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拂晓!
姜黎已是跟鬼工告辞,带着沙霸天下山,既然风玉已经到手,当是要紧着尽快回去炼化。
只是告辞之际,沙霸天又是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闲篇儿,让鬼工、谷子飞两人恨不得把它踹下山。
“咱们赶紧回家,你给我的那手机,我还没摸索透彻呢,别再磨蹭了。”沙霸天念叨着。
沙霸天离了国术馆之后,感受到了花花世界,被外界的文化灌输,迷上了手机、电视,倒是不怎么琢磨着祸祸了。
果然,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下山路上,晚上也没什么景致,姜黎倒是有了兴致,跟沙霸天聊了起来。
“老沙,你在国术馆都对谷子飞干了啥?他看到你时,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啊。”
先前在店铺之中,当着鬼工、谷子飞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询问,怕这俩人尴尬,所以现在问了出来。
沙霸天晃了晃头颅,蹄子一挥:“也没啥,器云宗弟子不是擅长炼器嘛?一个个进了国术馆,闷葫芦一样,天天在宿舍敲敲打打的,我每次听见这声音就烦闷。”
“所以,我丰富了一下他们的娱乐生活,国术馆就是要寓教于乐嘛。”
“所以你干了啥?”
沙霸天这么说,让姜黎也是一阵好奇,赶紧问到了点上。
“炼器不能闭门造车,而且需要有个强健的体魄,再说了馆中还有其他弟子呢,打扰到人家多不好。”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就让他们天天去山门那儿,从最后一阶石阶开始蛙跳,循环往复,跳满十个来回才能走。”
乍一听理由还挺充分!
然而,山门石阶从山脚下绵延而上,一共数千阶,即便国术馆中都是修士,跳上十个来回,这人也要崩溃了。
器云宗内,与谷子飞同一届在国术馆修习的弟子,都不想回忆那段悲催的日子。
被沙霸天这么一整,他们有的还落下一个后遗症,一见到石阶就腿软!
什么?反抗?
沙霸天这厮可是五阶妖兽,谷子飞等人抱成团,也挨不了它一蹄子!
听完沙霸天的讲述,姜黎心里为谷子飞的过往默哀,真是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
也得亏水封御是他师叔,名头镇得住这厮,不然还不被这货骑在头上,不过沙霸天性情只是顽劣,勉强还算一头直肠子妖兽!
嗯,顽劣+直肠子+妖兽=沙霸天!
行至山脚之下
又见到了那俩守山弟子,打了个招呼,姜黎便带着沙霸天一路飞驰而去!
……
云山雾海之上,山巅处的器云宗占地广大,其间一处庭院中,一个衣衫华贵的青年束手而立,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他,便是“有间饭馆”幕后主人——韩昱!
“韩昱,宗门执法堂已经告知我了,本来觉得你在坊市中开个酒楼饭馆,能挣点零花,你却惹出这等是非来。”
离韩昱一丈开外,一个麻衣青须的中年人,目露威严,看向韩昱开口道。
这青须中年,掌心还摩挲着一对镶玉铁核桃,腰间缠了一条玉带,一看便是身处高位之人。
“叔叔,这等事情本来天衣无缝,都怪那谷子飞,他从国术馆修业归宗之后,便进了执法堂,我跟他向来进水不犯河水,这次却是直接撅了我的人。”
从韩昱称呼来看,这青须中年便是其背后靠山,如今担任守山长老一职,在器云宗内也处于高层的——韩坤!
“人是谷子飞逮的,事却是你犯的,你现在该想的是怎么平息事端。”
韩坤瞥了这侄子一眼,拂袖冷哼道。
山腰坊市,算是器云宗的一个收入来源,炼器材料在此买进卖出,称得上是器云宗的一处根基所在。
那胖子、黑美人被韩昱托庇,又有那小厮一旁辅助,来到器云坊的散修不察之下,偶有被他们暗害,身上资材被掠夺一空,变成一具尸体。
散修无根浮萍,来往器云宗的散修又是零星不可计数,多是低阶修士,也没人会去过多在意。
起初之时,韩昱脑海中也没这等想法,开个“有间饭馆”也真的纯粹是挣点零花。
不过他在坊市中,偶然碰见黑美人之后,动了一些手段,与黑美人又有床笫之欢,却是被黑美人引诱着走上了这条路,还给对方提供了助力。
若是此事捅到器云宗内,闹得尽人皆知,他韩昱自然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叔叔,我也是器云宗子弟,内心里从来不敢损害宗门利益,只是一时被蛊惑,还请叔叔搭救侄儿。”
“一时被蛊惑?我看你是色迷心窍,那女的身段玲珑,姿色尚可,你就被迷的找不到北了。”
韩坤已经通过渠道,了解了一些事实,当下也是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
韩昱听后,脸色阴晴不定,却也只敢低头沉默,不敢有半句辩驳。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是你要长记性,做事再这么没规矩,我也要被你拖下水。”韩坤摩挲着手中的镶玉铁如意,开口说道。
韩昱一听这话,却是骤然神色一松,明白这事儿可以平息,连忙开口保证道:“侄儿再也不敢肆意妄为,一切任凭叔叔做主。”
“他们三人虽然进了执法堂,可这件事毕竟算是宗门之中的一件丑闻,我如今身为守山长老,山门地界之内,一应事物都可以说得上话。”
“记住——那夫妻二人擅自在坊市中猎杀散修,同时胁迫你的小厮提供助力,此间种种,你却是毫不知情。”
韩坤三两句话之间,便将事情定了性,不愧是身处宗门高位之人。
韩昱听后,也是眼睛一亮:“叔叔高明,那夫妻二人进了执法堂,畏罪自杀,至于那小厮跟了我也有不少年头,给他悄然传个一两句话,尚且还不敢咬住我,最后将他修为废了,赶出山门便是。”
“嗯,你既然懂这些,也不用我过多提点,只是你要切记——谷子飞虽然逮了那三人,你也别得罪他。”
“谷子飞不过是去了趟国术馆修业而归罢了,难道便是得罪不起了嘛?他虽进了执法堂,地位也不比我高半分,再说有叔叔您在,他做这等事也是在打您的脸啊。”
韩昱捏了捏指节,他显然是不打算善罢甘休。
“我说你别得罪他,你难道还不明白嘛?若单单是谷子飞,一介弟子,又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可他跟那坊市的鬼老头有交集。”韩坤脸色一沉,呵斥道。
“鬼老头?鬼工嘛,开了个小店,当初跟叔叔差不多时间拜入器云宗,如今叔叔已是高居守山长老,他却是不思炼器,整日里琢磨着古修遗迹,一把年纪了,也没弄出什么名堂。”
“你懂什么?鬼老儿我都不敢小觑,谷子飞是他本家后生,让你不要得罪,照做就是。”
说罢,韩坤拂袖进屋,庭院之中,韩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等脸色平复之后,他也离开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