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坑洞没一会,光线就被阻绝了,戴在额上的探灯依次被打开,从下了坑洞开始,走的就一直是一条足有三人宽的廊道,不论是地砖还是墙砖,都是清一色的黑砖,没有光线照射,显得比没有月色的夜晚还要黑。走了不过一刻钟,就被一堵墙挡了去路,拿灯一照,高过头顶的地方,两侧各有一个像是放置火把的支架,就连封璟都需要踩在同伴的背上,才能摸到。
“教授,这好像是个门,后面是空的。”说话的是历史学系三年级的师哥-邢之,趁着封璟探寻上面,他则顺势看了看四周,四下里敲了半天,发现火把架的中间传来沉闷的响声。
“这火把架放这么高,一般人也够不着吧?”张勤依旧担任记录的工作,只不过不同以往,第一次下来,略有些兴奋。
“先看看周围有什么,这应该不会是火把架,倒像是挂物件的物什,封璟,你试试能不能往下拉拉?”邢之提醒道。
“我试试。”这回一同下来的考古专业研一的谢阳明,主动上前弓着身子好让封璟踩在背上,看得更仔细些。同行的七个人,就他身形魁梧,据说来自河南的他从小就是在少林长大的。
封璟借着探灯,挨近了看才发现,这火把架通体漆黑,触手自带凉意,敲击声脆,倒像是铁器,灰尘遍布,但没有锈迹,说明这里的通风应该很好。试着掰了几下,也都没有反应。
“教授,这没有反应啊,拽不动?”
“你看看里面有没有类似于火把的东西或是助燃物。”一直没说话的水教授,头也没抬,只专注于漆黑的墙壁,借着探灯在墙上找着什么。
“没有木头类的东西,里面漆黑一片,摸着倒是挺滑的,闻起来像是什么油脂类的东西。”拂去里面厚厚的灰渍,显露出黑亮的物质,封璟用手指抠出一点,放在鼻尖一闻,似有一股极淡的香气溢出。
“拿个火折子点了试试?”谢阳明离得近,也闻见了香气,“应该是香油灯之类的东西。”
火折子对着烧了好一会,才将表面的浮油烧净,隐在内里的黑色灯芯才露了出来,受了热,没一会便着了。谢阳明也没让封璟下来,直接挨着墙小心的挪移,让封璟把另一边的灯架上的油脂也燃了。
“这还真是个灯啊!”七个人里唯一的雌性,理着一头短发的考古系研一的贺秒秒,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手电筒帮着照明,“哪有把灯架放那么高的,这什么味儿,还挺好闻的。”
“这是掺了香粉的动物骨头熬成的油脂,这种油灯能烧很久,大多都是古代达官贵族用来放在暗室或是墓室里照明用的。”拿着探照灯给水教授照明的考古研三的大师哥唐修,倒是经验颇丰,开口给了大家解释。“封璟,你看是不是黑色的?”
“大师兄,是黑色。”
得了答复,贺秒秒直接啧啧出声,“土豪的家族都是土豪,这齐思源的家族得富裕多少代啊。”
“这就羡慕嫉妒恨了?”
“谢阳明,本姑娘这不叫羡慕嫉妒恨,这是仇富,明白?”
“你还真不谦虚。”
“过奖,谦虚又不会给我发奖状,我要那玩意没用。”趁着谢阳明撑着身子腾不开手,贺秒秒还挑衅的拍了拍谢阳明的脸,惹得谢阳明狠瞪了一眼。
“教授,现在怎么办,灯也点了,这门也没反应,我们怎么进去啊?”谢阳明想着能早些放下封璟,省的贺秒秒一个劲的祸害自己。
“等着!封璟,你先下来。秒秒,不要总是闹谢阳明。”水教授仔细探查了四周,“这里全是黑砖,加上地面的黑砖,一共是四面,对应四个方位,我刚刚看到有些黑砖上雕刻着猴子,牛的图腾样式,应该是十二生肖的图腾,虽然是刻在砖上的,但却栩栩如生,姿态紧抓其特征,想来齐家在当时建造这老宅时非富即贵。”
“可是教授,黑砖在古代不是用于平民建筑吗?”邢之提出疑问。
“也不见得,一些比较特殊的地方,也会用到黑砖,不过多用于北方,北方属水,主要是防火的意思。”封璟解释道。
“嗯,不错,你们先找找其他的十二生肖图腾,一并报给封璟。”当初老封推荐这个学生时,只说是自家的孩子,本以为是家族里派来历练的,结果在身边做助理这两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虚心谨慎,尤其在风水一学上,可谓是专精,偶尔自己碰上不明白的还需要问他呢,就是太过沉默寡言,不善言谈。
在黑乎乎的墙体上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全了部分生肖图腾,贺秒秒站在右边墙,分别找着龙羊,邢之找着虎猪,张勤找着牛猴,大师兄唐修则是找着蛇狗。“还差四个!”
“在我这里。”封璟指了指身后的砖门,在四个犄角旮旯里分别有四个刻着鼠,兔,马,鸡的黑砖。
“这跟开门有什么关系?”
“这些十二生肖的方位不对?”
“方位?”唐修拿出指南针再次确定。“怎么说?”
“你没觉得十二生肖所对应的方位跟这黑砖上的生肖方位不一致吗?”贺秒秒指着离着自己最近的刻着羊的黑砖,“按着墓穴的方位,我站的方位位于正东,但羊的生肖方位应该是西南偏南,很显然,这个位置不对。”
“我这也不对,这虎和猪的位置都错了。”邢之也看出不对。
紧跟着大家都发现刚刚找到的生肖黑砖都不对,或许将这些砖放回原位,就有可能打开门也说不定。
“我这有牛猴,可我不知道放哪?”张勤将刻着生肖的黑砖抠了出来,第一次参加实际操作,对于方位不是太了解,走一路不时拿着小本本记,随身带着的录音笔一直开着,方便回去之后好整理。
“给我吧,我来放。”唐修接过黑砖,将自己面前的两块也抠了下来。
大家依次按着方位将十二生肖重新排列,挨着最近的封璟听到了门内传来不间断的“叮叮”声,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抽拉锁链的声响,原本高高悬起的火把架则一点一点的降低,刚好垂至中门位置才堪堪停下,紧闭的石门像是正被某个巨人抽拔而起,灰尘跟着噗簌落下,遮了眼。
等到尘埃落定,探灯向内一照,房间内漆黑一片看不真切,谢阳明将封璟放到地上,率先走了进去,众人齐齐跟着,将手中光源聚的浓厚了些,才见离着众人最近的一张放置铜炉小鼎的桌子上坐着一位扎着高髻马尾,身着黑色长衫,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的女子,正百无聊奈的摇晃着双腿,见着踏步进来的众人,咧嘴一笑,“小机关也能磨蹭这么久,害本姑娘好等!”
“鬼啊!”张勤惊叫一声竟晕了过去。
“什么鬼?”紧随其后的贺秒秒惊呆在原地。
水教授,唐修,邢之,谢阳明,封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