侧则是一群非人生物,强到鹰尾狮,弱到虎豹山猪不等。

“比赛规则是女斗士与魔兽在现场随机抽签捉对厮杀,投注规则也很简单,买女斗士输还是赢。”贝克向森介绍着规则。

“那你是投的什么注。”规则很简单,一目了然。

“我投了50金,买小辣椒艾琳娜胜!”贝克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艾琳娜小姐是一位自由角斗士,只参加清斗和兽斗,历战554场,未尝一败,实力强大,即便在大陆也是非常有名的。”

“决定赌博胜负的可不是实力,清斗和斗兽更容易作假。”森毫不客气地向他泼了一盆冷水。

“这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才来找先生你来给我分析一下咯。”贝克挠了挠头,有些讪讪地的笑着,“据说艾琳娜小姐已经和血鲨竞技场达成协议,这次战后会参加赛后拍卖会,这被视为必胜宣言。也是艾琳娜小姐的最后一战,之后她或许会被哪个权贵买下,然后过上衣食无忧的贵妇人生活吧。”

“可惜我就50金。”贝克颇为遗憾的说道,“据说艾琳娜小姐的起拍价就已经超过三千金。如果是先生的话,或许能竞一下价。”

“赔率呢?”森问道。

“艾琳娜小姐被各方看好,胜的赔率为1.01,负的赔率是72。但即便负的赔率这么高,我看也没几个人把钱投进去。现在买艾琳娜小姐输的总投注额才500金不到,买赢的已经超过十万金了。现在就等着被金钱蒙蔽双眼的人给我们送钱呢。”贝克双眼闪烁着金色光芒。

“你的分析已经很透彻了,还来找我干啥。”森看着对胜利充满希望的贝克问到。

“不知道为啥,我的心总是惴惴不安,所以想来找先生开导一下。”贝克一转之前志得意满的态度,尤其是他狂热地将全部身家压上后开始冷静思考自己的理论,越想越心慌,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来找当世最成功的商人,他的老板森。

“放心,你不会输的。”森拍了他的肩膀。

森的话语让贝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贝克看着自己的老板,只见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金卡,金卡上镂刻这一条鲨鱼,那是能抵一千金的卡片,那是一张能抵他二十倍财富的卡片。

没有什么能让财富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而更令人安心。贝克的眼中只剩下代表着巨款的卡片,他咽了咽唾沫,伸手向要去抓那张卡片。

森抢先一步递给他,并说道:“拿去抵押一千金,买那个艾,艾……”

“艾琳娜。买艾琳娜赢。”贝克提醒道。

“哦,对!艾琳娜。”森面带笑意,“买艾琳娜输。”

“不不不,应该是赢。买艾莲娜赢”贝克再次提醒到。

“对呀,买艾琳娜输。”森看着他,脸上是愉快而又揶揄的笑意,“我买艾琳娜输。”

输?贝克如遭雷击,呆呆的站立在原地,一种仿佛从天堂滑落地狱的感觉,一种即将破产的预告如同浪潮般来回反复冲击着他的心头。

要知道从不亏本的森先生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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