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上官怀正带着上官无痕和云夕去参加这个宴会。这个老人一手牵着云夕,旁边是黑鹰推着上官无痕,尽管他们已经早早到场就坐了,但路过的人说实话,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都会忍不住侧目,表达一下对他们的同情之心。看来皇帝是故意安排他们在这个显眼的入口位置接受众人的注视啊!
上官怀正本不想带云夕来的,毕竟她是被皇家退婚的女子,但是比起丢脸这事,他更害怕云夕遭人暗算。
等人齐之后,皇帝竟然又让上官怀正等人坐到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想当年,我们就是这样的座位畅饮的,只是转眼,今日的你我已经这般年纪了,孤倒有些怀念那些年我们一起把盏的日子啊!”皇帝笑着感慨到。
上官怀正对皇帝拱了拱礼:“皇上正值壮年,正如武国强盛呢!”
“哈哈哈哈……”皇帝听了这话,抚着胡子大笑起来。大手一挥,斟满了一杯酒,喊到:“赐酒。”
旁边的侍从赶忙把酒端下去给上官怀正。
拿着酒杯的上官怀正道过谢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一饮而尽。
在坐席上的上官无痕拉住了云夕的攥紧的小手,轻轻拍着。示意她无碍。就算皇帝再怎么不满,他也不会愚蠢到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下手。
然而,上官无痕也察觉到了云夕对于这局势掌握的程度,看了看她。
上官无痕看得出云夕是在担心上官怀正无疑,但是她这成长的速度也未免太迅速了,连心智都不太像她本人了。
云夕反而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会引起这个小叔的猜测,因为此刻她揪着心为上官怀正担心是发自内心的。
“好,开席!”皇帝大袖一挥,发出开席的号令。
上官怀正也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爷爷!”云夕由于太担忧,急得奶音都冒了出来,她起身拉住上官怀正的手。不知道为何,靠近上官怀正她总觉得很安全,她也愿意去拉他那双苍老又布满着老茧的手。她竟有些害怕会失去他,仿佛她和他之间之间真的感情深厚。
上官怀正笑着牵着云夕的手坐了下去。
抬眼望去,长长的席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也不熟悉,但是她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玩味儿,他们在关注着上官家的动静。云夕倒也没有觉得有何不适,哪怕知道自己的处境就像羊入了狼圈一般。
也罢,随他们去吧!
云夕环视了全场一圈,这些人个个衣冠华丽,却不知道他们的心是否也像这华服般光彩照人呢?
坐下之后,云夕倒了一杯水给上官怀正,这水里她加了其灵气物化的产物,自然,还加了她自己调配的东西,只为了预防楚世天赐给上官怀正的酒是加了“毒”的。
看着上官怀正喝下之后,她便动筷夹起一块糕点要放进嘴里。上官无痕压低了声音向她唤道:“云夕,等等!”
黑鹰立即迈步上前,想要先检测食物是否安全。然而这时楚世天正好把视线投到他们身上,云夕假装没有听到上官无痕的话,径直把糕点塞进了嘴里咀嚼起来。
黑鹰也注意到了楚世天的动作,便顺手给上官无痕把食物夹进盘里,递给他。
楚世天看见他们并无什么反常之处,才把目光投向别处。
“傻丫头!”上官无痕皱着眉说道。
黑鹰悄无声息地把一颗红色的药丸塞到云夕的手里,示意她吃掉。
看着黑鹰神色有些紧张的模样,云夕忍不住笑了起来,扬起手晃了晃她另一只手里的银针和一个小瓷瓶,只是宽大的袖子掩挡住了其他人能看到这个的视线。
“这些都没事的喔!”云夕将物品丢入袖子中,遮着自己的脸庞顽皮地笑了起来。
看着她这样,上官怀正和上官无痕且是觉得有些乐趣。
无谓旁人的眼光,尽管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将上官家老弱的阵容一次两次地上演,心里面包楚世天想告诫他们的是:虽然上官家在国中享有盛誉,但是他作为皇帝,想要贬谪或者亲近他们都是他说了算。无外乎就是想让他们清楚他皇帝的身份,让他们明白他才是主宰之王。
宴饮如常进行,这个会场,除了皇室之外,其他人穿的都是颜色比较厚重的衣服,连云夕也换上了一套墨绿色的服饰,这倒是把她显得有些活波。
上官家正对面坐的是皇室的皇子和公主,他们统一身着玄衣,但是内衬是朱红色的,显然将皇室的尊贵衬托得无遗。
饮宴结束之后开始了一系列的歌舞表演,云夕看着其他人摇头晃脑地欣赏着,她却有些看不进去,在一曲结束之后,她明显听到在从殿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她开始全神贯注,竖起耳朵,想要扑捉到更多的讯息,然而那声音越来越弱,云夕心里有些焦急起来。刚刚发现的新玩意儿就要消失不见了。
“爷爷,我想去如厕。”云夕大着胆子请求要出殿外去。
上官怀正让黑鹰跟着她。
“前方就是厕所了,请上官小姐随奴婢来。”宫女在前面引路,之所以开口说,是想提示黑鹰可以停下脚步了,前方便是女厕,他应该避一下嫌。
黑鹰果然识趣地停下了脚步。
此时他们正在园中,扎落在路旁的灯笼映着这曲折的小路,寂静得吓人。
“这是哪儿呀?”云夕问到。
“回小姐,这里是竹园。”宫女回身向她福了福身子,微笑着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随后才转身继续为她引路。
虽然面对的是云夕这样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儿,宫女也没有要造次的姿态。这让云夕觉得放松,但同时也为她觉得怜惜,明明大家都是人,却因为某种程度上缺失了天资,却要被生硬地划分成要去伺候别人的人。
如厕结束后,两人正要回去。云夕只觉得耳边又传来了那熟悉的箫声,她停下了脚步,不愿再走。
“上官小姐,您怎么了?”
“这是哪儿传来的箫声,竟这样美妙。”
“嗯?您说的是箫声吗?或许是从二皇子的宫殿传来的,二皇子擅长奏箫。”宫女福身回答到。
二皇子?原来他擅长奏萧的吗?想了想,自己确实未曾见过他,只听说他体弱多病,常在宫中呆着,并不像楚轩和其他皇子一样总出宫门去游玩。
很快,箫声便又消失了。云夕虽觉得诧异,但不便再深究更多,往回走去,出来了一阵,她也怕上官怀正他们为自己担心。
不多时,走回到和黑鹰分别的地方,但是黑鹰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