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人把两口袋珍珠放在洛瑟玛与奥科面前。
两人意识到这是与人为明天就能完成的护送任务提起支付的报酬。
战士奥科在接过珍珠以前，再次进行了一次确认，“报酬？”
“呱叽。”鱼人点头。
远古角斗场里的战斗，奥科出力不少。
一口袋珍珠，战士从里面找到这次出门的意义所在。
骑士面对这笔小小的财富，开始怀疑起自己所走的道路是不是正确的。
财富让人愉悦，但是从愉悦和满足里，骑士没有找到自己誓言中追寻的正义与美德。
战士将珍珠拿着手中问道，“为什么需要护卫呢？”
小鱼人芬利手持珊瑚长剑，杀起那些鲨鱼人来简直就像是砍瓜切菜，找人护送的做法明显让人觉得有点多余。
当然，也许珍珠在小鱼人眼中不如一条罕见的淡水鱼来得有价值，所以想要肆意挥霍一下。
这个理由并非说不过去。
有钱人的世界，很多时候为了一只烤猪犹豫半天的冒险者弄不懂。
战士的疑问鱼人没有解答，可能就算是小鱼人解答了，他也听不懂。
战士问的问题，同样缠在骑士心里，只不过优先级远不如他手臂上的符文印记。
符文印记不再发光，符母口中模糊的话语让洛瑟玛弄不懂。
飞起的鲨鱼脑袋在自己膝盖上啄了那么一口，然后符母就突然出现了。
“地狱迦蟑的晋升……”
“嗯？你说什么？”战士感觉骑士好像在对自己低语。
“嗯，有珍珠拿不是一件坏事。”
遭到雇主对猎杀，这种事情并会发生太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出现过。有些邪恶的生物会通过欺骗的手段在冒险者公会发布任务，这些任务通常报酬丰厚，保证金又足够发布人员下意识地瞎上左眼或者右眼。
然后一个危及委托人性命的陷阱就藏在一张小小的任务纸上。
鱼人袭击战士伙伴的过程，被随行的法师的用影像水晶录制下来。
战士要是不怕麻烦的话，完全可以到冒险公会发布任务处。填上一张投诉表，一张委托书，一份签名……
签完厚厚的一沓性命，领取一份不错的补偿。
是五枚还是八枚金币？应该是八枚吧！
下一个陷阱依然会出现，到时候再来上两枚金币就行了，没有什么是两枚金币无法解决的事情。如果有，再来两枚好了。
拿完报酬的冒险只需要担心在今后所能接受的委托中，可能不会在出现让人舒心的任务出现。
竖立在群山之巅的丹莫罗轮廓在星火月下依稀可见，中间隔着的一片红杉林，升起一片雾气。
狗身感到一股凉意。
天色已晚，鱼人威胁已经解除，大家都觉得没有连夜赶路的必要，灰狗对安营的提议高举狗爪表示赞同。
辛辛苦苦积攒的骨头挥霍一空，灰狗紧了紧身上的皮甲，有点凉，有点没有安全感。
猪獾代替海雕上了小鱼人的烤架，珊瑚匕首在烤得焦黄的猪身上划开几道口子，裂开的口子油脂流出，滴在燃烧的营火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爆响过后香味弥漫在小小的营地里。
洛瑟玛最后一次为慷慨的芬利爵士服务，灰狗吧嗒哒叼走一只切好的猪后腿。
隔绝人类气味的草药没有放置，伤口已经愈合的奥科倒是希望有几只不长眼的猎物送上门来，贡献一点换钱的材料。
营地里有点沉闷，确认奥科已经安全后，他那些心大的伙伴没有一个愿意再回来，继续完成已经变更任务目标的委托，给德鲁伊小妹送行可比同中年战士一起冒险要有趣得多。
更重要的是，化形舞会可不是常对他们开放的节目。
猪骨头舔干净埋好，灰狗轻微呼声响起，守夜的战士用一张熊皮盖住灰狗，世界开始变得安静。
骨剑插在地上，洛瑟玛准备进入冥思。
血红的剑身在战斗结束后一点点地褪去，这会在月光下，剑身已经恢复成之前的苍白色。
骑士队冥思迟迟无法进入状态。最后一丝从鲨鱼人那里偷来的力量也从身体上消失，无影无踪。
“回家！回家！”
灰狗的叫声在耳边回荡，冒险生活对它而言固然有趣，烤雕味道也令狗满意。但庄园里那种一动不动吃吃睡睡耗费时光等死的日子，无时不刻在呼唤着灰狗。也许是那个在水晶荧幕前猝死的人类灵魂在作怪。
洛瑟玛眼中自己的灰狗伙伴一直很快乐，没想过当天下第一狗，也没想过拯救世界，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日子对它而言就很好。偶尔来上一两场有惊无险的冒险，更是为平淡的生活增添许多华彩，这种日子给个神明当也不干！
猪獾的后腿在灰狗肚子里闹腾，一连串咕咕声响起，不远处传来剑刃斩断骨头的脆响。看来战士今晚也能很愉快地度过。
洛瑟玛从怀中拿出已经失去圣光加持的圣契，尝试呼唤了一下神恩术的祈祷，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该休息了。”战士将野狼的尸体放在地上，拿出一把小刀开始剥皮拆骨。
洛瑟玛再一次进入冥想失败。
杂乱的思绪抵不过睡意的侵袭。
耳边传来海潮声，眼前的一切开始摇晃，洛瑟玛走出帐篷。
海浪、沙滩、阳光。
瞎眼老鱼人拿着坐在一根漂流木上，“乌拉哈，你很好。”
“呜哈。”鱼人芬利出现在洛瑟玛旁边，目光投向远处正在玩耍的鱼人宝宝们。
洛瑟玛无法说话，但老鱼人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
”别着急，人类，我会解答你的疑惑。”
洛瑟玛点点头，坐在瞎眼老鱼人对面倒扣的瓦罐，鱼人芬利躺在沙滩上，细长的双腿浸泡在海水里。
“我当然不会说你的语言。潮汐与梦境交汇，我们能短暂听懂懂彼此的话。”
洛瑟玛在心里提出疑问，瞎眼老鱼人用言语解答。
“哦？你想知道地狱迦蟑的晋升仪式？”
“那我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呓语者？不不不，这个太远了。天命者？这个到不错，就是太近了。”
“海妖之殇？就是这个，刚刚好！刚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