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漳选择留下,至于为何,他没有说。
这颗星球一日夜(测试时是从前一天日当中时到后一天日当中时)约合26小时37分,按地球的习惯,以日出时为6时,则太阳下山是在21时,白天长为15小时,夜晚长为11小时。
雨漳向来是睡不了那么长时间的,高中时候更是一天只有五个小时睡眠时间,其他时间都用来学习——当然,这是瞒着学校的,因为学校不允许熬夜,于是,躺下可能有一两个小时后,他坐起来。
这是个三个人的房间,没有床铺,只是在地上铺了一层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皮草,三个人就这样睡在上面,据汪三省说,幸而这里可能是接近这颗星球的热带区域,不是很冷,不然他们忍不了太长时间。
他披上自己的外套,推开当作房门的木板,走出房间后又把木板合上,身后传来汪三省的声音:“怎么,来到陌生地方睡不着吗?”
雨漳转过头来,发现篝火还是熊熊散发热量,汪三省蹲在旁边,抬头看着他,他摇摇头,说道:“我可没有睡觉认地方的习惯。只是单纯的睡不着。”
汪三省却对他的这一番说法不满意:“睡不着哪里有单纯的?心里有什么事吗?”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总觉得今天晚上不会太平。”
汪三省嘴角勾起苦涩笑容:“其实,哪一夜都不太平啊......”
又向他招招手:“过来坐会儿,反正也睡不着,我也不妨给你说一下我们到这颗星球后的事情。”
他走过去,坐在汪三省身边,汪三省讲述道:“其实我们刚开始来到这里时候还以为是某一个正在发生战争的国家,直到夜晚降临,看到那三颗卫星,我们明白,我们已经不在地球。应该说我们的心理还是比较强大的,当时没有崩溃,之后就开始拼命求生,直到看到有人死在眼前,我们甚至没能收拾他的尸体,那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有人脱离了队伍,最终我没有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而后,我们剩下的人整顿一番,继续为着生存而奋斗。有一天,那一天......”
雨漳知道故事已经到了精彩段落,谁想到汪三省忽然顿住,他正要询问就听到守夜者吹响了号角,有人在号角结束后呼喊:“敌袭!”
他们二人站起来,汪三省却按住雨漳严肃说道:“你并没有接受过血与火的试炼,所以,为了避免你给我们拖后腿,你就留在这里!明白吗?!”
雨漳沉默着点头,低头静静看着篝火,而汪三省从地上捡起自动步枪,喊道:“兔崽子们,到品尝鲜血的时候了!”
所有人从房间里冲出来,汪三省叫了几个人的名字,而后说道:“今天该你们看家了,把家给我看好!明白吗!”
四面传来极响的几声“明白”,汪三省点点头,举起火把,喊道:“其他人,跟我来,咱们这是出征!”
所有人都笑起来,好像是要冲散心里的恐惧。
他们出发了,一个人走到雨漳身边,递给他一瓶酒说道:“这是这个世界的酒,度数不高。你应该能喝酒吧?”
雨漳接过来:“能喝但不经常喝。”
那人感叹道:“不经常喝好啊......说实话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并不是他们那一支部队里的,甚至我都不能说是正经军人。”
他蹲下来,喝一口酒,继续说道:“我原来是个老兵,人家都说我们是**,其实我也不喜欢欺负那些新兵,只是看他们那样无所谓的样子有点不爽罢了,不过我们也米有太出格,毕竟都是为了保卫国家的,谁也不能看不起谁。只是,中间我是遇到一个人,那家伙对于我们当兵的目的没有一点了解,他当时当兵就是为了不上学......我就特别照顾了他,谁知道他那么怂。一般来说,我们教训新兵,新兵也是知道的,而且很上道。那家伙也够狠,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然后闹到上面去了。然后,我就退伍了。我这是有劣迹的,当时我的上级也知道我是委屈的,于是就安排我去干这一件不是很危险的任务,立个功,也就把劣迹抵消了。”
结局不用他说,能够猜到的。
远处枪声传来,天上吱吱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天地间那样嘈杂。
雨漳喝了口酒,发现这酒确实不浓,没有苦味,有点像是葡萄味果啤,尝起来觉得没什么感觉,他出声打破二人间的沉默:“这酒一点味道也没有。”
那人咧嘴笑道:“你就知足吧!我可是在废墟里找了好几天才找到这么几瓶。”
他收住声音,等听到雨漳说了声“对不起”后,说道:“你明天跟着我行动吧,我会把我会的都交给你,可能不怎么好看,但应该能在这个乱世保住你的性命。”
雨漳看着他,问道:“为什么是我?”
那人喝口酒,看着眼前的火焰,道:“不知道,可能就是看你顺眼吧。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名字,不过,反正是没打算活着回去,随便说个名字也没关系吧......”
他忽然笑起来,不多时收声道:“好了,你就叫我朱真吧。你去看吧,我们这次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活下来的。”
雨漳不明白,看向远处,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
朱真很悲观地说道:“我们这里就是双方的战略缓冲区,换句话说就是必争之地。所以,这里的战争是不会结束的......”
雨漳摇头,回过头来直直看着他,开口说道:“你以为我乐观也好,怎样也好,只是,我想说,事在人为,如果在结局没有降临之前就绝望,我们又为什么活着呢?”
朱真显然是“老油条”,早就对这一套免疫,不过看到雨漳那副无视死生模样,心气就被激起来,笑道:“好啊,看见你就好像看到了我的青春,也罢,我就鼓起些信心,倒要看看最终能成个什么样子!”
周围人见了,也是见怪不怪,看来朱真在这里是个“怪异”代表,就算他再怎样别人也是不以为意的。
他站起来,偷偷在雨漳耳边说道:“他们中间有一个十分有意思的故事,有机会我会跟你说说的,现在嘛,该去接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