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平静的过了几天,就在丁筱蕊觉得日子稳定下来时,猝不及防,一个意外让她重新认识了赵凡。
这天,丁筱蕊正在窗前背单词,可是这几天总是提不起精神,浑身发热,身体又懒懒地,丁筱蕊觉得大概是水土不服,又加上这一阵子忙乱,许是累了。也没有多想。
赵凡下班后,和丁筱蕊说起煤气,用电还未开户,周末不上班,现在没有SSN号,也无法电话开通,只能亲自去,就嘱咐丁筱蕊明天去办理一下。
丁筱蕊想着没什么问题,也就答应下来。
可是谁知第二天早上丁筱蕊就觉头昏眼花,勉强料理了早饭,赵凡看着丁筱蕊脸色有些煞白,略显憔悴,可是想着今天早上还有研讨会,客气了几句,急匆匆地就走了。
丁筱蕊嘴上说着没事,可是自己这般样子,赵凡居然连真心的关怀都没有一句。
赵凡嘴上虽然问了需不需要他请假,可是赵凡眉眼上的冷峻和背在身上的书包却没有一丝松动。
丁筱蕊又哪是拉的下脸来的人,即使新婚夫妻,彼此也不过客气罢了。
想到这里,丁筱蕊心头一阵难过。没想到婚姻生活才开始,就给了她一个如此之大的下马威,真是只能生受。
丁筱蕊一阵目眩,胸中不知是闷气还是难受,不停翻涌,让她作呕。她奔着卫生间就去,身子软弱无力,不由伏跪在马桶边上,一阵干呕。
吐过之后的丁筱蕊只觉目眩神迷,半分气力也无,一头倒在床上,身体困顿,可是思绪缺如游丝般活络起来。
她不由暗自心忧,看着温文尔雅的赵凡,自己实在是所知甚少,本想着相敬如宾的度日,怕是也不可能了。
女人一旦投入婚姻,想要的就变多了。不论其他,真心相待是最渴求的。丁筱蕊也不例外。
想到此处,丁筱蕊不由落下泪来。不经意建抬手抹泪,忽然的动作却僵在那里,她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
自从纪铭的事过去,她心底暗暗较劲,再不轻易流泪作丑。
心到底较之以前是硬了些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忽又心绪不宁,像个小气的妇人一般,暗自垂泪,感怀际遇了。
丁筱蕊不由怔住,抑制住自己继续想下去。
忽然,一群小孩子从窗前跑过,追逐逗趣,好不活泼。欢快的言语透过窗子飘进丁筱蕊的耳朵。
丁筱蕊是喜欢小孩子的,小时候还想过当个幼师。她最喜欢自己上幼儿园时的丁老师了。长得又漂亮,人又温柔。每次丁老师看着自己,饭都可以多吃一碗。
只是随着年龄越大,越现实,幼师也被丁筱蕊抛在脑后。
丁筱蕊听着小孩们言笑晏晏,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丁筱蕊脑子里。
仔细一番思虑后,丁筱蕊被自己念头吓了一跳后,又觉得不大可能。虽然自己月事没来,可是自己总是前前后后一周也可能。
再加上她和赵凡,结婚后就来了美国,一直忙着事情,在一起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有措施的就那么一次,不可能这么快怀孕的。
丁筱蕊又想起自己的同学,结婚后备孕了一年多,药也不知吃了多少,还是没动静,不由怪自己大惊小叫的,哪有那么容易就怀孕的。
随时劝解自己一番,可是终究心里一阵茫然。
就这样丁筱蕊病歪歪躺了好几日。终是好了些,勉强起身,更是憔悴。
赵凡只是嘴上关心了几句,回来依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丁筱蕊心里虽冷寒,但也不再和他别扭。只是避免着两个人起摩擦。
丁筱蕊心里却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有些害怕却也有些期待。
丁筱蕊的生理期已经推迟这一周了,依然没有要来的征兆。每次生理期,丁筱蕊都会肚子隐隐作痛。
她心里虽然害怕,但到底女孩子是天生的母性,丁筱蕊心底隐隐透着欢喜。
她决定今天晚上赵凡回来后,和他提一提,去买个验孕棒看看是否是怀孕了。
丁筱蕊想象着那些知道妻子怀孕后高兴激动的丈夫,想着赵凡要是自己知道要做爸爸了,肯定也会高兴的。
丁筱蕊却没想过,不是每个人都是她想的那般。
一天等待,眼看着赵凡下班的时间近了,丁筱蕊心里一阵紧张欣喜。她早早做好晚饭,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的草坪,看着熟悉的身影是否出现。
不一会儿,丁筱蕊就看见赵凡背着包出现在草坪的另一端,正往回走。人在远处,看不出表情。
丁筱蕊也来不及仔细查看,她早被心里的念头缠的坐立不安,眼角眉梢全是喜意。
听见玻璃推门一阵作响,在厨房里的丁筱蕊知道赵凡进来了。赵凡脸上透着不高兴,眉目不展,看着丁筱蕊在厨房里忙乱的身影,心里只添的厌烦。
丁筱蕊全然没有去看赵凡,她像个被喜悦冲昏了头的人一样。丁筱蕊也没有发现赵凡的不高兴。
丁筱蕊刚把饭菜摆上桌子,就听见赵凡冷淡一句质问,“今天去开了煤气和电力账户没?”
“没有呢。”丁筱蕊忙完坐下,正准备开口和赵凡说出心底的怀疑。她到底有些害羞,不知如何开口,正犹豫间。
赵凡脸色一转,冷漠中带着不屑,“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去办?所有事都等着我去弄吗?以前看你伶俐乖巧,怎么出来以后越发显得笨手拙舌了!”
说完,一双细长的眼睛眼风一转,斜斜向上微挑,越发显得刻薄不屑,“原来是我高估你了么?”
这一句接一句,丁筱蕊全无预料,没成想赵凡居然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他们到现在结婚不足三月,新婚还未过,赵凡便露出如此一副模样。
丁筱蕊简直僵住,虽然结婚以来,相处中感觉出赵凡有时不免心急容易有情绪,可从没想过他近乎恶毒。
那一句一句,还不待丁筱蕊细细思量,就死一把一把利刃扎在丁筱蕊心上,鲜血淋漓。
丁筱蕊眼睛微觑,眼光凝在眼中,深深一点,只有不停颤抖的睫毛显示出丁筱蕊此时内心波澜起伏,震动惊诧。
丁筱蕊从没想过,从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自己在赵凡,自己的丈夫眼中,竟是如此无能不堪,这简直莫大讽刺一般。
丁筱蕊气极反笑。淡淡开口,“那就离婚吧!”说完就离开了。
丁筱蕊沿着小路一路不停,不知道该去哪,心里烦乱万分,简直理不出头绪。
她没意识到自己脸上全是泪水,眼泪这种东西大概一旦起了头就非流个痛快不可。
丁筱蕊不停擦拭脸上,想止住流泪,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完。
赵凡今天在实验室里被大老板一顿数落,从未受过一点委屈的赵凡哪里受得住如此,不由心理不顺,看哪里都不顺眼,气又不能随便乱出。
回到家里,拿在外面赔小心的心情终于消失了,心里委屈不由掀将起来,越发按不住。
他怎么不知道话里处处伤人,可是就是那般痛快发泄一般,全都射向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等到他发泄一通后,平静下来,也觉自己无理可笑,如何那筱蕊出气,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疲累,到底是转出来,四处寻找丁筱蕊。
总共不大的地方,不多时,赵凡便寻得丁筱蕊。一番好话解释,将将把丁筱蕊劝了回去。
丁筱蕊虽然气急,可是毕竟不是小孩子,婚姻不是儿戏,又身处异国他乡,那里容得胡来。
丁筱蕊走在前面,不理赵凡,赵凡带着一脸苦笑,跟在后面小心陪着。
丁筱蕊进屋拿着钱包后,立时又折返,赵凡不解,可是也不敢多问,只有急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