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上官怀正也回来了。
用膳之时,云夕心不在焉的模样引起了他的注意。
“丫头,你怎么了?餐桌上,我们也要善待食物,这样才能尊重一切生命。”
“嗯!”她还是心不在焉地拿着筷子不动。
“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胃口不佳吗?”上官怀正放下筷子关心到。
“哈!不是,我是在想今日叔叔说的,我们准备去避暑,我很期待。爷爷也和我们一起出发的吗?”
“嗯!”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
“三日之后。”
听到这个回答,云夕吓得筷子都要掉了,看来上官云海此刻还不能成事,可是他究竟怎么样了呢?
云夕食不知味,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联系上上官云海,确保此刻他是安全的。她早早回了房间,但却坐卧不宁。
直至夜深,她焦急地坐在窗前等待着直到睡过去。
夜半时分,外面淅淅沥沥的声音把云夕给吵醒了,竟然下雨了,这雨还很大。
云夕住处的院子里有一颗听雨松,据说是因为小时候为了补云夕命格中的缺陷才从寺里请了这颗松。
“父亲,这两日二皇子都到府上来找云夕。”
“唉!看来是真的逃不过那个宿命吗?”
在云夕幼时,府上到访过一位看相的老先生,他说云夕天庭圆润饱满,生性聪慧,两眼神采流盼,日后必富贵位显,只是云夕命格有些欠缺,怕是要和皇室的人又牵扯不清的关系。
也因如此,上官怀正便慢慢地从位显权重的朝廷退下来,想要慢慢得脱离朝廷,他在朝为官多年,又历经两朝,他虽不参与皇室之间的尔虞我诈,但也看在眼里。
自古皇家多薄情,争斗本已不断,又怎么能够好好生活呢?上官家为武国做的事情够多了,他无愧于心,如今只剩下一个云夕,他万万不会把云夕推到那个境地。
上官怀正想起那日觐见楚世天的情景:楚世天靠在椅子上对着跪在地上的上官怀正说:“你放心去吧!你不在京都的日子,我会好好照顾上官家的。”
这对上官怀正来说,就像在宣判死刑一般。
“无痕,你后日先带着云夕离开!我断后。”
“父亲,孩儿不能走,若到时府中空无一人,他势必会降罪于您,让黑鹰先带云夕离开,您走后,我在这儿守着,若您能平安回来,那就不用撤离,若有变故,我再找机会离开也不迟。”
“我老了,活了一辈子,都说世间最悲苦之事无异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经历两次,但是再来一次是万万承受不住了,我老命一条,也活不了几年了,但是你还年轻,丫头还小,我的希望,我们家的希望可都在你们身上了,吾儿不必再言。”上官怀正伸手对他挥了挥,一双老手止不住地颤抖。
“父亲!”上官无痕一激动,双手撑着,直接从轮椅上“扑通”一声跪到了上官怀正的面前。看着这情景,唯有落泪才能表达内心的情感。
两人看向了窗外簌簌落下的雨,一事未解,现在又要费脑子想借口了,他们忘了久晴必雨的自然规律了,这突如其来的逆象没能让他们往好处想。
翌日一早,雨还在下,雨水沿着屋檐在留着,云夕一早起来,望向窗外,这么久了,才见得这夏天的水消去了一丝炎热。
说好的外出避暑呢?这下要如何?
上官云海自昨日出去之后,到现在毫无踪迹。
焦急着等待一日之,午后,雨停了中,管家又来唤云夕,说楚翊皇子又来。
管家告诉云夕的时候是一脸兴奋,但其实内心却高兴不起来,想着上官怀正就要出征了,这上官家到底该何去何从,他的担忧埋在心里,对着楚翊,他的热情也明显下降了。
云夕照例出去见了见他,他没说些什么,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便离开了,云夕更是不懂他到底是何意。
于是,一日,两日过去了,云夕看到府上的人越来越忙碌了,她知道,上官云海并没有能达成计划中的事情。
按计划,明日上官怀正就要出征了,云夕心神不定,前两日上官无痕所说的出去避暑也没再见他提起过,云夕这两日依旧食不知味。
傍晚时分,云夕把为上官怀正准备好的药物送到他房间,上官无痕也在那儿。
上官怀正笑着对云夕招招手。
“丫头,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晚些时候,黑鹰带你出城,记得,无论途中发生些什么事情,万不可回头,跟着黑鹰走,知道吗?”
云夕知道,这回是真的要直面迎战了,但是她自己的计划还没能实施呢。
“爷爷”云夕喉咙一酸,她没想过要怎么面对这一切,瞬间很恨自己这副小身躯,什么都做不了,要武斗又没有能力,自己的灵儿都还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也是一个累赘。
她的眼眶泛着泪光红了起来。
“你要听话,这次爷爷需要你听话,明白吗?”
云夕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不流下来,静静地看着上官怀正,她多想像原来的云夕一样任性,对他撒娇说不要,但是她发现自己太难过,以至于都说不出话来。
“爷爷,云夕不想听话。”她最终还是哽咽着尝试去拉上官怀正的手小声的说到。
“丫头乖!不然爷爷要为你分心,你跟着黑鹰,我们才能放心,爷爷答应你,这段时间很快就结束,好吗?到时候爷爷就陪我们丫头去玩,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行不行?但是现在你要乖乖听话。”
上官怀正摸着她的头说,如果可以他是恨不得把云夕带着身边,装进口袋,时时刻刻看着她,最近朝中细事很多,他也没有时间好好陪她,又传来有别国细作潜入的流言,他也忙得头疼。
云夕还是落着泪,上官怀正用他苍老的手摸着云夕细小的手,上官无痕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心里也不免伤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