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秦蕴的错觉,林惊月有意错了错身子,挡住了林礼恶意的视线。他有些雀跃。
林惊月撇他一眼,抓住他的手腕,拉扯着他坐在自己身旁。两人并坐着,对面是脸色微微阴沉的林礼。
林礼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不断示意两人喝茶,期间眼神一刻也没离开秦蕴的脸,直盯得他心底发毛,偏着脸,捏着杯子半遮了脸。
要是换个不正经一点儿的场合,秦蕴恐怕会觉得林礼看上了他。
林惊月将杯子凑到唇边,粗略地抿了一口,随后嘭地一声把杯子磕到桌面上,溅了一手的茶水。
他垂着眼眸,在两人惊愕的眼神下优雅地抽出兜里的手帕,一点一点将水渍擦了个干净。
这下连秦蕴这个傻子都懂得了林惊月这是在替他脱身。林礼收回了自己不甚礼貌的眼神,自个儿灌了半壶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礼病态般地痛恨同性恋者,这体现在他从小对林惊月的教育中。
他被林礼勒令远离男性,但是学校里与男同学接触在所难免,林礼却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去警告,最后干脆将他接回家,请了全职私教。
潘悦是林惊月的青梅,两人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潘悦又对他闺心暗付,林礼乐得撮合两人。
潘悦便学着林惊月辍了学,两人就这么朝夕相对地过了七年,最终一起考入了同一座大学城。
在此之前,林惊月也默认潘悦为自己的未婚妻子,上了大学之后,他却开始滥交女朋友,多次将潘悦气得流泪,两人多年来的感情也因此有了裂缝。
潘悦开始从沉默寡言和温顺变得无理取闹、疯狂和执拗。
她偷偷翻看林惊月的手机,大庭广众地对他告白,尾随他与姑娘们约会,甚至堂而皇之地给他的暧昧对象下绊子,一度将林惊月逼得发疯。
“林惊月!你对得起我!”
“林惊月!你……”
林惊月的身形一晃。
秦蕴偏头一看,他竟已满头大汗。
“惊月,你怎么了?”
他瞳孔骤然一缩,回了神:“……没事。吃了饭,我就送你去酒店。”他朝林礼点点头,“爸,开饭吧。”
午餐期间,林礼显得很高兴。他坐在秦蕴和林惊月之间,不断地给林惊月夹菜,完全将秦蕴晾在了一旁。
秦蕴能看出来林礼对自己的不喜,也没敢开口,乖乖地吃了饭,跟着林惊月出了门。他面上看着平静,却在心底悄悄地将林礼不经意说出的林惊月的喜好牢牢地记下了。
原来他喜欢吃素,他不吃香菜,还对鸡蛋过敏。
想着想着,秦蕴就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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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奉从到的时候,刘四行正怀抱着一杯咖啡乖乖候在门口,双手拢着杯沿。也许是这些年给李奉从捂手捂习惯了的原因,他的动作竟然跟给李奉从暖手的动作一模一样。
李奉从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扫上他一眼,也没接他觍着脸小心翼翼递过来的咖啡,错开他,径直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