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地让一个少女变成了女人,尽管这样的转换从一开始就非己之所愿,事实就是事实。就和一只杯子打碎了一样,再也不是从前的那只杯子了。
这世界本来就存在着攻击和被攻击,攻击,没道理可讲,被攻击,讲出道理也不一定凑效。其实道理明明白白就存在在那,只顾发泄兽欲,注定会对一方造成伤害,能明白到这一层的,印证的是大脑还管用,还能支配身体,明白不到这一层,或者明白了还要一意孤行,这就是不计后果的冲动。
棉花地里的银莲,如果能够强烈地反抗,齐军的也不一定能得手,她可以有几种方法摆脱齐军的控制,譬如大声呼救,再譬如无声的反抗,做贼心虚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她只是哀求对方放过她,这就让一条虫突然膨胀成一只狼。
银莲也想过用呼救来驱走这个色狼,但当她的已经赤裸的下体接触到他的那个硕大的玩意时,就跟本来已经形成可以燃烧的树林遇见了火星一样,没有火星,也许永远就是那个样子,有了火星,想不燃烧都不可能了。她当时就跟被火围困的一棵小树,慢慢地着火了,着了火,就不能自己熄灭。
身体的发育不在于多长出了什么,而在于不自觉地对异性有了一些好奇。在银莲刚刚发育时,一次她从外面冒冒失失地闯回家,正撞见父亲在屋里洗澡,面正对着门,当她看到父亲裆下那个又粗又大的家伙时,她的眼睛一下子像是金属遇上磁铁。这就是她常常幻想的神秘的东西呀……
“还不走?”在老猫的断喝中,痴丫头才醒悟过来。过后,她满脑子都是那个黑乎乎的东西,那怪物就像潜入了她的毛细孔,在她的体内不安分地运动着,她自己有时候就跟发烧一样,浑身滚烫滚烫的。从此,少女的身体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保持着不温不火的正常状态,而是不时的发烫。一个夜晚,分外干渴的她从梦中醒来,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了父亲裆部那个东西将裤子顶得像帐篷一样,她的心跳也像慢牛挨了皮鞭一样加快了起来,她赶忙灭了灯,再也睡不着了,浑身上下烫得更厉害了,什么能给她降温她隐约也知道,在确信父亲睡得正沉的情况下,她伸出了自己颤抖的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又马上就缩回,心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第二天,老猫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张床,铁青着脸瞪了银莲一眼,从那天开始,银莲住到了隔壁的一个小间,一直睡在一张床的父女俩分开睡。
那天,齐军从她的身上发泄后,心满意足地走了,她却不敢马上回家,做出这十恶不赦的事情的仿佛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她怕父亲看出什么破绽,怕自己会收到无情地惩罚,她差不多忘记了自己是被人不明不白地糟蹋了。挨到天黑才回家,老猫的确定定地看了她好一阵子,假如那时父亲厉声问她这是怎么的了,也许她会委屈地把什么都给说出来的,但老猫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她只好烧水给自己好好洗一洗,洗掉自己身体上的不干净。初经人事,伴有阵阵的疼痛,在搓洗疼痛部位的时候,疼痛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自己的手触的地方,竟有过电的感受。
身子破了,以后还有人要吗?好早就听说,破了身子的女人就是破鞋,是让人瞧不起的。假如有人知道自己的身子破了,自己不也是人人嘲笑的破鞋么?那是多么可耻的事情。为了这,她哭了。也把齐军那个混账恨得天昏地暗。这混账,原来早就设计好了,拿着钱钻进棉花地,就是为了干这好事。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可惜,什么都晚了。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有第二次。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听说女人和男人发生了那事后,肚子会大起来的,真要到那一步了,丑也就出大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做人,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想到死,她又非常地害怕,那肯定是非常非常的难受的经历。假如肚子没大呢?那不是死得太冤了吗?村子里乱搞的事情她可没少听说,那是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一个女的跟一个男的偷偷摸摸地做那事,被发现后,女人在自家的屋檐下上吊了。现在只要想起来,她还是非常的害怕。她怕自己有一天也会上吊。
齐家湾是一个百十户的大村子,齐姓人口并不是最多,也就几户人家。曾经有不少人质疑为何要把这么大的村庄叫做齐家湾,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对此的解释是,早先,齐姓人口的确不少,某年发生了一场瘟疫,人死了不少。瘟疫为何独独盯上齐家人?据说,齐家人做过一些缺德的事情,这就是遭报应。齐军家的势力在村子里却是最强的,齐军的大哥是镇里的干部,二哥是初中的老师,齐军能当上村文书,这当然跟他的家世有关。齐军的老婆是人人都不敢惹的母老虎,谁都让她三分。想起那个母老虎,银莲更是牙齿打落了往自个儿的肚子里咽,她与齐军发生的那些事,不能透露半点的风声。在村里遇上了母老虎,银莲还想以往一样“水芹嫂子”的叫着。
发生了那一幕后,银莲十分地害怕在遇见齐军,偏偏冤家路窄,在村子里,她一不小心就会遇上齐军,幸好她提前发现了,发现了就赶忙改道。齐军成了她最不敢看到的人了,倒不是害怕他在人多口杂的村子中也敢胆大妄为,而是见了那男人,她的心就会咚咚地乱跳起来,棉花地里的丑事又会浮现在眼前。
不想遇见,人家自己找上来。一场小雨后的一个傍晚,银莲在给后山的菜地锄草,齐军像鬼魂一样站在眼前,没等她拔腿就跑,齐军却自己走了。
那夜,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齐军一直在追着她跑,她总也跑不掉,最后还是被他扑倒在地,梦当然也醒了。后半夜,她再也睡不着,下身像火烧过的一样难受。
那个噩梦一般的棉花地,她本来是不敢再去了,可那天,她想都没有多想,直接钻了进去。进去后,出于本能朝身后看了看,果真站着一个人,她以为是做梦,揉揉眼,压根不是梦。这时候她只要逃出去就什么都不会发生的,但她没逃。
身后的那人靠近了,二话不说就从背后抱住了她,她没有反抗,那人使了一点力,她朝着他的作用力的方向倒去了。只有踹息的声音,没有谁说过一句话,好像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
警车尖厉的笛声划破了齐家湾的平静,人们从家中跑出来。警车开到齐家湾,这可是头一遭的事情。几个警察在推搡着一个人,当银莲看清那人就是齐军的时候,她也吃了一惊,可不是我,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她在心里说。母老虎发飙了,披头散发地在地上打着颤。“齐军,你不得好死,老娘这样对你,为你生儿育女,为你做家务,你竟然在外面搞女人,你还算一个人吗……”银莲吓得面如土色,难道齐军把跟自己的事情都跟她的母老虎招供了?她赶忙缩到自己的屋内,心惊胆颤地等待着更大的灾难的到来。
警车尖厉的叫声远去了,母老虎也没找上门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银莲怎么也捉摸不透这上过了她几次的男人背地里还做了些什么。她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村子里倒是开了锅一样的议论着,那些议论终于让她明白了齐军还做了什么,原来,这齐军把王家庄的一个不满15岁的幼女也给糟蹋了,那女孩的舅舅在县公安局当差,碰上硬骨头了,还能没事吗?要是遭殃的女孩没有那个舅舅,这事也许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齐军的大哥是能够摆平这样的事情的,就像让齐军当上村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