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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鱼人

黑暗的海妖洞穴被圣光照明术点亮,圣光无法抵达的洞穴深处就像是一只张开的巨口,准备随时吞噬它面前的一切。

补给站守备官不愿意进入这里面调查个清楚明白,也许能稍微理解一点。

洞穴里湿漉漉的,显示潮水曾在不久前将这里淹没过。

这个洞穴满足了海妖最喜欢的居住环境的所有条件:阴暗、潮湿、冰冷,如同海妖化身为鱼形态时,最喜欢呆的深海一样。

洛瑟玛转过一个布满积水的拐角,涌进洞穴的海风开始吹拂他的身体。骑士的斗篷很快被水汽打湿黏在皮甲上,干燥舒爽的皮肤也变得难受起来。

人类不习惯黏糊糊的潮湿,鱼人不喜欢干巴巴的燥热。

你们为什么要上岸?

你们为什么要来海里猎杀我们的同胞?

洛瑟玛在洞穴里没找着敌人,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情报里鱼人拖拽石匠学徒的痕迹已被海水冲刷干净。

从黑暗洞穴踏出,洛瑟玛的眼睛被耀眼的阳光刺的生痛。

阳光、沙滩、海浪。

暂时一无所获的洛瑟玛将重剑插上一块漂流木,背包挂在重剑上。

除去斗篷,皮甲,头盔。只剩衬衣短裤的洛瑟玛在沙滩上躺了下来,头枕在用沙子堆起的一个小枕头上。

上一次在沙滩上晒太阳是什么时候呢?一时想不起来,只有墨镜下刺眼的阳光变得柔软让人印象深刻。

现实中,一切的一切离洛瑟玛远去。

没有剑,也没有酒。

没有鲜血,也没有荣耀与耻辱。

没有复仇,也没有恩赐与爱情。

洛瑟玛眼前只剩白茫茫的一片,身体被阳光包裹着,驱散海妖洞穴带来的不适感。

一晌无梦。

所有的东西在午后最后一抹阳光消失的时候,回到了洛瑟玛的身上。

面包与清水。

冥想着、等待着。

海洋女神与月之女神交好,大部分海洋生物习惯在夜间活动,鱼人就是其中之一。

鱼人劫掠成性不假,但它们没有吃人的习惯,在这些喜欢叽里咕噜叫的生物眼中,人肉很危险,会生老病死的血肉诅咒蕴含其中。

难道不吃人的鱼人就不会生老病死吗?

素食的精灵不也有一些短命鬼么?

那么自认为高阶的恶魔为什么会吃人呢?

灰狗有三千个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不同种生物总是以为自己的经验是这世上的唯一真理。

洛瑟玛来之前去菲亚城的德鲁伊那里确认过一件事,能在海洋里变身为海豹的智者也无法听懂鱼人的语言。和平交流变成一种无法实现的事情后,洛瑟玛只好拿出磨刀石,打磨他被狼骨磕得稍微有些卷口的重剑。

潮水退去,一座座由漂流木、珊瑚与海藻搭在一起的营地出现在洛瑟玛面前。

一个个气泡从海面浮出,气泡破裂,里面的鱼人落在沙滩上。

鱼人和冒险者小说插画中描绘的一样:大脑袋、大眼睛、大长腿、大长胳膊,驮着背。它们身上没有穿衣服,只有一些贝壳护腕或者项链。这些在洛瑟玛看来长得都一样的鱼人,用只有两根手指的手拿着珊瑚短刃,也有几只拿着绑了大块增幅水晶的法杖。

信奉海洋女神的鱼人也从它们的母亲大人那里获得了使用水系法术的能力。

慷慨的海洋女神对小虾米与深海巨鲨一视同仁。

队伍的末尾,两个稍微小一点的气泡出现,洛瑟玛发现了他此行的目标,两个面容相似的山丘矮人。两个矮人精神稍微有点不振,而且面上有点菜色。

骑士的重剑斩碎鱼人武士手上已经裂痕遍布的贝壳护腕,鱼人战士手中细长的珊瑚剑也在骑士的龙鳞皮甲上留下一道划痕。

洛瑟玛借着后退之力,也来到了两个囚徒面前。重剑落下,气泡应声而裂,两个矮人从气泡里掉了出来。

“找独眼约翰!”

洛瑟玛的手腕有些酸痛,拿着珊瑚细剑的鱼人战士是一个劲敌,它那细长的绿色胳膊中蕴含着洛瑟玛难以想象的巨力。骑士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他只希望能挡住鱼人战士与其他的守卫一段时间,这样的话,或许两个矮人能够得救。

“……”

两个矮人并不需要人来救。在他们狼吞虎咽吃完洛瑟玛第十块面包过程后,骑士也搞清楚了众人当前面临的状况。

一口袋珍珠,为期一周的工作。鱼人给出的丰厚报酬,让两个矮人难以拒绝。

而且鱼人武士的名字也让这个委托变得非接不可,为了矮人王的荣耀!

深海狂剑芬利,矮人探险者协会的尊贵会员,伟大的矮人王卡利尔·石锤亲手册封的爵士。

珍珠分成两份塞进矮人的腰包里,他们的任务也比预想中的要容易。

只要今晚过去,两人就能带着大笔报酬,在菲亚城的酒馆里喝上十天十夜也不用停了。

“海妖洞穴深处有一块他们祖先埋下的神器碎片,他们准备取出的时候发现通道倒塌,把入口堵住了。”

“然后鱼人就请来你们帮他们把通道打开?”

“呜……”洛瑟玛递过水壶,“它们不给饭吃?”

骑士打开了一个装满苦水的口袋。

“生鱼片第一天很好吃。”

“第二天还凑合。”

“第三天勉强下咽。”

“第四天要人亲命了!”

两个矮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诉着苦,洛瑟玛最后剩下的两块面包也进到了他们的肚子里。而洛瑟玛想问一下关于鱼人请来矮人的细节也忘记问了。

“圣骑士……人类……很厉害……”通用语说得不好,但是勉强能交流的鱼人武士指洛瑟玛朝这只队伍的首领,对一个双眼裹着黑布的老鱼人说道。

“能帮上忙……”蒙着双眼的老鱼人知道它应该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海洋女神的预示不是一个好结果。

一口袋珍珠送到洛瑟玛面前,前来找人的洛瑟玛也被鱼人所雇佣,充当这个队伍的临时保镖,保护鱼人能完成这次冒险。

至于洛瑟玛的职责,击退所有来犯的图谋不轨的家伙。

“轰。”堵塞通道的最后一块石板倒下,队伍的后面也传来武器交击的声响。

“呜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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