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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希望学堂

白露艰难的站起身,看着打作一团渐行渐远的众人,捂着肚子朝着土地庙走去。

进了土地庙,才发觉,老乞儿像是早有预备,坐在土地爷塑像下方正在煎着药,一旁放着药箱,和几件干净衣裳,一见白露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的走进庙内。

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白露知道那天老乞儿便知道她是女儿身了,连这个时间也能算出来,实在是厉害……

白露径直做了下来,自觉的把手伸出让老乞儿号脉。

谁知道,老乞儿连眼睛都没抬:“天葵而已死不了的,连工带料二十两银子,哪有这样的,上门拜师连块猪肉都不送的,下回记得补上。”

老乞儿无奈的摇摇头,仿佛做了亏本买卖一样。

白露轻启朱唇,对着碗里的汤药吹了吹,反驳道:“什么,谁上门拜师了,还有啊,这碗药二十两银子也太黑了吧。”

老乞儿对着白露要挟道:“老夫说你拜师就是拜师了,你要是不服,咱上魏国公府打官司去!顺便问问,这碗药值不值二十两…”

白露接过药,下腹虽然疼的厉害,但看着这碗冒着热气的药,却还是迟迟不动嘴。

二十两银子呢,她可舍不得一口闷了,都是钱啊!

“怎么,怕老夫给你下毒啊,放心吧,老夫还指望你养老。”

“哎哎哎,别别,老头,算你狠,我认了还不行吗?”

“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有称呼师傅为老头的吗,进了徐府这么久都学了些什么玩意,徐府的家规就这样吗,老夫得去说说才是。”老乞儿连忙起身,做势要去徐府讲道理。

“别,别啊,徒儿知错了,师傅您老人家息怒……”白露红着脸,小声道。

石敬岩对白露这种识时务的态度非常满意,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大点声,没听清,是不是徐府虐待你了,没给你吃饱饭,这可不行,为师找他们算账去……”

白露咬咬牙,加大了音量道:“师傅!”

“还真像那么回事,叫的不错,多叫几声听听。”

白露面色一抽,倒吸了几口凉气,这老头是上瘾了啊,只是自己被人扣住了命门,动不动就要被威胁,白雾无可奈何,在翅膀没硬之前只得乖乖听话。

下一秒,毫无感情的复读机开始了单曲循环,“师傅,师傅,师傅,师傅…………”

不知过了多久石敬岩满意的捋了捋胡子,笑道:“好,不错,以后你就是我石敬岩的关门弟子,为师定不会亏待你的。”

“老……师傅,你为何这么中意徒儿,是不是因为徒儿天资聪慧、冰雪聪明、才思敏捷、骨骼清奇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

没得白露自夸完,石敬岩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

“你这丫头咋脸皮这么厚呢,为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你有钱,长得不算磕碜收你为徒不至于丢了老夫的面子,为师一大把年纪了,以后没银子花就不用出去讨了,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白露满脸黑线,感觉自己掉进了贼窝,果然她还是太天真了,这只是坏人变老了,跟她身上散发着天才的气息没有一点关系。

尽管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但是白露依旧是不忍心面对,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就这样,就没有点别的原因?”

石敬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眉头皱在一起,沉着脸道:“为了老来有人给自己送终。”

“不是吧,丐帮弟子众多,难道没人给你送终,师傅你人缘不是这么差吧。”

石敬岩轻咳了几声:“咳咳,你这丫头,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可知道多少人想要拜入老夫门下,老夫连看都不看一眼。”

虽然石岩敬没说,但是白露从他的脸色看得出来,绝不是养老送终这么简单,只是他不说白露也不好追问,谁心底没点秘密呢。

“徒儿,这不是关心师傅嘛,这么说来,师傅您老人家武功一定不错了。”

石岩敬点点头,不言而喻。

“那您收徒儿,一定是想传授徒儿盖世神功了,他日行走江湖好除暴安良、行侠仗义。”

石岩敬面带微笑的看着白露,不动声色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蓝皮的书,石岩敬正容亢色道:“你可务必要多加勤学苦练,不要辜负了为师对你的一片心意,这可是一点都不能马虎,若是稍有差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见石岩敬说的如此严肃,这包装又是蓝皮的,有道是蓝皮的书好看的书,自古以来那些武功秘籍无一不是蓝皮的,白露都不免觉得这本一定是绝世神功,神情掩不住的喜悦,伸手就去接。

当他看清这本书的真面目后,才发现石岩敬说的没错,果然是稍有不慎就会死人,这是一本医术《本草纲目》,白露接过医术呆呆的立在原地,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师傅你不是要教徒儿武功啊……”白露委屈巴巴的望着石岩敬道

“女儿家的,习武恐怕不合适,为师把这一身的医术传与你,岂不是更好。”

“不,我不要学医,我要习武。”

“你这孩子,为何如此?”

白露脑子里突然闪过鲁迅先生的一句话,当即活学活用道:“学医救不了大明……”

石敬岩被白露的这句话震惊了,一个女儿家,竟然心中暗藏报国之志,当下就被她所感动了,只是轻轻叹息,有报国之志又如何,她终究是个女儿家啊,还能翻了天不成。

“好吧,若你想习武,以后每天下午都到这里,为师教你便是,只是,这医术也要一并学习。”

拜完了师傅,收好了见面礼,白露将血衣换下便出了土地庙。

…………………………………………………………

…………………………………………………………

俗话说,一仗打出十年和平,打架斗殴自然也是如此。

周、王、钱三位东家,捂着被揍得青紫的脸,垂头丧气。

三人吃痛的咧着嘴:“小公爷,这事怎么不与小人们商量一下…”

徐允爵还未反应,白露一马当先的拍桌子骂娘:“放肆,小公爷办事自有分寸,什么时候需要跟你们商量了,这是你们该说的话吗?”

徐允爵面目可憎的敲着二郎腿,嗑着瓜子,饶有兴致的看着。

三位东家一脸无奈,却是已无退路,莫名其妙上了小公爷这条贼船,还不准半途跳槽。

更惨的是就算半路跳槽也没有别的船愿意接纳他们了,他们已经得罪了整个应天府的机户商会。

眼下只有跟着小公爷一条道走到黑,没有路灯,没有光芒,苦海无涯回头也没岸……

三人对这条黑道并不看好,起码入会的过程并不愉快,有点连拉带拽的意思…

王麻子壮着胆子道:“咱不是这个意思,咱哪敢说小公爷的不是,只是小公爷打算让小人们入伙,还给了小人们二成的利润,这怎么好意思,是不是………”

王麻子不敢把话说明,支支吾吾半天,白露直接抢过话:“哎哟,王东家实在是个厚道人,懂得知恩图报,二八分还嫌太多,怕不好意思啊,那就少分一成的红利好了,免得三位当家的为难,这样好意思了吧?”

这下三人急眼了,急忙站起来:“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咱是说,这二八分是不是太少了,哥几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小公爷是不是跟咱开玩笑……”

白露和颜悦色的笑了笑:“哈哈,这都被三位东家知道了,当然是跟三位东家开玩笑的,这么大的买卖,难道真的只给你们一成红利啊,说两成就两成,三位东家不用担心。”

三位东家自然是不肯自拿两成红利,继续讨价还价着。

“这……恐怕不合适吧,要不四六,哪怕三七也行啊……”

见三人不识抬举,白露鼻孔朝天,重重一哼:“你们仨算是神马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现在这幅模样,若不是小公爷罩着你们,你们仨早被纺织商会那帮混账给打死了,知恩不图报就算了,小公爷带你们发财致富是抬举你们,竟然还大言不惭,跟小公爷讨价还价。”

钱百万一声长叹:“白大爷,小的们哪敢跟小公爷还价啊,只是您说的这啥内衣、妇女之友啥的,真的能赚钱吗,您也知道,钱某和周大东家、王大东家现在得罪了商会的各大东家了,日后只怕会被各大东家的各种打压,若是这……若是这内衣啥的赚不了银子,那小的们可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钱东家,这你就多虑了,你放心,这可是稳赚不陪的买卖,你们仨运气好,小公爷抬举你们,可别给脸不要脸,现在若是其他东家想要加入成为经销商,还得要加盟费,这东西是小公爷独家首创的,每件都有特殊的编码,哪个不长眼的要是没付加盟费就敢仿造的,可别怪小公爷心狠手辣了…”

白露刚说完,徐允爵停下了手中嗑的磕磕作响的瓜子皮,微怒道:“白露,你说什么混账话,小爷什么时候心狠手辣了…”

白露朝着徐允爵尴尬笑笑:“小公爷教训的是,白露说错话了,谁要是招子不放亮点,可就别怪小公爷为民除害了………”

话毕,徐允爵满意的点点头。

看着眼前的三人,白露忽然想起什么,对着三位东家说道:“三位东家,怎么说白某也是为了三位才负伤的,都是自家人了,一人包个红包给白某买点红枣补补血…”

三人面色一黑,纷纷起身告辞,周大成回家收衣服、王麻子回家看火、钱百万他娘喊他回家吃饭……

………………………………………………………

………………………………………………………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白露白天逛逛街看见喜欢的东西就顺走,下午便跑到土地庙打打拳,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规律,这日正午,他来到了东郊外的马场上。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白露双手负背,仰望着眼前的大好河山感叹道。

“先生好厉害!”

一声稚嫩的童声,从白露的后背传来,白露回头一看,是名还在过六一儿童节的小屁孩。

小屁孩站在白露的身后,个头只够到白露腰间,鼻间还挂着鼻涕泡,伴随着他的呼吸时大时小,一脸崇拜的望着他。

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屁孩,老实说,白露很担心小屁孩一个深呼吸把鼻涕泡弄破了。

白露伸手抚摸着小屁孩的小脑袋,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屁孩瞧见白露对他说话,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对于白露的问题竟有几分不好意思,挠了挠小脑袋怯怯的道:“俺爹都叫俺铁蛋。”

白露笑容可掬的捏了捏小屁孩的脸蛋:“哦,铁蛋,是谁告诉你先生很厉害的?”

铁蛋伸出小手指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的一名汉子稚声道:“是俺爹,俺爹说了,先生是好人,学问可大了,以后还要教俺们读书识字。”

白露顺着铁蛋所指的方向看去,铁蛋的父亲正是那日流民里带头的男子。

“你爹说的不错,先生的确是好人,不仅好,还很帅,以后不要叫先生了,叫白帅哥,再叫先生的话就打你屁股。”

铁蛋点头回道:“是先生!”

“啪!”

在铁蛋说完后,一记巴掌落在了铁蛋的屁股上,铁蛋一脸懵逼,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人,下手既然如此之快。

这是白老师给铁蛋上的第一课,给铁蛋树立一个好榜样,要说到做到,绝不能失信于人……

这些日子以来,城郊外的御人坊加工厂已经盖好。

除了御人坊加工厂,还建造了一座马场。

位于应天府城外的东郊,这里早在明初的时候就是养马场,随着时间的变迁,这里早已成为私人的土地田庄,而在今天终于又置办起了养马场。

白露置办这个也是一时兴起,也有着深远的考虑,明后期,许多兵油子为了不打仗,甚至主动把马给饿死。

边境据城而守,即使打了胜仗,由于没有足够的骑兵部队无法乘胜追击,只能看着敌军大摇大摆带着滚滚烟尘来,抢够了又大摇大摆的带着满载而归的战利品离去。

白露正坐在草地上一端的平台上,远远看着前方,前方的平地上绿草油绿,一眼望不到尽头,给人无限辽阔的感觉。

养马场是否能办好白露心里也没底,毕竟上辈子的他只知道吃喝嫖赌,哦不,是吃喝玩乐。

对于养殖业还是畜牧业是一窍不通,充其量就是临时喂养过几只鸡鸭,对于养马别说半桶水了,就是一瓢水他也没有,不过他知道,每个时代都是有专家的,自己不懂可以请懂的人来,经过几天的观察,白露发现铁蛋的父亲梁志远对养马很有一手。

养马这件事只得先从长计议,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养马也是如此。

而御人坊,白露还是很有信心的,除了有各类如同的绸缎娟纱外,御人坊里还会有许多新鲜的成衣出售。

比如现代的内衣裤,就即将出现在造纺局。

比起胸罩这种神器,肚兜只能算是情趣内衣,当然,在古代可以反过来理解。

御人坊的加工厂就置办在马场不远处。

白露拿着连夜设计好的内衣裤图纸走进了成衣铺,他大大方方的在八仙桌上摊开自己的设计。

随着图纸的展开,白露可以感受到现场那种诡异的气氛,成衣铺里的绣娘们看着自己的目光很复杂,但是白露不在乎,作为大明的妇女之友,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再者,造福万千少女少妇可是他上辈子的理想,上辈子出师未捷身先死,这辈子也算是如愿了,尽管造福的方式有些偏差,但总归是如愿了……

图纸上画着的是她们从未见过的东西,两个圆圆的,高高隆起的图案,挂在一根长长的绳子上,绳子两端的尽头有着一对纽扣,还有一个三角形的东西,白露做的很认真仔细,在图纸边还加上了注解。

可以肯定的是白露是个正直的人,没有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有什么蕾丝花纹,镂空之类的设计,而是紧跟潮流的在作品上画了几只肥鸭子,俗称鸳鸯戏水。

此时的大明,虽然金*梅已经问世,风气开放了不少,正值开放的大好潮流,可当绣娘们看到白露这些惊世骇俗的设计后还是羞的满脸通红,毕竟这图纸上的东西设计对她们来说实在太过大胆。

好在白露的态度十分端正,又是她们心目中的大好人,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轻浮之色,在他详细的讲解了这种新款内衣裤的好处价值,绣娘们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一个会议开完,妇女之友白露在绣娘们那娇羞又崇拜的目光下渐行远去。

出了成衣铺,白露往不远处的希望书堂走去,要做到人人有书念,可不能马虎,最起码一开始白露必须亲力亲为。

白露心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将这届的学生带向不归路。

若想为这个汉人统治下的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做点什么,改变诺干年后那丧权辱国的一幕,最好的办法就是培养好这些孩童了,他们可都是白露的希望,他的身份尴尬,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希望学堂自然也建在东郊,毕竟白露将要传授的道理,对这个时代来说是离经叛道的,所以学堂自然越偏僻越好,学堂位于马场的北面,那有一块占地宽广的平地,平地上是刚建好不久的毛坯房,里面摆放着几十张桌椅,白露前脚刚迈入,便听到学生们热情的冲自己打招呼。

“先生好!”

白露没有如同前世里那些老师一样回应一声同学们好,而是径直找到了铁蛋,冲着铁蛋的屁股的略微用力的拍打了一记。

“啪!”回声在空旷的学堂里回荡着。

铁蛋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铁蛋即刻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及时改正了错误,高声喊道:“白帅哥好!”

铁蛋是白老师任命的班长,这班小屁孩虽然不知道班长是个什么玩意,但听铁蛋的描述,就是一个很厉害很大的存在,他们这班小屁孩全部归铁蛋管,眼看铁蛋班长改了口,学堂里的其他小屁孩也纷纷跟着铁蛋喊道:“白帅哥好!”

白露笑了,心中十分欣慰,不错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孺子可教也……

白老师的课没有那般无聊,不会让学生们听的想打瞌睡,除了教孩童们开始识字外,还不时给他们将一些少儿不宜的童话故事,比如,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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