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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服部平次

5点35分,轩尼诗坐车抵达中华街,他刚下车,广田雅美竟然已经等在那里。

他连忙快走几步说道:“抱歉抱歉,让你久等了,没想到你到的这么早!”

广田雅美画了比较重的妆,她背着一个双肩背包,穿着红色的衬衫,浅褐色的齐膝裙。她看着轩尼诗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广田雅美几步靠到轩尼诗身旁,仿佛归巢的小鸟,又仿佛绕树而生的藤蔓,女人两腮生韵,美眸泛情小声柔弱地说道:“没有,我也是刚刚才到。”

她确实刚刚才到。

广田雅美很自然地挽住轩尼诗的手臂,轩尼诗身体一僵,随后肩并肩一起走近中华街里。

他们走了一阵,广田雅美突然停了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首饰盒,用里面的海绵轻轻擦拭自己的脸颊。

轩尼诗看了她一眼,女孩娇嗔着翻了一个白眼。

轩尼诗翘起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他亲切地称呼起她的名字说道:“已经很美了,雅美小姐。”

广田雅美收起首饰盒,露出八颗牙齿,她轻快地跳到轩尼诗的身旁,撅起嘴巴,像小女孩一样半弓着身子来会晃动撒娇道:“你说我美,那么有多美呢?”

她不等轩尼诗回答,轻快地转起圆圈,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又像跌落人间的精灵,从她的口袋里忽然掉出一张纸片,随风飘进人群里。

她穿着齐膝的短裙,短裙微微翻起,露出双腿玲珑的曲线和一片若隐若现的打底裤的裤脚。

轩尼诗连忙捂住鼻子。

两个人走进招福饭店,找到一处偏僻的角落,点上4道菜,叫上一瓶红酒。

广田雅美自我介绍,她自称是一名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从没见过,甚至连姓名都是福利院院长起的。她浅浅呷了一口酒,嘴唇上的口红印清晰的留在高脚杯的杯口上。

唇纹清晰可见。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舐自己的上嘴唇,把手中的酒杯递到轩尼诗面前,示意他喝她的酒。

红酒,唇印,美人,朦胧的灯,神秘的美。

轩尼诗心头一荡双眼迷离片刻,他很快收敛心神,摇摇头略带遗憾地说道:“抱歉,雅美小姐,我只喜欢喝,雪莉酒。”

他眨眨眼,眼含笑意。

广田雅美举起的酒杯停在半空中,她皱起眉头,又很快重新堆起笑容,轻声说道:“那我们就点两杯雪莉酒吧。”

轩尼诗右手握成拳状,拳心抵住嘴唇,左手扣在右手背上,他的眼睛里射出审视的目光:“当然可以,不过喝酒之前。不如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

他微笑起来,沉声说道:“我虽然没亲眼看见,可事后我有打听过,白天的劫匪,是你制服的,你能够制服高速奔跑的劫匪!”

广田雅美侧过头去,她轻抚头发,把头发挽过耳角,露出一张几乎完美的侧脸,嘴角翘起,玩味地说道:“哦?那又怎样?我可是学过几年跆拳道的。”

轩尼诗锁紧眉头眯起眼睛笑着说道:“你使用的可不是谁都可以学习的跆拳道招式,你使用的,是杀人的手法。”

他接着说道:“白天你的站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到了晚上。”他笑了出来,“晚上见面的时候,你没有出汗,妆明明没有花掉却偏偏要化,之后你又故意转圈丢掉纸片,其实你是在借由纸片确认有没有人跟踪你。”

广田雅美放下一直放在胸口的素手,略带不满地说道:“所以你说我很美,其实是在敷衍我喽?”

轩尼诗缓缓摇头:“你和雪莉长得非常像,刚才刚我提到雪莉酒的时候你突然顿住。”他叹了口气,“你们俩有什么关系么?”

“你难道也是组织成员?”

广田雅美的身体缓缓后仰,与轩尼诗拉开距离。

轩尼诗缓口气,接着说道:“我在你身上没有感觉恶意,看起来你不是我的敌人,雅美小姐,我刚才的猜测,你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他扬起头轻声说道:“一个像你一样的成熟女人一反常态背着旅行用的双肩包?”

他的右手缓缓放在腰间的匕首上:“你的包里藏着些什么呢?”

——

广田雅美忽然捂着嘴轻笑起来,她打开背包,里面装着一套黑色的衣服,她笑着说道:“轩尼诗,”女人发出两声轻柔的鼻音,“不愧是世界著名的侦探小说家,名不虚传。”

她不再伪装那副性感的模样,而是收起表情,严肃地伸出手,和轩尼诗握在一起。

轩尼诗屏息静听。

广田雅美轻咳一声,沉声道:“我没有代号,只是组织的基层成员,至于我的身份,你可以向组织在东京的分部核实。我的名字就是广田雅美。”

她停了一会儿,没见轩尼诗有调查的意思,露出真心的笑容接着说道:“看起来你相信我了?”

轩尼诗点点头:“我相信我的直觉。”

广田雅美低下头,轻咬嘴唇,她已经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了,广田雅美心中暗想:“雪莉,你没看错人,他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

轻吸口气,广田雅美扬起脸,接着说道:“我确实有被人跟踪,不过这件事与你无关,也不需要你来操心。放心吧,来之前我确认已经甩掉他们了。”

“他们?”轩尼诗注意到这个量词。

她顿了顿说道:“至于我是谁嘛,嘻嘻,”女人岔开话题,“今天找你出来主要我真的很想见见你,你比我想的还要好。”她的笑容更加灿烂,“另外给你一句忠告哦,不要再轻易相信漂亮的陌生女人。”说到漂亮女人,她指了指自己,轩尼诗会心一笑,女人接着说道,“你不会永远这么好运,也许下一次,你就会掉进一个陷阱里。”

她说完话,站起身,躲进卫生间。

不一会儿,一个顶着大肚子,穿着黑衣长裤,盘着发髻一脸雀斑的中年孕妇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轩尼诗看着便装的广田雅美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你和雪莉有什么关系?”

广田雅美笑了起来,她意有所指地说道:“当你应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广田雅美甩开他的胳膊从正门离开,轩尼诗想了想,从二楼卫生间的窗户跳了出去,两个人既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菜。

——

让轩尼诗在采访中邀请水无怜奈去韩国是组织交给水无怜奈和轩尼诗的任务,他与水无怜奈都是名人,相比他的写作工作,水无怜奈的主播工作受到的限制要更多一些。借助轩尼诗的邀请,水无怜奈得以借用出国采访的名义顺利取得出境申请,两个人只等待出境手续办理完毕就要立刻飞往韩国。

轩尼诗一大早到毛利侦探事务所准备辞行,不管怎么样,这一个月他都算是毛利小五郎名义上的徒弟。除此之外,关于毛利小五郎的奇怪推理能力,他还有很多的疑问要探究。

侦探事务所刚开始营业,轩尼诗带着送报员扔在一楼报箱的报纸敲响门铃,毛利兰给他打开大门,连忙问好:“早上好,河内先生。”

“哦,早上好,毛利同学。”

他向毛利小五郎问好:“毛利老师,今天能不能让我在您这里停留一天?我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名侦探的一天生活。”

“唔”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无所谓地挥挥手,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昨夜又喝了一夜的酒。

轩尼诗把报纸铺在毛利小五郎的办公桌上,迫不及待抽出《日卖日报》阅读起任太郎的新小说《1/2的顶点》第六章。

他说道:“任太郎的小说还真是精彩。这才几章,就已经让人欲罢不能。”

毛利兰带着柯南一起上学。柯南的脸色微红,一直在流着鼻涕,看起来像是感冒的样子。

轩尼诗放下报纸,躬身说道:“毛利老师,我最近会去韩国待几天,有一个节目要在韩国录制。”

毛利小五郎睁着惺忪睡眼,他挤出眼角的眼屎,打着哈欠说道:“知道了。啊~”他张开嘴,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侦探事务所一上午都没有案件。电视里循环播放着这段时间最热闹的新闻:日本大发汽车集团即将被韩国三星收购股权。

快到中午,轩尼诗主动到外面买来食物,他特意买上三瓶啤酒,毛利小五郎两瓶啤酒下肚,整个人刚刚有点清醒的迹象,又立刻晕晕乎乎起来,他就那么萎靡不振的在办公桌后面迷迷糊糊地坐了整整一天。

轩尼诗擦擦眼角的泪水,今天没有人前来咨询,也没有警方打来的咨询电话,他什么也没观察到,坐在沙发里度过了毫无收获的一天。

天近傍晚,毛利兰首先放学回来,她见轩尼诗还在侦探社,神色紧张地问好:“啊!河,河内先生,晚上好。”

毛利兰神色焦急地望了望门外。

轩尼诗站起身抻了抻懒腰不明所以,他笑着说道:“今天真是太遗憾了,一整天都没有案件上门。”

门外听到轩尼诗声音的铃木园子破门而入,门被她用力推开,带着“咣当”巨响砸在门框上,毛利小五郎打出一个酒嗝,激灵灵睁开眼睛。

铃木园子指着轩尼诗的鼻子气愤不已:“河内下!你居然有女朋友?”

女朋友?

轩尼诗歪着脑袋努力回忆,啊!是水无怜奈那个女人!

他偷瞄了一眼毛利兰,看起来是她把水无怜奈随口说的话当成真的讲给铃木园子听了。

轩尼诗无奈地用右手挡在额头上,掩饰自己尴尬的表情。毛利兰焦急地说道:“河内先生,你和水无怜奈小姐的事是不是不能公开对不对,抱歉,抱歉,我真笨,你们都是公众人物。”

她握成拳头轻砸脑袋。

轩尼诗连忙摆摆手,这件事本来就是假的,他欺骗毛利兰在先,又怎么会责怪毛利兰说出这件事。

轩尼诗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没关系,没关系,不过有一点,这件事不可以再外传了。”

他故作生气的搬起脸,毛利兰立刻点头。

越过毛利兰的肩膀,他看见江户川柯南背着书包无精打采走进房间。他的感冒看起来还没好。

门又被人推开。

一个深古铜色皮肤的少年,戴着棒球帽走进来,他大声喊道:“工藤新一!工藤新一!”

轩尼诗觉得他有些面熟,只不过一时间没有想到他的姓名。

毛利兰有些气愤,她扁起嘴:“这位同学,你是谁啊?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还有,你为什么要到我家来找新一!”

少年摘下棒球帽,他的形象与工藤新一又几分相似,轩尼诗猛然想起他的姓名,少年自我介绍道:“我叫做服部平次,是大阪的高中生侦探!我知道你,毛利兰,你是工藤新一的‘那个’,快告诉我,工藤新一藏在哪里?”

那个……

轩尼诗嘴角抽搐,额头上冒出三道黑线。

不过这个人提到了工藤新一,那个雪莉曾说过服用ATPX4869后神秘失踪的高中生名侦探的名字!

毛利兰羞红了脸,她明白服部平次口中的“那个”就是女朋友的意思,这层关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有当事人没有说破。

服部平次问道:“工藤新一最近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此刻她的脑子非常混乱,下意识地答道:“有是有啦。”

毛利兰突然低下头脸色一片煞白,她猛然记起工藤新一特别交代过,他正在办一件非常非常特别的案件,不要把他最近和自己通过电话的事告诉别人。

服部平次逼近毛利兰,追问道:“你们上次通话是什么时间?”

服部平次还在说话,毛利兰已经急的差点哭出来。

轩尼诗若有所思地盯着毛利兰的表情,他微微撇嘴,毛利兰的表情分明是在说着她知道些什么,轩尼诗悄悄低下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铃木园子突然插口:“喂喂!你这个家伙是做什么的!工藤和小兰什么时候通电话需要向你汇报么!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毛利小五郎打了一个酒嗝突然站起来,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吓了众人一跳。

毛利小五郎抹着下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听说过,关西有一个姓服部的很厉害的高中生侦探。”

服部平次把背上的棒球包放在毛利小五郎的办公桌上,竖起右手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毫不理会园子的问责,挑着眉毛说道:“不错,人称关西的服部,就是我了。我和工藤新一一个被称为关西的服部,一个被称为关东的工藤。可是我最近都没有听到那个家伙的消息。”

毛利小五郎指着自己的鼻子:“现在说起关东,当然是我毛利小五郎了,你们这些高中生,啧啧……”

他撇着嘴,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轩尼诗站起来,主动询问毛利兰:“说起来,我也听说过服部平次这个名字,听说是一个推理能力不弱于工藤新一的高中生名侦探。不过工藤同学最近都不怎么活跃,报纸上也看不到他的新闻,毛利同学,你知道工藤同学最近在做什么么?”

江户川柯南突然拉着毛利兰的裤腿,摇着裤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小兰姐姐,我感觉头好痛啊。”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毛利兰连忙蹲下去去摸他的头。

服部平次发出“哦”的一声疑惑,他看着柯南说道:“呦,这位小朋友怎么了,看起来似乎是生病了。我这里有一种特殊的药。”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包着毛巾的瓶子,倒出一杯白色的液体,递到柯南手上。

轩尼诗鼻子微动,他闻到刺鼻的酒精味道。

柯南病的实在太重了,他的鼻子完全不通气,也闻不到刺鼻的酒精味道,柯南接过这个杯子,一饮而尽,头立刻昏沉起来。

毛利兰没来得阻止,她一把夺过空的纸杯,生气地问道:“你到底给他喝了什么?”

服部平次掀开裹着瓶子的毛巾,露出把瓶子上的标签,解释道:“放心吧,放心吧,这可不是毒药,这是一种叫做白干的中国酒啦,也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总之在见到工藤的这段时间里,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他自说自话全然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睛里。

铃木园子站在服部平次面前,趾高气昂高声喝道:“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奇怪,一直要找工藤那个家伙。口音也怪怪的,小兰,我看我们最好还是报警赶走这个家伙。”

轩尼诗坐回座位,他悄悄看了脸色通红的柯南一眼,柯南正捂着额头在原地转着圆圈,看样子已经因为酒精上头开始重心发飘起来。他的心中对服部平次做事不经大脑的性格有了直观的感受:“听说他的父亲是大阪警本部的部长,在大阪横行无忌,现在居然骗小孩子喝起白酒来……”

一位穿着貂皮风衣的女士“碰”地一声推开大门,她不悦地叉腰说道:“你们还要让客人等多久啊!你们的待客方式还真是特别!”

女人“哼”了一声:“我手都快敲折了!”

毛利小五郎抓抓脑袋,毛利兰连忙鞠躬道歉把女士让进屋子里。

轩尼诗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打开手机,卡尔瓦多斯发给他一条短信:“广田雅美是我的姐姐,拜托你帮帮她!”

轩尼诗紧紧握住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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