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荗想了想：“老祖您是说，信国可能成为五宗之后的第六大人族势力？”
南墨点头：“曾经景衍帝国改宗是趋势，如今罗家建国也是必然，或者说，是罗家皇权补足了当年宁家皇权的缺陷。”
少年如今依然稚气未脱，抿着嘴思考时让两腮的奶瓢更显，南老祖前面的话他明白，但后面这话他就不太懂了。
南墨没继续这个话题：“把系脉镜拿出来，看看你师父怎么样了。”
何荗有点小小的无奈看向南墨，他都主动交出系脉镜，让南老祖暂时使用了，南老祖反而不答应，非要他掌控着系脉镜监视师父。
没错，以关心为名的监视，被师父知道他会没师父的。
南墨拍了下何荗的头：“别磨蹭。”
他通过系脉镜听到过景帝他们制定的诱饵计划，从理性上来讲，他是放心的，可刚才听目鳞的意思，苏笑妘离开凡俗了，这就忍不住还是想看看。
何荗召唤出系脉镜，南老祖的意思是，如果师父出事，他也是没有师父。
其实系脉镜没有监视功能，都是双向的，之所以能单向，那是南墨和何荗两代镜主，用镜主的系脉形成一条流向，中间的苏笑妘成为一个路过节点。
第二代和第四代的跨代交流，第三代的苏笑妘会存在两者之间，而他们就是将掠过的第三代稍稍具化一点，顺带的，本质还是二代和四代的双向。
海域，蝠鲼带着苏笑妘一路向下。
契印的存在，不特意察看到也不会被人发现。此时蝠鲼就是一个把人族异瞳拐卖去黑暗渊的不良水族。
看着深入海下，南墨一下子感觉到不对，这是要做什么？
现在字灵族的问题最重要，任何事碰上字灵族都要靠边。
明知字灵族和黑暗渊达成合作，不会在海域动手，却还往海下去，那唯一能设计字灵族的就只能是苏笑妘被黑暗渊控制住的时候。
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一个跟龙族抢夺地盘的势力，还能做到伏击吗？
这就是景帝说的更冒险点？这哪里是一点？让苏笑妘孤身进入敌方地盘，这叫一点？
南墨阴沉着脸，全身散发着我要杀人的气息，一旁的何荗差点没维持住苏笑妘的行动画面。
“盯着你师父，发现不对就立刻拉回来。”
说完就走，他要找景帝要说法。
“老……”南老祖……何荗半抬着手向南老祖离开的方向，您走了，我怎么盯师父？
看着消失的画面，何荗拳头轻敲脑袋，南老祖太坏了，什么都让他来承受。
激活苏笑妘的那个点，一脸的心虚：“师父，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苏笑妘感应一番：“说吧。”
何荗视线锁住蝠鲼：“师父，这个水族没问题吗？”
“没问题，刚契约的。”
哦，何荗放心了：“师父，您如果遇到要命的事，您召唤虚镜，我立刻把您拉回来。”
苏笑妘思绪转了一圈：“老祖是不是在你那里？我说怎么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不是。”何荗条件反射吐出两个字，却又想起监视是南老祖带着他试验出来的，刚刚把理论变成实践，“师父您这是要去哪？”
“海下黑暗渊，把握不住我会求救，你跟老祖说，问题不大。”顺带，苏笑妘又说了句，“把你的亲人接去凡俗吧，人域不太安全。”
现在那个字灵族无差别攻击，谁知道会不会伤到何荗为数不多的亲人。
“好。师父，那我先把镜面收回了？”
在知道只有凡俗有界域保护时，他就想将亲人接来了，可是妹妹借师父的光，成了丹云峰内门弟子，父母爷奶也得到了补贴资源，他们这才没答应来凡俗。
现在人域更不安全，他这回一定要将他们接过来。再说，如果信国真的成为第六大人族势力，他就是元老，将来在凡俗未必比在人域差。
海下，苏笑妘跟着蝠鲼快速前进，御水令帮她排开厚重的海水。然而黑暗渊比龙宫更下面：『黑暗渊在海下多少丈？』
『四千丈左右。三千两百丈以下，已经不是所有龙族能适应的，黑暗主也是用这点证明龙族是海域的侵略者，以此来收容水族，特别是拥有上古血脉的水族。』
『龙族都不能适应，我能适应？我去白龙宫了，有本事你去把黑暗渊的水族叫来围攻我。』
『不用我叫，他们早候着了。』蝠鲼提醒，然后拦住想拉开距离的苏笑妘，“龙将大人去哪？”
苏笑妘假做在水中无力，翻身借助水的反推力和蝠鲼拉开距离，没废一句话，往龙宫方向前进。
黑暗渊水族早做埋伏，下手也是干脆利落，不能把苏笑妘骗去，那就干脆对御水令出手。
面对龙威虽然也打怵，但毕竟所追随的王者不一样，动起手来还是少了压力。
苏笑妘可不敢让他们把御水令真的打碎，这是本命之一，毁了反噬到自身那就假戏真做了。
窒息、渗血，瞳孔放大，眼球凸出……
蝠鲼不敢耽搁，一个特制的水袋将苏笑妘套住，有效隔绝大海的重量和压力。
黑暗渊水族有些埋怨：“你出手太快了。”
蝠鲼有鲲鹏血脉，无畏这些普通水族：“主上要活的，死了你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没我们出手，怕是要被你放跑了，识趣的把她交给我们。”
蝠鲼展现自己的天赋，撂下一句话：“还没有几个能超过我的速度，我拿人族异瞳，用得着你们插手？”
苏笑妘在水袋稍稍整理，脸色也确实白了一份，她与水亲，但做戏时为了真实，还是减弱千倍感受了一番，只有这样感触过，才明白自己的这双异瞳有多宝贵。
『为何一开始没说黑暗渊在比龙宫更深的海下？』
『不管主人能不能继续下去，候在下面的黑暗渊水族都会出手，这是功绩，他们会争夺不断，这才没细说。』
苏笑妘判断这话，他们的目的是蝠鲼带她到黑暗渊，能将她拉下海的理由已经编好，甚至发现不对打晕套走都计划过了。黑暗渊比龙宫深，有水族埋伏似乎真的不值一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