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暗表,那俩黑影正是张小宝、鲁云霄。这俩小子从灵玉窗子底下逃走后,踅摸了个凉亭歇脚,二人互相瞅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笑罢多时,张小宝又忽地蹲在地上,竟抱着脑袋发起愁来!瞧张小宝情绪忽变,鲁云霄有点儿懵了,急问道:“宝哥,你怎么了?干什么突然间闷闷不乐起来了?”张小宝叹道:“师弟,我……我有点儿担……担心!你……你说万一灵玉找傅……傅师伯告状,咱……咱们可怎么办呢?”
一听这话,鲁云霄也傻了眼,只咂嘴道:“啊呀呀,可不是吗!咱们光顾着一时痛快了,咋就忘了这个茬儿!万一他真找傅师伯告状,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张小宝摇头道:“可……可不是吗!到……到时准得挨一顿胖……胖揍!”说到这儿,二小子齐齐蹲到地上,方才还手舞足蹈眉开眼笑,现在却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蔫儿了!
张鲁二子正在发愁之时,忽觉身后有人拿手指头弹他们脑瓜崩——“砰!”“砰!”一人一下,那指力不小,疼得二人一咧嘴!
张小宝只以为是徐天娇、燕仙童所为,只苦声道:“诶呀!我......我说你俩咋还不回......回家?还……还玩儿?”可转过身一瞧,眼前却空无一人!
鲁云霄摸着后脑勺儿,满腹狐疑道:“宝哥,我觉得好像不是她俩干的,她俩手上可没这么大的劲儿!再说她们也跑得没那么快啊!”张小宝脑袋不空,霎时惊出一身冷汗,惊声道:“莫……莫非有鬼?”
听张小宝一说,鲁云霄好似想起什么,急忙道:“宝哥,你不说我倒忘了,有一天晚上,我半夜出来撒尿,远远的见外面有一黑一白两个鬼,披头散发的,可吓死我了!”
张小宝小眼睛瞪得提溜圆儿,惊问道:“是……是吗?那……那鬼长啥模样?”鲁云霄咧嘴道:“当时我吓得都尿了裤子了,哪还敢细瞧啊!我说宝哥啊,咱还是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张小宝点头称妙,俩小子撒脚如飞,各自跑了!
张鲁二子将将离去,自凉亭顶儿上飘下一人,原来正是灵玉!
灵玉摇了摇头,只自言自语道:“就你们这点儿道行,还想算计我?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这世上哪来的鬼?要说有,那也是像你们这样的胆小鬼!”想到此,灵玉不禁哑然失笑......
翻回头再说傅承山,回到听雨阁心绪不宁,孤坐灯下,眼前尽是石瑶珺的身影,那一颦一笑萦绕心头,那一言一语回荡脑海,总是挥之不去......如此一夜无眠。
天将欲亮时,傅承山忽然记起今早师父要下山,急忙起身出门,快步赶奔掌门室。及至室前,只见室内灯火闪烁,一只身影映在窗楹。傅承山暗自庆幸,幸好来得及时,师父还未动身!
此时只听室内人道:“是承山吧?进来吧!”正是石云天召唤。傅承山快步进入室内,放眼一瞧,只见石云天正伏在案前,面前铺着一沓宣纸,北侠手提狼毫墨笔,正在勾勾画画。傅承山躬身一礼,说道:“弟子前来为师父送行。”
石云天轻“嗯”了一声,又继续勾勒图画。傅承山离那案几不远,大半瞧得真切,只见纸上画的是一副阵图,八个圆圈儿错落纵横,又勾勒出数十个箭头交织穿插,不知何意。傅承山颇觉疑惑,却不敢再出言惊扰,只于一旁静候着。
石云天画完最后一笔,满意地点点头,将毛笔撂在一旁,这方开口道:“承山,你来得正好!师父这儿有一套阵法,我钻研了数载,今日终于大功告成,现在就把他交给你。”说罢,将桌上一沓图纸拾起,递给傅承山。
傅承山快步接过阵图,又展开细瞧,只见共有八张图纸,每张纸画着八幅图,一共八八六十四幅,皆以圈、点、线等符号描绘,含义隐晦。看罢多时仍是不解其意,只问石云天道:“师父,此阵法甚是玄妙,不知如何运用?”
石云天释道:“图上的圈、点便代指人,圈是虚位,点是实位,按乾坤八卦方位排列,箭头既是换位次序及方向,你择徐乾、燕拂、张宝、鲁桥、范泰、袁杰、霍鹰七人与你照此阵法演练,可保门户不失。”
傅承山恍然大悟,此时方悟得那画中真意,又问道:“这阵法可有名字?”石云天刚目微曲,思索片刻,说道:“可称之为八仙剑阵!”傅承山道:“哦,真是阵如其名!请师父放心,弟子一定用心习练!”
石云天点了点头,又说道:“承山,还有一件事你要知道,过段时间会有一个叫耶律弱柔的契丹公主来我门下,你便收她为徒。”傅承山愣道:“契丹公主?”石云天道:“哦,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契丹公主是契丹可汗耶律隆绪之幼女,她自幼丧母身体羸弱,萧太后欲使其到空明山习武,以强身健体,念及萧太后与我有恩,我便答应了她。”
傅承山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是这样!请师父放心,弟子一定尽力教她。”石云天点了点头,又嘱咐道:“喏,你要记住,不管契丹国对宋国如何,那是国与国之间的事,与契丹公主无关,你要对她一视同仁并告诫其他门人,切不可有所歧视!”
傅承山忙道:“弟子并非迂腐之人,孰是孰非还是分得清的!只不过照师父方才所说,那契丹公主身子柔弱,根基浅薄,弟子纵使悉心传授,也未必能有大的成就。”石云天道:“你自管尽力教她便是了!你可吩咐药草堂为公主配制汤药,调养身体。我这里还有一瓶‘千金丹’,每月给她吃一颗,不可忘记!”
北侠说着,只从怀里掏出一只青花瓷瓶,递给傅承山。傅承山探手接过药瓶,说道:“弟子记下了!”石云天点了点头,起身提剑出门,傅承山送出门外。此时徐乾、燕拂、鲁桥、张宝等一众弟子皆前来送行。石云天朝众弟子一挥手,而后疾行而去,不一时消失在晨曦之中......
另说灵玉今日早早的起来,院外恰好有井,打了点儿水洗漱罢,背起空明留下的长剑,悄无声息奔出玄天宫西门。沿着眼前一条石阶蜿蜒而行,不多时见前处一座巨峰下,赫然现出四四方方一块石坪。灵玉知道,眼前石坪应就是孔雀台了。
对于孔雀台,灵玉想象中那仅是一块天然石坪而已,在嵩山那样的石台随处可见,没什么稀奇之处。可如今亲身登临其上,方晓得孔雀台之绝妙,此台非但平坦宽阔无比,而且环山傍水,环境十分优雅别致。眼下虽是隆冬季节,但置身其上,却不觉有丝毫寒意。
非但孔雀台如此,因有凤玺峰庇护,整座玄天宫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四季风景秀丽,气候温暖怡人。难怪萧太后心仪空明山,执意要把孙女送到这儿来了。
正当灵玉环顾欣赏之际,忽听身后有人呼道:“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