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截说,转眼到了五月初七,少林“禅武场”盛大举行。这一日少林寺内外张灯结彩,大雄宝殿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弘泰方丈居中端坐,本院弟子、诸下院和尚两厢分列。诸下院长老精神抖擞,正襟危坐,身后各侍立随行弟子若干,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想一展身手,借此扬名立万。
灵玉立在空明和尚身旁,聚精会神朝里观瞧,亦欲一睹高手对决之风采。
弘泰方丈环顾左右,痰嗽一声,又高唱佛号道:“阿弥陀佛!诸位,我少林寺乃佛教禅宗祖庭,少林武功以禅入武、禅武合一,在武林中享有盛誉。
今日这场禅武盛会,只为以武论道,大众一同切磋技艺,习武修禅,取长补短,协同精进,以图少林武功之弘扬广大!”
水峪寺方天长老性情直率,说话不爱拐弯抹角,率先开口道:“方丈,直说了吧,今儿个如何个比法?”弘泰瞧了一眼集贤,只说道:“集贤,你与诸家长老说说!”
集贤快步来到场中,双手合十与群僧施礼,而后高声宣道:“诸位高僧!诸位长老!弟子集贤呐,今日斗胆来宣布比武的规矩。
我以为,今日之切磋论道不妨这般行事,请诸家各派高手,然后摇签捉对比试,每有胜出者再行战过,最后取胜者即为‘少林第一’,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空相寺衍无虚长老年龄最长,颇有资历,只听他开口道:“集贤之提议不错!但今有十家下院,一家本院,出了个单蹦儿,该如何捉对?”
听衍无虚一说,集贤恍然大悟道:“啊呀!师伯倒是提醒了小僧,但不知依师伯之见,该当如何论断?”
衍无虚笑道:“即是如此,何不请本院派出两名人选参战,如此岂不解了!”集贤点头称善,回头请示弘泰道:“师父意下如何?”
弘泰微微点头,说道:“也好!本院就派两名弟子。”集贤回身高声宣道:“请诸家准备人手!”
十家下院闻声而动,超化寺派的是风动和尚,慈云寺派的是玄德和尚,空相寺派的是孤度和尚,洞林寺派了武僧孝彦,盘山少林寺派是净池和尚。
除此之外,水峪寺的方天长老、普照寺的峰凌空大师、显圣寺的空空罗汉、观音寺的妙音女大师以及岭南少林寺的大智和尚亲自出战。
且说本院这边,弘泰指了集贤、智浩二僧道:“本寺武僧中,属你二人武功最佳,且由你俩出战吧!”集贤躬身道:“方丈,智浩的武功尚欠火候,派他出场怕是难以服众。”
弘泰反问道:“还有比他合适的人选吗?”集贤道:“方丈,空明师叔师承北侠石云天,武功高深莫测,不如请空明师叔出战?”
一旁的空明和尚听得真切,急忙摆手道:“集贤,贫僧今日只想一睹诸位之风采,并无抛头露面之意,还是叫智浩出战吧!”
集贤见空明推辞,紧走两步奔到空明身前,笑说道:“师叔莫要推辞,弟子斗胆请师叔出战。”说话间,伸右手去拉空明胳膊。
空明和尚本以为集贤伸手来拉是邀自己上场,可当集贤右手扣住自己左臂的刹那,他突然感到一股力道直透筋骨!
书中暗表,集贤这一抓可了不得,明面上是为邀请,实则已暗含了少林“大力金刚指”的功力。
空明和尚心头一紧,暗道不好,一较丹田一力混元气,气聚丹田而惯于左臂。再瞧空明左臂,登时粗了三圈儿,坚如纯钢混铁,瞬时将集贤指力化为乌有!
集贤亦是一愣,只觉空明的胳膊坚如磐石,竟扣之不动!心下暗道:“这小子还真有些能耐,我今儿个若一撒手,岂不认了输?不行!说什么也得将你拉过来。”
想到此,集贤又加力向怀里拉拽,空明则用力抵住集贤,丝毫不为所动,二人一时僵在一处,谁也动弹不得。
二僧表面和气暗中斗力,一般人不留意瞧不出异样,只以为二人互相谦让。可弘泰方丈明察秋毫,瞧得真切,见此情景老方丈只呼道:“空明,你就出来露几手,好让大家见识见识玄天门的武功。”
听弘泰发话,空明不得不从,只得硬着头皮上场。
诸家定好人选,戒律院执事慈心和尚主持摇签仪式,将十二人名签放入暗盒,摇了几摇,晃了几晃,探手随意抽出两只,依签高声宣道:“第一阵,水峪寺方天长老对超化寺风动和尚。”
话音甫落,只听场下群僧一阵交头接耳,有的说:“不用比了,这场定是方天长老胜了!”有的道:“那倒未必,风动和尚的五虎擒羊棍功力不俗,亦有取胜之机!”有的招呼道:“都别说了,他们上场了!”
一时又鸦雀无声,个个睁大了双眼,屏气凝神往场上观瞧。
且说场上,方天长老、风动和尚互道佛号,各退后十步。风动一晃手中大棍,高声道:“方天师叔,小僧讨教了!”
方天抖了抖手中伏虎疯魔杖,大笑道:“风动,切莫手下留情!”二僧互搭了个“请”字,各挥重械闯上前,展开一番较量。
风动手中大铁棍重四十九斤,舞动开来呼呼挂风,使的是三十六路“五虎擒羊”棍法。只见他运用挑、劈、挂、扫、绞诸多技法,将一条大棍使得神出鬼没,一扫一劈全身着力,快速勇猛,气势磅礴!
方天不敢怠慢,疾使出四十八路“伏虎降魔”杖法,接架相还。老和尚一边打,一边暗挑大指,赞道:“罢了!这小僧步法扎实,棍法犀利,定是下了一番苦功!如此瞧来,少林寺真是后继有人啊!甚好!甚好!”
待风动和尚将“五虎擒羊”棍法悉数使尽,方天暗道:“行了!就到这儿吧,耗费太多体力,待会儿可就没力气打下一个了!”打定主意,加力挥动疯魔杖,猛攻风动破绽。
那伏虎降魔杖十分大器,一根大杖重达八十八斤,舞动开来势大力沉,一时使得风动步步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
二僧打到四十余合,风动和尚脚尖点地跃出阵外,将手中大棍挎在臂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叔武功高强,小僧认输了!”
方天收杖在手,哈哈大笑道:“风动,回去好生苦练,将来大有前途!”风动口中称谢,又向方天讨教一二棍法之技艺,二僧各回本位。
慈心高声宣道:“第一阵获胜者,方天长老!”场下鼓掌欢呼,方天欠身摆手,众人恢复平静,又将目光拢向慈心。
只见慈心探手又抽出两只竹签,依签朗声道:“第二阵双方,盘山少林寺净池,少林寺本院集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