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塞晚走上石阶,发觉这石阶用材也许同于飞虎关前石阶,且不说飞虎关到底何时建成,单说这石阶,何必建起如此高度?敌人确实难于攻上,可己方对敌时运输物资也是殊为不易,有利有弊,但主要看还是弊大于利。
他能看出,古人同样不乏智者,如何看不出,可却为何如此设计,其目的如何?
古人不在前,所想皆枉费。
他即收起心思,缓慢攀登,回头看时,不见支侵陵和小林,心下着急却不忘凭借感知探测,却觉察出三团生命气息,正在支侵陵之旁,来不及救援,只得急声呼喊:“你们两个,快跑!”
那物却被声音惊住,未能少动,倒给支侵陵反应时间,一把推开小林,自己也扑到在地,仰面向上,枪支在手。
雨塞晚也是奔下,到得第一层,眼前一亮,看清身前那物真正是青面獠牙,扁平脸上乃有眼睛闪烁绿光,身上披着破烂衣服,模样骇人,他却沉着抬枪,枪口发光、冒烟后,那物只被射断一臂,鲜血淋漓,叫声奇谲——果真是白日所见。
他正要再来一枪,谁想到那物速度之快人眼难及,目光无法追及,枪口也就没有朝向,子弹自然难以射出、射中。
他正是困顿时候,小林支起身子,动用能力,却让那物动作一顿,雨塞晚枪声一响,支侵陵那边子弹追上,同时击中那物脑袋。
那物却依照惯性前扑两米方才倒下,脑袋爆裂,可谓惨不忍睹。
支侵陵自地上站起,活动筋骨,刚刚他躺在地上开枪,后坐力一起,令得他肩膀、肘痛,不至于影响生活,但对行动却很不利,需要快速恢复。
雨塞晚上来询问:“怎么样?没有大碍吧?”
支侵陵揉着肩膀,说道:“没事。”
小林这时也过来,向雨塞晚道谢:“如果不是您,我这时候已经死了。”
雨塞晚摆手道:“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那家伙是怎么瞒过你们两个到你们身边的。这个问题如果不能搞清楚,我们也没必要走下去了!”
这话实话,因为这样局面里,一个不慎就是全军覆没。
支侵陵开口言道:“我想,这可能和夜晚的环境有关。”
二人皱眉看他,雨塞晚直接是问出来:“你说清楚点。”
支侵陵道:“我们都没有在这些地方过夜的经历,也就不知道这些不祥在夜里到底是怎样的能力,对我们能影响到怎样的程度,也就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底是不是还有眼睛!”
雨塞晚点头道:“也就是说,我们不能确定我们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不能确定‘眼见为实’,不能确定‘耳听为虚’。但是,我i可以确定,我们还是我们自己,也就是说,我们几个并没有被替换。”
支侵陵这时看一眼雨塞晚:“塞晚,连这你也能看出来吗?”
雨塞晚自然点头承认:“没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征,而识别其中的一种特征正是我的能力之一。”
支侵陵回头向小林问道:“小林,你没有什么事吧?我们要快点找到出路!”
小林疑惑不解:“出了城不就是出路吗?”
支侵陵道:“你觉得敌特就没有在外面布置人手防止我们逃离吗?而且根据我们的经验,一个不祥之地一般拥有许多出口,所以说,我们要尽快找到出口,找到小蔡,而后,回家!”
他决口不肯提尸体二字,难道心中依旧有着些期望,期望小蔡并没有死?
雨塞晚放下心头疑惑,一马当先道:“这城楼我们还是要去的,可是,这一次我们就要一起了,刚刚是怕上去的时候我们遭受袭击,现在既然知道它们的伎俩不过是影响我们的视觉,还有什么可怕的!”
其实可怕之处还有许多,但他这样一说,支侵陵和小林也就无话可说,同时心底起来一些信心,似乎光明就在眼前。
城墙不是很高,石阶不是很多,可几人都有些筋疲力尽,速度也快不起来,终于爬上城墙,三人心中却一寒。
原来,立于城墙之下不可见,到得上方方才看到城墙上依着垛口立着许多士兵,手中长枪驻地,去枪尖上挑着许多头颅,而头颅嘴眼发光,想来是其中放置蜡烛等物。
这样情形,由不得人有其他思考,只觉得不寒而栗,腿软者须瘫坐,稍有胆气者业已逃下,唯有支侵陵三人此类,虽说头皮发麻,也是不肯下去。
雨塞晚急忙提醒:“老领导,快看看看下面有没有路!”
支侵陵自去探查,雨塞晚却仍在说着:“万一他们过来就坏了!”
话音方落,就听得一阵轰然巨响,而后那些士兵全面向他们,这时他们可以看清士兵面容,竟都是青面獠牙,登时三人冷汗直冒,小林问道:“拜托,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激动中甚而家乡话也说出来,开始催促支侵陵,雨塞晚反而冷静下来,拉住小林:“不要打扰他,咱们两个用枪打!”
雨塞晚在前,而小林面后,都是抬枪射击,此时耳朵已耳鸣,听不清外界声音,只觉得自己体内所有内脏都在晃荡,仿佛要破体而出,眼前有些模糊,精神略有恍惚。
支侵陵这时发现地道所在,抬头看时,发觉自己三人已然被包围,而雨塞晚身子晃悠,眼见要倒,他连忙上去扶住雨塞晚,并向小林喊道:“小林,快来!”
小林此时却是不再紧张,笑道:“您两位先走吧,我等会儿就来!”
支侵陵破开地道上的石板,把雨塞晚扶入,出来看时,只闻枪声而不见其人,士兵已把他包围,可他身下却是坚硬石板,并无空洞,致使支侵陵无计可施。
而此时又有许多士兵过来,支侵陵一咬牙,终于来到地道,扶起雨塞晚就要走,却忽然听到小林大笑:“领导,局长,记得回去告诉主席,总理,我可是真正的勇士!”
而后,声音再不闻。
眼泪瞬间盈满支侵陵眼眶,而他只能扶着雨塞晚向下。
雨塞晚这时也清醒过来,没有言语,只是嘴里喃喃:“混蛋,混蛋......”
通道看似无穷无尽,却终究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