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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谜案连连

简单两字却如同千斤重施压过去,饱含我的万千担忧情愫。

他怔了怔,点了下头,扬长而去。一个翻身上了屋顶,那妖亦警觉,游身离开,无尘寻踪去追。很快,两人的气息渐渐远离。

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察觉到什么,我出屋巡视一遍,才觉原本待在屋院的小胖墩已不见了踪影。

“孩子……孩子呢?”身后的秦捕头亦慌乱喃喃。

“许是方才那妖捉了去,”我回首嘱咐,“秦捕头,请您速派人支援无尘,寻得孩子。”

我很想前去助一臂之力,无奈方才的魔铃之音令我浑身难受,就连说话都是双唇打颤,面色苍白。

秦捕头点头,果断冲了出去。

我再也支撑不下,顺着门檐瘫坐在地,艰难地大喘粗气。慢慢摊开手心里的铜铃,眉间疑惑堆砌。

这铜铃与江边槐树中的铃铛一样是招魂铃吗?可是……它明明在火堆里煅烧过,按理说已经灭了阴邪,为何?

脑中一道灵光闪现,一个可怕的念想惊醒我,我一顿一顿地往后看去,看向这屋子里仅剩的另一个人——杜阿婆。

原本畏畏缩缩、弯腰驼背的杜阿婆此时站直了身,她直直地盯着我,脸上弥漫阴沉浓雾,逆着月光更显诡谲,如同鬼魅。

一抹诡异的狞笑从她慢慢上扬的嘴角荡漾而开……

“杜阿婆?”

她未应我,而是一步一行向我走近,瘸腿瞬间治愈,步履缓慢却正常。

我低言不妙,危机当头使出吃奶的劲冲出屋,三步一跌落入屋院,一回首,门口正伫立着挺直腰板的杜阿婆,周身散发着阴邪黑雾。

出人意料的是,她静静地站在门口,眼神变得柔和,然后……她狰狞的脸上竟一点一滴地堆出忧伤。

她……竟然哭了?

我真是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趁她此刻沉浸于莫名的伤感中,念了个高子兮教我的诀,取出胸前的符咒。

她哭着哭着突然哀嚎一声向我冲过来,嘴里不知念着什么词。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符咒一抛,随着口诀一道法术生效,我瞬移至院门口,撒腿便跑。

已然不顾身后诡异横生的哭嚎声,我玩命地狂奔。街道干干净净,亦空旷无比,没有一人,我只后悔秦捕头脚步太快。我向来寻不着路,这和州街巷更是错综复杂,惊慌失措之下,竟绕出了城。一路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无数冤魂鬼魅在倾诉,吵得我头疼。

用尽了全部力气,我实在跑不动了,扶住江边城墙喘气歇息。好在身后无人再追,头疼不适感减缓。正庆幸,忽地一抬头,瞧见前方一人影正愣愣地往郊外不远的山林走去。

定睛一看,不正是小胖墩吗?

他跟失了魂似的,径直往那个方向走,我叫了几声都无应答。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跟了上去。

月挂乌啼,蝉鸣兽走。

跟着他的身影进了山,我慌慌张张地点了火折子,唤了一遍又一遍小胖墩的名字,得到的只是山林间悠然回荡声。

这下倒好,跟丢了小胖墩,自己也迷了路,困死在这玉林林之中。

迷迷糊糊走了半晌,也不知走至何处,四周时而传来鸟兽之声,惹得我心底发毛。

不会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我心里一万个祈祷。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刚这样想,不远处传来一阵规律有节奏的“咚咚”声。

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击,幽幽回荡于山林。

我绷紧神经,在去与不去之间纠结良久,索性心一横,咬紧牙关慢慢靠近……

今夜的月光还算明朗,能大致看清模样。一棵榆木之下,有一座隆起的小土堆,一位披头散发的妇人正跪在土堆前磕头,一起身一伏地,血渗于土。虽磕在软泥地上,但力道之大,“咚咚”作响。

这背影着实有些眼熟,我尝试着唤出声:“朴大婶?”

“咚!”最后一下磕地,她整个人跪趴在那,停下动作。然后,她以一种及其怪异的动作愣生生扭过头……

我吓的差点叫出声,身一踉跄险些跌倒。只见她的脑袋依旧顶在地上,蓬头垢面,额头血肉模糊,一双赤红冲血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我。

只是依稀还能辨别面容——正是朴氏。

“朴大婶,原本你在这里,你……在干什么?”

朴氏一怔,面露惊慌,红眼珠子四处乱转,猛地跳起来,挡在小土堆前。

“没……没什么。”

我狐疑地侧身望了眼被她极力挡住的土堆,问:“你埋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朴氏忽然怒极吼道,原本狰狞可怖的脸更显阴森,混淆着泥土的双手正疯狂打颤。

她的脚边散落着腐烂的水果,还有一个果篮,果篮里掀开一块深蓝棉布。

我再次上下打量她一番,联系这种种怪事,越发觉得不对劲。

“你上这玉林山不是为了祭拜山神吧?这果篮里装的也不是纯粹的祭祀水果,还藏着什么?恐怕藏的东西就在你身后埋进的土堆里。”

“没,没有!”朴氏再次怒嚎,甚至湿了眼眶,几近崩溃,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大着胆子步步逼近,想从她口里套出真相。

“你女儿为何失踪?是否与巫蛊有关?你一定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向官府说实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无故失踪,大家都在寻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王小壮也不见了,乖乖同我回去,说出实情。”

“壮娃娃?”听到这个名字,朴氏果然有了反应,无措摇头,四下张望,“壮娃娃……我的孩子……果然那妖是来报复我了,他来报复我了……他伙同琪娃娃一起来报复我!”

说罢,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意思?”

她无视我的问话,嘴里念念有词:“我的壮娃娃……我的儿啊……琪娃娃不肯放过我,连自己亲弟弟也不放过,这个贱人!这个小贱人!……”

越说越激动,越说怒意越浓,哭嚷转为咬牙切齿。她突然转过身,疯狂刨开原先护着的小土堆,将深埋的东西硬生生又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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