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哈利绞尽脑汁地考虑着怎么能让斯拉格霍恩交出真实的记忆,可是没有一点儿灵感,他只好做起如今他在无计可施时做得越来越多的事情:翻他的魔药课本,希望王子在空白处写了点高招。希尔伯特现在忙着训练球员,据说他采用了一套非常高效的训练方法,但是概不透露,因为他们大多时间都在灵虚道人的镜像空间里训练。
但是和希尔伯特一个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在他们自己的斯莱特林集会上早就学会了幻影移行,所以他们用不着花费12加隆去学习12周的魔法部幻影移行课。更不用去写关于两卷羊皮纸的论文,一想起论文刚刚出院的罗恩苦恼不已罗恩正在痛苦地给斯内普写一篇特别难的论文。哈利跟赫敏都已写完了。哈利等着得低分,因为他在对付摄魂怪的最佳办法上与斯内普不一致。但哈利不在乎,现在对他来说,拿到斯拉格霍恩的记忆才是最重要的。“‘挑衅’怎么写?”罗恩问,一边盯着羊皮纸使劲摇羽毛笔,“不可能是‘桃衅’——”
“不是,”赫敏说着拉过罗恩的论文,“‘占卜’也不是‘古十’。你用的什么笔呀?”
“是弗雷德和乔治的查错字笔……但我想魔法开始失灵了……”
“一定是,”赫敏指着他的论文题目说,“我们要写的是如何对付摄魂怪,不是对付‘挖泥泽’,我也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改名叫‘罗鸟·卫其利’了。”
“啊?!”罗恩惊恐地瞪着羊皮纸说,“可别叫我重写啊!”
“没事,可以改好。”赫敏说着把论文拉过去,抽出了魔杖。
“我爱你,赫敏。”罗恩说着倒回椅子上,困乏地揉着眼睛。
赫敏脸微微一红,但只说了句:“可别让拉文德听到了。”
“不会的,”罗恩捂着嘴说,“分手了……”
罗恩阴郁地说,一边看着赫敏默默地用魔杖尖轻叩他的每个错别字,把它们改正过来,“可是我越暗示想结束,她就越缠得厉害,跟巨乌贼似的。”
“好了。”大约二十分钟后,赫敏把论文还给了罗恩。
“多谢多谢,”罗恩说,“我能借你的笔写结论吗?”
这个时候,刚刚结束训练的斯莱特林球员们陆续离开了灵虚道人办公室,唯独马尔福留下。“他让我杀了邓布利多校长,我该怎么办!”
“放心,你只需要把消失柜修理好,把人带来就可以。剩下的完全可以交给斯内普教授。”灵虚道人说到。
“怎么办?我现在觉得焦急的火焰时刻吞噬着我的心,我的灵魂时刻因将来要杀人的罪过感到痛苦!”
“放松一下,来喝点这个。”灵虚道人递过一杯镇静药。马尔福一口气吞了下去,长吐一口气躺在沙发上安安稳稳得睡着了。
“可怜的孩子。”灵虚道人抚摸着德拉科的铂金发说到。
希尔伯特盘算着如何从斯拉格霍恩嘴里套话出来,这个时候他的脑子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件东西或许可以让斯拉格霍恩教授自动把记忆交出来。但是那东西还在哈利那里。
希尔伯特和达芙妮是斯莱特林中与格兰芬多关系最好的两个人,他们知道公共休息室的口令。
“戒酒!”胖夫人把门打开了,希尔伯特跨过去,看到三个脑袋凑在一起。
“你们在看什么?”
“啊!吓死我了。希尔伯特!”罗恩尖叫道。
“我们在看信。海格寄来的。”哈利把信递过去。
上面不是邓布利多那细长的斜体字,而是凌乱潦草的字迹,纸上还有大团墨渍,字迹很难辨认。
亲爱的哈利、罗恩、赫敏:
阿拉戈克昨天夜里死了。哈利和罗恩,你们见过他,知道他多么特殊。赫敏,我知道你也会喜欢他的。如果你们今晚能来参加葬礼,对我意义很大。我打算黄昏时分举行葬礼,这是一天中他最喜欢的时间。我知道你们不允许那么晚出来,但可用隐形衣。我本来不想提这个要求,可是我无法独自面对。
海格
“他疯了!”罗恩激烈地说,“那畜生叫它的同伴把哈利和我吃掉!说是随便吃!现在海格却要我们去对着它那恐怖的、毛森森的尸体痛哭!”
“不仅如此,”赫敏说,“他还要我们晚上离开城堡,明知道保安措施已经严了一百万倍,被抓到会有多大的麻烦!”
“我们以前也在夜里去看过他。”哈利说。
“去过,可是为这种事?”赫敏说,“我们为海格冒过很多风险,可是毕竟——阿拉戈克已经死了。如果是为了救他——”
“——我更不想去,”罗恩坚决地说,“你没见过它,赫敏。相信我,死了会使海格好得多。”
“哈利,你不会打算去吧?”赫敏问,“这这个关禁闭太不值了。”
哈利叹了口气。
“是,我知道,我想海格只能自己安慰阿拉戈克了。”
“我不觉得,那可是八眼巨蛛啊!它的毒液在黑市上可以卖到一品脱能值一百加隆呢,我想某人不会放过的,还有,我们有幸运……你们懂我的意思吧?”希尔伯特放下信说道。
“幸运,”罗恩突然说,“哈利,对了——幸运!”
“你说什么呀?”
“用幸运药水!”
“罗恩,对——对了!”赫敏似乎惊呆了,“当然!我怎么没想到呢?”
哈利瞪着他们仨。“福灵剂?我不知道……我还想留着呢……”
“留着和金妮约会?”
“什——?是,当然,”他回过神来,“嗯……好吧。如果今天下午还不能让斯拉格霍恩开口,我晚上就带一些福灵剂去再试一次。”
太阳落到禁林的树梢上时,他们判断时间到了,看准纳威、迪安和西莫都在休息室之后,偷偷溜进了男生宿舍。
哈利拿出箱底的袜子,抽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小瓶子。
“找到了。”哈利举起小瓶,掐好量喝了一口。
“给我一口,那好歹是我给你的。”
“感觉如何?”赫敏小声问。
哈利一时没有回答,接着,慢慢地但是确确实实地,一种无比振奋的感觉流向全身,仿佛有无限的机会。他感到自己能做任何事,一切事……从斯拉格霍恩那里搞到记忆突然好像不仅可能,而且简直是轻而易举……
他微笑着站了起来,充满自信。
“妙极了,真是妙极了。好……我要去海格那儿。”
“什么?”罗恩和赫敏大吃一惊。
“哦,哈利——你要去见斯拉格霍恩,还记得吗?”赫敏说。
“不,”哈利自信地说,“我要去海格那儿,我对这件事感觉很好。”
“你对埋葬一只巨蜘蛛感觉很好?”罗恩惊愕地问。
“对,”哈利从包里抽出隐形衣,“我感觉今天晚上应该去那儿,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霍拉斯教授每天都会满城堡逛荡寻找魔药材料。”希尔伯特咳了咳嗓子说到。
为什么有把握该去海格那儿,他们也不知道,仿佛魔药一次只能照亮几步,看不到最后会通向哪里,看不到斯拉格霍恩会从哪儿进来,但他们知道自己是在能搞到记忆的正确道路上。到了门厅,哈利微笑着打开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和青草的气味,然后下台阶走入了暮色中。
到了台阶底下,他才想起途中到菜园里走会是多么惬意。虽然不完全顺路,但哈利清楚地感到他应该听从这一冲动。于是他立刻迈动双脚朝菜园方向走去。到了那里,他高兴但并不十分惊讶地发现斯拉格霍恩教授在温室里摘取魔药叶子两个人躲在低矮的石墙后面,偷看着。
“晚上好,教授。”×2
“我的老天爷,哈利,希尔伯特。你俩吓了我一跳。”斯拉格霍恩猛然止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从城堡里出来了?”
“海格今天晚上有约。”
“他很难过……你不会告诉别人吧,教授?我不想给他惹麻烦……”
斯拉格霍恩的好奇心显然被勾起来了。
“这个,我不能保证,”他粗声说,“但我知道一邓一布利多对海格深信不疑,所以我相信海格不会干太可怕的……”
“哦,是那只巨蜘蛛,海格养了好多年了……它住在林子里……会说话和做好多事——”
“我也曾听说林子里有八眼巨蛛。”斯拉格霍恩望着黑森森的树林,轻声说,“这么说是真的?”
“对,”哈利说,“可这一只,阿拉戈克,是海格养的第一只,它昨天夜里死了。海格非常难过,他希望有人陪他埋葬阿拉戈克,我说我去。”
“但是现在已经快熄灯了,你们应该和我回去。”霍拉斯喘着气说到。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继续朝海格小屋走去。
“回来!孩子们!”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后面喊到。
“您知道,八眼巨蛛的毒液在黑市上可以卖到一品脱一百加隆!这对工资不高的人来说是个诱惑!我家是魔药世家,就缺这个!”希尔伯特在前面喊到。
“可是,你们必须回来!”
“嗯,”哈利装得很像地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教授,如果你想去,海格可能会很高兴的……可以更隆重地给阿拉戈克送行……”
“是,当然,我会的。”斯拉格霍恩说。
两个人走到海格小屋的后窗口看到海格站在那里,旁边是他的狗牙牙。
看到有人来了,海格大声抽泣了一下。他给自己做了个黑袖套,好像是用破布蘸了鞋油做的。他眼睛又红又肿。希尔伯特和哈利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肘,这是他不用费劲而可以够得着的最高部位。
斯拉格霍恩教授走到后面看到了一幕相当恐怖的情景,外面朝天躺着一只巨大的死蜘蛛,蛛腿弯曲纠结。
“就葬在这儿吗,海格,在你的花园里?”
“南瓜地后面,我想。”海格哽噎道,“我已经挖了——坟墓。只是觉得我们应该说点什么——美好的回忆——”
“海格,”他用低沉庄重的语气说,“我很难过。”
“你太好了,”海格说,“非常感谢,也谢谢你不关哈利的禁闭……”
“做梦也想不到。”斯拉格霍恩说,“悲哀的夜晚,悲哀的夜晚……那可怜的动物在哪儿?”
“外面,”海格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们——我们开始吗?”
三人走进了后花园,月亮在树缝间发出惨淡的光,与海格窗口的灯光混合在一起,照着躺在一个大坑边上的阿拉戈克的尸体,旁边是一堆十英尺高的新土。
“真漂亮。”斯拉格霍恩说着走近蜘蛛的脑袋,那上头八只乳白色的眼睛茫然地盯着苍穹,两只弯曲的大鳌在月光中一动不动。斯拉格霍恩在大鳌前弯下腰,似乎在察看那毛森森的大脑袋,哈利仿佛听到了瓶子的丁当声。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欣赏他们的美。”海格对着斯拉格霍恩的后背说,眼泪从他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流了下来,“我不知道你对阿拉戈克这样的动物感兴趣,霍拉斯。”
“感兴趣?亲爱的海格,我敬畏他们。”斯拉格霍恩从尸体前退回来,哈利看到瓶子的反光一闪,隐没在他的斗篷里,又在那里擦眼睛的海格全未察觉,“现在……开始葬礼吧?”
“蜘蛛它们是被误解的动物,他们只是长得吓人。”海格说到
“还有那些触手,”哈利说到“有的还想吃人。”希尔伯特说到,两个人都想起了第二年在禁林深处的时候。
“好吧。也对。”
“海格。不是我对你朋友不尊重,但你知道,八眼巨蛛的毒液相当稀有,我和希尔伯特能取上一小管吗,学术研究用!你不同意也算了。”霍拉斯取出两个小管说到。
“好吧,也算它能做的贡献吧。”
“那就多谢你了,你知道,当老师时间久了就经常随身带着几个试管。”
霍拉斯取了三管放入怀里,希尔伯特取了两管,他只是装个样子。
海格走上前去,拖起巨蜘蛛,大叫一声,把它滚进了黑坑。尸体撞到坑底时发出一声可怕的嘎吱吱的巨响,海格又哭了起来。
斯拉格霍恩用缓慢、庄严的语调说:“别了,阿拉戈克,蜘蛛之王,认识你的人不会忘记你长期忠诚的友谊!虽然你的肉体会腐烂,你的精神将留在你森林之家那静谧的、蛛网一交一织的所在。愿你多眼的后代繁衍不息,也愿你的人类朋友在哀痛中得到慰藉。”
“说得……说得……太美了!”海格号叫了一声,倒在粪堆上,哭得更凶了。
“好了,好了,”斯拉格霍恩说着一挥魔杖,那一大堆泥土升了起来,沉闷地压在死蜘蛛身上,形成了一个光滑的土丘,“我们进去喝一杯吧。扶着他那一边,哈利……对了……起来,海格……好……”
他们把海格扶到桌前的一把椅子上,葬礼中一直躲在篮筐里的牙牙现在轻轻走过来,像平时那样把它那沉重的脑袋搁到哈利的腿上。斯拉格霍恩打开了一瓶他带来的酒。
希尔伯特取出魔杖在墓碑上刻下了“八眼巨蛛王阿拉戈克之墓。”
“一杯给哈利……”斯拉格霍恩说着把第二瓶酒分别倒进了两只杯子,“……一杯给我。好,”他高高举起杯子,“为了阿拉戈克。”
“阿拉戈克。”哈利和海格一起说。
斯拉格霍恩和海格都痛饮了一大口,但哈利和希尔伯特得了福灵剂的启示,知道他不能喝,便假装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回到桌上。
“我把他从一个蛋养大的,”海格悲伤地说,“刚孵出来时多小啊,才哈巴狗那么大。”
“真可爱。”斯拉格霍恩说。
“以前把他养在学校的柜子里,直到……唉……”
海格的脸色阴沉下来,哈利知道为什么:由汤姆·里德尔主使,将密室事件嫁祸于海格,结果他被赶出学校。但斯拉格霍恩似乎没在听,他只是望着天花板,那儿挂着几只铜壶,还有一束长长的柔顺光洁的白毛。
“不是独角兽的毛吧,海格?”
“哦,是独角兽的毛,”海格不在意地说,“从尾巴上扯下来的,在林子里挂到了树枝上……”
约一小时后,海格和斯拉格霍恩开始放纵地祝酒:为霍格沃茨,为邓布利多,为小精灵酿的酒,为——
“哈利·波特!”海格吼道,把第十四桶葡萄酒一饮而尽,流了一下巴。
“对啊,”斯拉格霍恩有些口齿不清地叫道,“巴利·沃特,救世少年——嗯——差不多那个意思。”他嘟囔道,也跟着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海格又泪汪汪地把整条独角兽的尾巴塞到了斯拉格霍恩手中,后者高喊着“为友谊!为慷慨!为十加隆一根!”把它揣进了衣服口袋里。
接下来有一会儿,海格和斯拉格霍恩并排坐着,搂住对方,唱起了一首舒缓忧伤的歌。唱的是一个垂死的巫师奥多。
“啊,好人不长命,”海格嘟囔着趴到桌子上,有一点儿对眼了,斯拉格霍恩还在颤声唱着。“我爸爸那么年轻就走了……你爸爸妈妈也是,哈利……”海格还没说完就头往后睡着了。
“哈利!时候到了!”希尔伯特戳了哈利一下。
“教授。您知道我父母的死吗?”
“哦,”斯拉格霍恩抑制住一个大嗝说,“哦,是啊,那真是——非常可怕。可怕……可怕……”
他似乎不知说什么好,又去往杯里添酒。
“我想——你不记得了吧,哈利?”他笨拙地问。
“不记得——他们死的时候我才一岁。”哈利说,一边盯着在海格粗重的呼噜中摇曳的烛火,“但我接下来了解了不少。我爸爸先死的,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斯拉格霍恩声音微弱地说。
“是……伏地魔杀了他,然后跨过他的尸体朝我妈妈走了过去。”
斯拉格霍恩猛地哆嗦一下,但好像无法将他那恐惧的目光从哈利脸上移开。
“他叫我妈妈走开,”哈利无情地说,“伏地魔告诉我她本来可以不死的,他只想杀我,她本来可以逃走的。”
“哦,天哪,”斯拉格霍恩轻声说,“她本来可以……她不用……太可怕了……”
“是啊,”哈利的声音近乎耳语,“可是她没有动。爸爸已经死了,她不想我也死掉。她试图向伏地魔求情……可他只是大笑……”
“够了!”斯拉格霍恩突然叫道,举起颤抖的手,“真的,亲爱的孩子,够了……我是个老人……我不需要听……我不想听……”
“我忘了,”哈利撒了个谎,福灵剂引导着他,“他喜欢她,是不是?”
“喜欢她?”斯拉格霍恩说,眼里又汪满了泪水,“我不能想象有哪个见过她的人会不喜欢她……非常勇敢……非常活泼……啊,最可怕的事……”
“可你不肯帮助她的儿子。她把她的生命给了我,你却连一段记忆都不肯给我。”
海格如雷的鼾声充满了小屋。哈利牢牢地盯着斯拉格霍恩泪汪汪的眼睛。魔药教师似乎无法转移视线。
“别那么说,”他小声说,“如果能帮助你的话……当然不成问题……可是那东西又没有用处……”
“有用,”哈利清楚地说,“邓布利多需要了解,我需要了解。”
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福灵剂告诉他,斯拉格霍恩明天早上什么也不会记得。哈利直视着斯拉格霍恩的眼睛,身子微微前倾。
“我是救世之星,我必须杀死他,我需要那段记忆。”
斯拉格霍恩脸色更加苍白,脑门上亮晶晶的全是汗。
“你是救世之星?”
“当然,”哈利镇静地说。
“可是……亲爱的孩子……你要求得太多了……实际上,你在要我帮你摧毁——”
“你不想除掉杀死莉莉·伊万丝的巫师?”
“哈利,哈利,我当然想,可是——”
“你害怕他会发现你帮了我?”
斯拉格霍恩没说话,但神色恐惧。
“希望你像我妈妈一样勇敢,教授……”
斯拉格霍恩举起胖手,把颤抖的手指按到嘴上,他一时看上去像个庞大的婴儿。
“我觉得不光彩……”他从指缝间小声喃喃道,“我为——为那段记忆显示的事情而感到羞耻……我想我那天可能造成了很大危害……”
“你把记忆交给我就一切都抵消了,”哈利说,“这是非常勇敢和高尚的事。”
海格在梦中抽搐了一下,继续打着呼噜。斯拉格霍恩和哈利隔着流泪的蜡烛对视着,沉默持续了很久,福灵剂告诉哈利不要打破它,再等一等。
最后,斯拉格霍恩很慢很慢地把手伸进兜里,抽出了魔杖,另一只手从斗篷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空瓶子。他仍然盯着哈利的眼睛,将魔杖尖抵在太陽穴上,然后拿开了。杖尖带出一缕长长的银丝般的记忆。它越拉越长,终于断了,银光闪闪地在杖尖上飘荡。斯拉格霍恩把它放进瓶中,银丝卷了起来,继而展开了,像气体一样盘旋着。他用颤抖的手塞紧瓶盖,隔着桌子递给了哈利。
“非常感谢您,教授。”
“你是个好孩子,”斯拉格霍恩说,泪水顺着他肥胖的面颊流进了他的海象胡须中,“你有她那样的眼睛……看了这个之后别把我想得太坏……”
他也把脑袋搁到臂弯里,长叹一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