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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南柯一梦

今天是周四,也是健身馆开放的日子,吃过午饭,轩尼诗走到健身馆准备收拾卫生。

上午的时候他没有去帮忙收拾图书,这回他有意多干些工作,所以提前来到了健身馆。

健身馆的面积不小,足可以容纳400人同时活动,不过说是健身馆,里面并没有什么电子产品,除了一些哑铃外,其它的健身器械与公园广场里的铁制器械没有什么不同。若不说是监狱里的健身馆,旁人乍看还以为这里是哪里的老年人活动中心。

轩尼诗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对所有东西都很好奇,碰碰哑铃,摸摸双杠,他转了一圈最后走上安装着圆形铁制滚筒的跑步机跑了几下,正跑着他的眼前突然蒙上一层白霜,轩尼诗心知又是眼疾发作,眼睛下意识紧紧闭上。骤然受惊之下,轩尼诗脚步慌乱,左脚绊倒右脚,整个人一下子从跑步机上滚了下来,头部砸到铁制滚筒上,磕出一层鲜血,整个人昏了过去,恍惚中他做了一个梦。

……

东京米花市,轩尼诗夹着公文包从街角走过来,他知道再往前两栋楼就到了自己的家中,他的妻子正在家中等他。轩尼诗抿嘴笑了笑,心中暗道:“不知道妻子又会做什么好吃的。”

他正偷着乐,一个女人牵着一条黄色的金毛犬迎面走了过来,女人年纪不大,留着两穗带波浪的刘海。

轩尼诗看见女人停下脚步,他认识这个女人,却怎么也叫不上名字。

女人冲他笑了笑:“下班了啊,河内君。”

轩尼诗站住脚步笑着回应:“是啊,水无小姐。”

女人牵着的狗突然发力,把主人拽着向前,水无怜奈只能随之跑了起来,擦肩而过时女人抱歉地笑了笑:“请一定要代我向河内太太问好啊。”

轩尼诗鞠躬问好,他想起了女人的名字:“水无怜奈。”

别了水无怜奈,轩尼诗紧了紧公文包继续往家走,几个人从身后超了过去,走在前面的是两个高中生女孩,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小鬼,一个地中海发型的胖老头气喘吁吁跟在后面。

其中一个小鬼说道:“园子姐姐,我们今天去哪里啊?”

领头的一个高中生女孩头也不回地答道:“光彦,我家今天新买了一台VR游戏机,今天去我家让你们玩个痛快。”

三个小鬼一起高声道:“耶!”

他们似乎不认识轩尼诗,从他身边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轩尼诗摸了摸鼻子,心中空落落的,总感觉这些小孩里少了什么人。

经过两栋民居,轩尼诗终于站在门牌上写着“河内宅”的二层木质房屋前。

他紧张得猛咽口水,明明是自己的家,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能见到妻子,他竟然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轩尼诗推门走了进去,轻轻扣响房门,房门从里打开,一个男高中生迎了出来:“啊,您回来了啊,河内哥。我叫做工藤新一,是河内太太邀请我过来做客的。”

眼前明明是一个很阳光的大男孩,可见到了他,轩尼诗总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闷,他变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从工藤新一身旁走了进去。

轩尼诗:“我回来了!”

一个女人回答道:“老公,回来了啊。”

轩尼诗站在玄关换鞋,地上有四双鞋,其中两双是他妻子的,另外还有一双男鞋和一双女鞋。

男鞋应该就是那个高中生工藤新一的,女鞋又是谁的?

轩尼诗把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一个女孩迎了出来,她的年纪看上去和工藤新一仿佛,眼睛是从未见过的冰蓝色。

没等他开口,女孩鞠躬道:“您好,河内先生,我是宫野志保,是河内太太邀请我来的。”

轩尼诗站在原地错愕地看着女孩,他好像认识这个女孩,又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女孩话未说完,他已经有种难以言说的失落从心底缓缓升起,仿佛什么人从他的心里剜走一块肉一般。

工藤新一从身后走过来,拖鞋拖在地面的脚步声惊醒了轩尼诗,他连忙回应女孩:“啊,您好,宫野小姐。”

工藤新一搂住女孩的肩膀,笑着说道:“河内哥,别看我们才高中,其实前两天我们已经订婚了,用不了多久,您可得改口叫她工藤太太了。”

轩尼诗尴尬地笑了笑。

他恨不得冲上去把那支搂着女孩的胳膊切下来!

妻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明明看不清女人的脸,轩尼诗却能感受到她在皱着眉头:“老公,怎么这么失礼,这可是我的朋友。”

轩尼诗连忙抱歉。

夜晚,躺在床上,轩尼诗回首看着妻子的脸,她的脸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能勉强分辨出妻子的长相似乎和宫野志保有几分相似。

妻子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轩尼诗熄掉床头灯,靠在床头柜上不断摇头。犹豫半晌,他终于开口问出心中一直藏着的问题:“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妻子“腾”地站起来,指着轩尼诗的鼻子:“你,你,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她突然挥舞拳头去打轩尼诗,轩尼诗自知理亏不能还手,女人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

他猛然惊醒!

……

纳萨鲁丁正摇晃着他的身体:“C458,C458,你还好吧,你怎么样了?”

轩尼诗双眼白茫茫一片,从声音里他听出了老人的声音,也猛然想起此刻的现状——他被困在“海岛”监狱。

闭上眼,一时间,梦里梦外,他竟不能分辨清楚。

老人的语气急了起来,轩尼诗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纳萨鲁丁前辈,我没事,我……”

老人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白茫茫一片?”

轩尼诗咬了咬嘴唇,这个秘密看起来守不住了:“我的眼睛有先天性眼疾。”他把自己眼疾的事娓娓道来,说到后来,白翳退去,眼睛又能重新看见东西。

健身房的地面都是海绵垫,二人席地而坐。

老人神情犹豫,轩尼诗笑着说道:“没关系的,不用为我担心,其实我得的这种病现在已经有药可治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我的家人就会把药带过来给我。”

纳萨鲁丁双目圆睁,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两颗太阳一样刺眼,轩尼诗下意识用手挡住老人的视线。

老人说道:“我被判的是无期徒刑,以我的年纪,即便有减刑我想我也很难活着离开监狱。昨天你能为了我和别人起争执,我认为你是一个好人。我有一套秘术,本不想传下去,又觉得在我这一代断了怪可惜的,恰好这套秘术不仅能强身健体,最重要的是能提升人的视力,如果你有兴趣学,我可以把这套秘术传给你。”

老人身体非常健康,早上给轩尼诗的植物根茎效果极好,那双眼又格外明亮,看起来不像骗人的样子,轩尼诗略有犹豫,监狱里并无他事,这套秘书若能治好他的眼疾那真是一场及时雨,哪怕秘术根本无用,练练也不会影响什么。况且他还对梦中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订婚的事耿耿于怀,明明知道只是梦境,可只要想到这件事有可能成真,他只觉得身下有一团火焰在灼烧他的身体。如果这里不是监狱,他恨不得立刻找到灰原哀。

必须要尽快完成组织交代的人物,离开监狱!想到这里,轩尼诗点点头:“我愿意学习!”

纳萨鲁丁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轩尼诗:“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学么?”

轩尼诗点点头:“我确定。”

纳萨鲁丁口中吐出一段古印度语,轩尼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这段话高深莫测,似有高妙藏于其中。

纳萨鲁丁表情严肃说道:“跪下,对着东方叩三个头,重复我刚才的那段话。”

轩尼诗一一照做。

纳萨鲁丁招了招手,轩尼诗站起来,老人说道:“这套秘术叫做‘太阳凝视法’,据说传自古印度太阳神苏里亚,我刚才让你面东叩头,也是敬神的意思。不过我后来进行了多方的考证,这套秘书应该是一个叫做莫卧儿的印度苦行僧创立的。”

“不管创立者是谁,这套秘术需要长时间的苦修才能大成,功成之后双目明亮,能黑夜视物,身体更加强壮,不易得病。”

“但这不是超能力,不能让你飞天遁地,也不能让你力大无穷,它追求的是人对身体的精确控制,借助万事万物生长必不可少的太阳的力量,不断挖掘使用者的身体潜力。”

“我现在把方法交给你,你要用心记。”

这套方法说来并不复杂,只需要每天日出日落时凝视太阳,再配上一套特殊的呼吸方法就可以修炼,可监狱条件困难,轩尼诗所在的房间早晚均不能看见太阳,好在他有堂本刚给他的门禁卡,日落时能够走到图书馆或健身房等其他地方直视太阳。

老人讲解一阵,落日的余晖洒满健身房,纳萨鲁丁连忙说道:“机会来了,快脱掉鞋子,还有袜子,先看地面,呼吸三十下,再看太阳。”

轩尼诗脱掉鞋袜。

纳萨鲁丁说道:“想象太阳光是一种看得见摸得到的东西,你通过眼睛把那件东西藏进了身体里。”轩尼诗盯着地面,纳萨鲁丁口中又念出那段梵语,轩尼诗抬头直视太阳,在他的脑海里,太阳光仿佛丝丝棕色的头发飘进他的眼睛里,也飘进了他的心里。

默数10下,纳萨鲁丁说道:“够了!第一次不要太长时间,时间太长有可能损害视网膜,把眼睛闭上,不要让那些能量散出去!从现在开始你要光脚步行10分钟,想象走在大地的感觉,用心去体会太阳的力量。”

轩尼诗缓缓行走,因为有呼吸法,吸收阳光他觉得很容易,可一旦闭上眼睛,那些能量就像脱缰的马一样从身体四散出去,纳萨鲁丁察觉到不对,站到轩尼诗面前:“睁开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轩尼诗睁眼,纳萨鲁丁双目圆睁,犹如两颗太阳!

“用呼吸法!”

轩尼诗连忙调整呼吸,从纳萨鲁丁的眼睛里轩尼诗得到了远超直视太阳所能得到的能量。

过了3分钟,纳萨鲁丁双眼光芒褪去,老人扶住旁边的扭腰器,喘着粗气:“快,用心体会那种力量。”

轩尼诗闭上眼睛,他仿佛在眉心看到了一团散发着白炽光芒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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