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止,等下你可别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老娘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现在可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恶狠狠地对着依靠在柱子上的少女说着,一脸不耐烦。
少女并未在意她的话,略长的碎发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了一个下巴和一个高挺的鼻子。
不过可以从这个部位看出来,她应该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而此时的她正在低着头,漫不经心的看着地面上,她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子上,因为领子太大,反倒露出了一截精致白皙的锁骨。
黑色背包懒懒散散的挎在左肩,除此之外便是一个黑色手表跟脖子间的玉佩,其余再无多别的饰品。
而再往下就是一条宽松的五分工装裤,跟一双简单的帆布鞋,笔直的双腿露了出来,无不令人遐想。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老娘不是白养你16年的!”
见祁止沉默如此久,女人再度爆发,声音比刚才高了一个点,画着浓妆的脸上依旧是不耐烦,不过这次多了几分怒气。
听到身旁这个女人又再度吼叫,少女这才缓缓转过头。
这一转头,相貌惊为天人。
祁止侧着脑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听到了。”
随即又继续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酸奶味的棒棒糖,长睫微垂,纤细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撕开糖纸。
直到糖果放进嘴巴的时候,她才半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嘴中散发的甜味。
“我不会亏待小姨你的。”她看着上方淡蓝的天空说着。
“你知道就好。”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那女人才开始消停了。
随后从自己手中那个昂贵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包香烟,抽出里面的一根放到嘴边点上,从而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似乎是在这个别墅门口等待着什么人出来开门。
大概很难相信,面前这个浑身都是风尘味的女人竟然是20年前闻名全江城的名媛洛浮尘的妹妹,洛杳杳。
洛浮尘,江城双姝之一。
是当年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虽然当年的洛杳杳比洛浮尘小五岁,但是已经吾家有女初长成。
但是这对姐妹花已经不知道被多少豪门贵族给惦记着,尤其是洛浮尘,绝美的脸蛋,曼妙的身材,知书达理,温柔善良,是所有江城男人里的白月光。
当时的洛浮尘可是所有千金里的眼中钉呢。
直到她嫁给了第一豪门沈家的时候,江城全富太太千金都松了一口气。
暗里说,当年的洛家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一流世家吧,为何现在洛杳杳会沦落风尘的地步。
洛浮尘嫁入沈家,不到一年有了祁止,却在生祁止的时候难产去世,而这个时候,洛家忽然破产,洛父洛母遭遇车祸去世,不仅破产,还背负一千万的债务。
当时的洛杳杳才18岁,一夜之间,父母跟姐姐都去世,债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洛家仅存的她身上,刚刚高考完的洛杳杳不得不辍学大概,背起了着一千万债务。
因为高傲的她根本低不下头去找自己的姐夫沈禹接助。
本来洛杳杳以为自己还清债务就行了,却没有想到,此时的沈家不但没有伸出援手,反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沈家直接将刚刚出生的祁止扔给了她,并说明,以后沈家跟洛家再无姻亲关系,直白的说,以后沈家跟洛家就断绝所有关系跟往来。
这无疑对于刚刚成年的洛杳杳是个晴天霹雳,她从来没有想到,平时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姐夫居然会如此绝情。
她不相信,冲到沈家来找沈禹谈话,撞见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一句,沈禹居然跟自己的大嫂有染,不仅如此,他还跟了自己姐姐生前最好的姐妹孟雅茹搞在了一块。
两女共侍一夫!
既然这一幕被洛杳杳看到,沈禹怎么可能会放过洛杳杳,他将洛杳杳赶出了沈家,随后被吩咐手下的人一定要好好折磨洛杳杳,并且以祁止来威胁洛杳杳,如果这件事情被第五个人知道,祁止,将不会再存在这个世界上,并承诺,在祁止16岁的时候,他会接他回来,并给他五百万封口费。
而祁止,是她亲姐姐唯一留下来的血脉,也是洛家除了她以外唯一的亲人,洛杳杳怎么可能舍得她出意外,所以她点头答应,这件事情一直埋藏在洛杳杳心里,成为了尘埃。
就连祁止她都没有告诉。
16年来,洛杳杳一直怀疑,姐姐跟父母是沈禹杀的,但是他却一直找不到证据。
而那句等祁止16岁就接回沈家,绝对是有阴谋,但是她太过愚笨,根本想不出,沈禹究竟要从祁止身上得到什么。
想到这里,洛杳杳看了这个已经差不多长大成人的少女,当年她还是一个在襁褓里哇哇大哭的婴儿,而如今已经是一个翩翩少女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老了啊……
洛杳杳不禁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眼角,有皱纹了,她才34岁,这个不算很老的年纪,但是洛杳杳内心早已沧桑。
就在她感慨之际,别墅门忽然打开。
里面走出来了一对夫妇,便是沈禹跟孟雅茹。
两个人在洛浮尘死后不就便办了婚礼,之后便忽然冒出了一对儿女,男孩子四岁,女孩子一岁。
不用想,两个人早在五年前便已经暗度陈仓,也是沈禹在跟洛浮尘谈恋爱的时候。
祁止靠在柱子上,一只腿微微曲起,看着刚刚自己脱下来的鸭舌帽,已经耳际不断传来的争吵声。
少女的脸上依旧冷漠,直至提到自己早死的母亲,她的眼瞳才忽然停格,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她拿起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随后继续转头看着外边的风景。
被帽子遮住的眼睛里,寒光毕现,誰也不清楚,这个冷漠到极致的女孩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嘴里的甜味渐浓,耳朵里传进来的吵闹声也愈发的大,祁止忽然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转瞬即逝,在空气里留下了一道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