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第二种呢？”松雪绒发现，自己有些步方圆的后尘，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我的意思是，让徐茹韵这样的人参与的话，保不住她也会出卖我们，把策划泄露出去，就算不漏给李真友，也有可能是其他对手。”
“孺子可教”方圆很欣慰于松雪绒的改变，“实话实说，再完美的企划都会有泄漏的一天，咱们又不是国家级的保密部门，怎么可能会万无一失。再说，一个策划案的成功，一开始的点子的确重要，但成功的前提不是彻底的保密，那样根本就无法推进，只能是寄希望于执行，细节越细腻扎实结果越好。想法能偷去，可是具体的推进却是因团队而异，我相信咱们福生，尤其相信你和设计部。”
松雪绒翻了个白眼，不过对于领导的马屁还是很受用的：“那就留着她了，还有那个李冰波？”
“对，留着他们，他们俩或许还有其他人吧，可是有着无可替代的两个大用呢。”方圆做事喜欢毕其功于一役、一石若干鸟，好像这样才不会浪费人力物力还有脑力似的。
“第一个作用？”松雪绒也试着压榨压榨，看能榨出几个理由来：“让他们当间谍，卖给对手假情报？！”
“有这个作用在，不过不光是假情报，也可以是适量的真情报啊！”方圆笑得故作高深，可脑子却一时短路，本有一个经典案例前一秒还在她脑子里奔走，可要用的时候偏偏卡壳了。“那个谁来着？”
“哪个谁啊！”松雪绒更是一脸懵，“你最近怎么了，这还没到更年期呢，怎么还脑衰了呢？！”记得上次部门会议，她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敢情气血不足还影响脑子啊。
“那个，那个，奥，”方圆锤了锤脑门，“实在想不起来了，意思就是一个新的商业模式风险太大，可能咱们付出了很大成本，可客户群却不适应或在缓慢改变中，可要撑到市场成熟，又怕前期投入太大，后期收割的时候反而气力不足了。所以咱们前期要借力！”
松雪绒马上明白了，她接着补充道：“所以咱们要让同行都进来试水这个新模式，先不管具体操作，要先让市场大众对这个概念有了印象并能接受了，然后咱们再实打实地操作，让同行们帮咱们先免费宣传和试错，咱们好集中优势，在最合适时机推出最优能方案？！”
方圆对于手下干将的表现很是满意，她对于放手让位又多了几分把握。“就是这个意思，本来我还想着怎么往外放风呢，现在有现成的卧底，不用白不用。”
“那第二个作用呢？”松雪绒实在推不出个寅某了。
“第二个嘛，让他们求锤得锤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次品雷爆了，就得用他们的人头顶缸了，毕竟也是他们搞出来的事故，这样也不算冤枉他们。总不能让福生和你我替罪吧！”方圆说得咬牙切齿，松雪绒听得却是心惊胆战，赌狠辣，她还差方圆远矣。
松雪绒的寒毛还没倒下，总监办公室的房门就响起了敲门声，方圆惯性抬屁股离座，却不成想松大部长竟鬼使神差地主动了一把，提前替她打开了房门。猛然看到面前一脸甜笑的徐茹韵，松雪绒惊地恶寒连连，仿若自己算计人被撞破般惊恐。
“松部长也在啊，正好，我刚刚在电梯口碰到了江总和高经理，夏部长已经陪他们去了会议室，我刚去找松部长，没找到，原来您是在方总监这呢。”徐茹韵笑得温暖妥帖、善解人意，以前只是觉得她很假，现在却对她有了一丝同情，任她再努力，也不过是别人砧板上的肉。
“徐部长有心了，我正好跟松部长谈铺货的事情呢，以后你可要多襄助着她些，毕竟销售上她是新人，你是老师呢。”方圆凌厉的眼色早已化成了水，自然不过的几句褒奖让徐茹韵受宠若惊。“那咱们也都去会议室吧，不好让江总他们久等了。”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方圆便率先走出了办公室，徐茹韵做手势让松雪绒先走，自己自然地带上门，也跟了过去。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里，江长坤和高远坐在客座上，夏阮凌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聊天。当然主要搭话的是高远，他从夏部长的话语里，不断地提取着有用信息，以给自己心中的完美建模提供支持。
江长坤依然是惜字如金，他现在正被一件烦心事绊着，母亲去了厦门父亲那里，说是处理棘手事件，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而祖母那边就找上了自己，说来还是因为方圆的问题，宋妈反应她的身体经不起劳累，最好是卧床养胎，祖母很赞同，在她老人家眼里，现在江家添丁是最最头等的大事。可方圆呢，心心念念是她的事业，跟两个老人家虚与委蛇，想要再拖两个月。祖母人不在这，耳报神宋妈又不能伸手到公司里，所以就亲自找上了自己，昨天周末下了死令，务必要劝动方圆回曼谷医院保胎。
因此方圆一进门，看见的就是一动两静的三人行场景。见她进来，大家都自觉走到前次的位子上。方圆跟江长坤打了个招呼，便开始了会议。她接连被宋妈限制行动，昨晚又被江长坤一通婉转暗示，方圆就晓得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呆足六个月了，况且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贫血应该是在加重，她也不敢再任性了，所以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确立松雪绒的项目领导地位。至于棘手关节，今天一早她俩人也聊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见招拆招吧。
“方总监，这是我这些日子根据福生的产业链制作的一个标准模型，江总监已经看过了，现在请您过目。”先声夺人的是高远，从李家叔侄那里晓得了方圆的小辫子后，高远突感轻松了许多，原来在她面前隐隐的自卑马上被自傲代替，大家各凭本事，谁还没个时来运转啊！
“好的，我先收着。”方圆看了几眼，便把那页纸收了起来。
高远本想再详解的，却不成想方圆是这个态度，见其他人无异议，跟前的江总监也不出声，他便也暂时听之任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