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妙玉

“小姐您是去四夫人那里，还是在这里等着，奴婢猜三少爷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的。”冬荣在白苎身后说道。

“我若去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即便见了三弟也还是避开我，不如在这里等着，早晚都要回来的。”白苎知道冬荣想要自己去找回白殇，怕是白殇受了打击做出什么越距的事情来。白苎也是想要帮帮他，算是为了自己的大意做出的补偿吧。

“冬荣且带路吧，我们就去三弟的书房候着他。”

“是，小姐。”

冬荣唯唯诺诺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走到前面带着白苎和白露去了书房。

果不然白苎等了两三个时辰白殇才回来，家丁也轮了班，没有人告诉他白苎在这里，直到走到卧房门前碰到了白露，才想着转头就走。

白露追了上去，跟上白殇的脚步，说道：“三少爷安，小姐今日来寻少爷，现在在书房等候多时，烦请少爷前去。”

“望白露姑娘告知姐姐，昨天的事儿就算作是过去了，白殇往后不记得便是，白露姑娘请回吧。”

“奴婢不敢，小姐说，你昨天毁了的东西她全都带来了，就在书房里等着你去看看。小姐还说是一模一样的丝毫不差。”

听到这句话白殇才慢下了脚步，他猜不透这个白苎又有了那里的神通，从哪儿的来了一模一样的画。他忽然就想去看看。

白露见有了机会，就拦下了白殇请他移步，“三少爷，小姐说只这一次，若三少爷不喜欢再无来往。”白露低着头堵住了白殇的路。

“走吧。”

进了书房，白苎拿着那些书在门口等了许久，远处看着走来的青衣便知道他来了，白殇还是如往常一样行礼问安，请白苎进了书房。

白苎特意把冬荣和白露留在了外面，一个人故弄玄虚的拿着几本书在白殇面前转来转去，看了白殇许久，缓缓道出：“妙玉。”

“听白露姑娘说，姐姐得来了和白殇一模一样的画，由此便来，姐姐莫是诓了白殇。”

白苎浅浅笑着，笑这个白殇为人孤僻，不合时宜。

接着白苎便打趣道：“我怎会诓你，我这里确实有和你画里一模一样的东西。”

白苎看见白殇脸上毫无表情，便叹了口气说道：“且听我说，说说你在画里拿不出来的东西。三弟可知妙玉是何人？”

“白殇见识浅薄，尚未可知。”

“你便是妙玉，她是个尼姑。”

白殇听到这个尼姑，还以为白苎是来打趣他来的，便打断道：“姐姐今日若真的无事，何不去看看昨日的畜生可还好好的？”

“莫急，莫急。听我说说这个妙玉，你便懂了，她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倒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白殇听着如同找到了另一个自己，她说的不错，那个妙玉就是这个妙玉。

“这个妙玉可曾还在世上？”白殇天真的问道。

白苎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我原以为这世上不曾有过，独独就出了你一个妙玉，另一个是在书里和那些画一样拿不出来。”

白殇的眼圈红了大半，他在白府活了十七年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更没有人将他看的这样透彻没说是缘分也好，命运也罢，许是受了这些罪都是等着她来吧。

“可还想要那些画？”白苎又问道。

白殇垂着头，拼命的摇着，说着，“不要了，不要了，都不要了。”

白苎可怜这个孩子，他才十七岁不该这样压抑着自己，白苎看着白殇眼圈红了，便轻轻的将他搂进怀里安慰道：“妙玉不好，我们不要作她。白殇就是白殇，你不在书里也不在画里你要怎么活全凭你自己来。”

白殇在白苎怀里小声啜泣起来，说着今日去四夫人那里的事，“我娘告诉我，我做错了，我不该自恃清高惹人心烦。”

“你没错，都是头一遭在这个世上，没有谁有资格来告诉谁对谁错。白殇在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也是只走一次。你比我你生来就可以摘下面具。”

站在门外的冬荣有些着了急，白殇从未单独和旁人呆这么久，她有些担心了，担心这个少爷就这么被人拐走了。

“白露姐姐，我看三少爷和小姐进去也有些时候了，我去端些茶水来吧。”

白露的眼睛一直看着前面，说道：“小姐想要了，自然会吩咐，这样贸然打扰就不怕小姐三少爷怪罪下来吗？”

冬荣总是被白露说的还不了嘴，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可不多久白苎便出来了，冬荣的脸一下子便转了过去眼睛抬得老高往里面看去，可是看了半天也只是看见了白殇的青衣，如此便作罢。

“回吧。”白苎一个字也没有多说，只是告诉白露要走了。

冬荣不清楚，担心自己的去处，急着问道：“小姐可与少爷说了？”

“三弟是个活人，你去问我，为何不去问他？回去吧，白露。”

听白苎说完，冬荣的眼睛也空洞了起来，动作也僵硬了起来，眼看着白露搀着白苎走远了。

日复一日，白殇也未曾再过来找过白苎，冬荣还是留在了白殇身边，怕是冬荣倦了，白殇也倦了两个人又是回到了白苎没来时的日子。

算算日子，小胖也长大了，白苎那天去和大夫人说过话后便带着笼子里的小胖去找了白琮。

白琮也听闻过白苎和白殇的事情，本还好奇白殇这个清净的人被惹恼了会做些什么，但不知何时，这件事便不了了之，倒是很奇怪是白苎做了什么，还是白殇做了什么。

那日白苎特意挑了个凉快些的日子，太阳下山不久热气儿还没有上来，白苎带着白露和穗穗便去给白琮送了猫去。

来时白琮出奇的悠闲，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看着追鹰练剑。

等家丁带着白苎进来的时候，白苎让白露和穗穗等着自个儿带着猫过去了。

“今日怎么得了闲，在这里偷懒。”白苎调皮的拿了白琮眼前的小食儿投了过去，白琮稍微侧了身子便躲了过去。

“你才是得了闲，来我这里讨打。”

“我今日来可不是，来讨打的，好哥哥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白苎兴奋的举着笼子里的小胖，还特意在白琮面前转了转，最后才放回了桌子上。

白琮早就知道了，可是看着白苎得意的表情面上也是一喜，便问道：“这个便是撕毁三弟字画的畜生吧？”

白苎听着这个评价扁了扁嘴，“明知道这个事儿是我的心头刺儿，怎么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