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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联合 思为双飞燕(十一)

“若是我能再强大一些,若是我再强大些……我便能阻止这场惨剧的发生了……这样的话,便不会有这么多人因我而丧命……他们都是因为我的无能才……我不配存于人世!”他的手冷冰冰的,周身也在不住地颤栗。当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一改此前神情恍惚的喃喃细语,大声地吼了出来。

“墨……玄,你不要太自责……”我看着他突然落下的泪水,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都是我的错,这些陈年旧事,我提它做什么!”

我伸手抚着他的脸颊,将不断溢出的泪水擦去。他仿佛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一般,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

“玄……你不要吓我啊……”我心急如焚,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依旧目光空洞,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墨,玄,夫君!你看看我啊!你别吓我!”我急切地摇着他未受伤的那一侧肩膀,想要让他回过神来。

他却一直处于失神的状态,没有丝毫反应。

我轻轻将他拥在怀里,浅吻着他的额头和眉眼,轻抚着他的后背,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分担他的悲伤。

“主子,奶酪拿来了,奴婢现在方便进去吗?”阿碧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进来!”墨突然厉声道,吓了我一跳。我低头看着他,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但那光芒绝对不是希望或是喜悦之类的令人放心的神采。

我的心砰砰直跳。

阿碧尚且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将奶酪和茶放在了桌上,随后转身便准备离开。

“等等!阿碧,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他的样子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一般,“我问你,那个替我而死的人,叫什么名字?”

“啊?”阿碧猛地抬起了头,似乎终于注意到他的异样,向我投来了问询的目光。

我轻轻点点头,示意她说出来。

有些事,既然已经提到了,倒不如就让它彻底地、好好地结束吧。

阿碧深深吸了一气,随后缓缓开口道:“清城。”

我的身体猛地一顿,眼泪险些落下来--纵然是我这样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人,都难以承受这样的冲击。

墨突然哭出了声,双手紧紧抱住了我。

我也一样,心乱如麻--毕竟我可是在高台上看着清城死去的那个人,看着那个将我的命救了回来,每天甘心冒险为我打探消息,因为我的缘故消瘦憔悴了不少的人,被五马分尸,却不曾为他流过一滴泪。

若说心狠,该是我才对。

“主……”阿碧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

“下去吧。”我故作平静地开了口,却不敢再多说几个字,生怕下一个脱口而出的便是哽咽。

等阿碧走了,我才终是将强撑的情绪发泄出来。

若是旁人见了,一定会觉得奇怪吧--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哭得涕泗横流,泣不成声。

这是两个受了别人太多恩惠才得以幸存的人,为无能的自己,为那些为了我们献出性命的人,为了过去而祭奠的方式。

哭了好一会儿,我终是稍稍缓了过来,心中被一种名为仇恨的斗志填满--这些血债,将由我们负责,去找那个欠下血债的人讨回来!

“别哭了!与其哭,还不如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这些责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的,我会和你一同来背负!”我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道。

墨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敢出声,只是用深邃的眼睛看着我,偷偷地抽搭。

“明白了么?”我有些严肃地问道。

他轻轻点了点头。

“乖啊,这些事都过去了,再多想也都是没有用的,只有好好走好接下来的路才是正经事。”我抬起袖子,仔细地替他擦干脸上的泪痕。

“嗯。”他低垂着眉眼,嘴角微撇,语气格外委屈地回应道。

“我也不想瞒你,说来也巧,我与清城相识,所以才会猜到这件事的。”我为了不让他事后多问,索性主动解释道。

“你们认识?”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都不认识他,你怎么会认识?”

“我被苍锁在一间屋子里,眼看着快死了,是清城在躲避血洗王宫的浩劫时无意间发现了我,救了我,照顾了我一小段时间。”我向他解释道。

“怎么照顾的啊?”他突然酸溜溜地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替我处理了伤口,从药膳房偷来了吃食和药品,还帮我打探你的消息。”我忍着发火的冲动,耐心地给他解释道。

“他给你治伤?你伤在哪里了?他和我长的那么像,你对他真的没有点什么别的想法?他对你呢?”他突然来了精神一般追问道。

“对于医者而言,没有男女,只有病家,他当初要是顾忌那么多,我现在早就死了。”我翻了他一眼,对于他突然的吃味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而且他是他,你是你,虽然长得像,但是我还不至于糊涂到认错人!”

“谁说的……明明当初差些把楚煜认成我……”他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我双手掐上他的脖颈。

“没,没什么,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他忙赔笑道。

“我在和你说正事--我对于这件事,并不是置身事外的,帮了你的这些人,也都是我的恩人,所以你千万不要觉得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就什么都自己扛。”我正色道,“以后有什么事,不许再瞒着我,要和我商量--我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至少可以听你说说,放心一些。”

“知道了。”他靠进我怀里,“沐萧,你真好。”

“少来这一套。”我嘴上恶狠狠地回敬着,心里却稍稍宽慰了些。

“伤口疼……”他哼哼唧唧地说着,像个小孩子一样,用脸在我胸前磨蹭着。

“是不是裂开了?要不我帮你看看?”我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不要太担心。”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啊,好软啊,真的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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