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被窝里磨蹭了半天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唤来流溪和流水来为秋火尘洗漱更衣。
“穆儿,明日便要回门了,你还有何不知晓的事情就问流溪流水,她们二人是随着你从娘家来的,懂的不比你少。”
第一个艰巨的考验到了,明日若是回门,家中的姊妹们与爹娘必然要见的,爹娘看着自己长大,姊妹们与自己朝夕相处多年,虽然对外宣称是失忆,可若是有一处露出破绽,定是要遭殃。
“好。”真是让人头疼。
秋火尘坐在铜镜前呆呆地望着镜子中自己身后这个面容俊朗的男人,今日倒是一本正经了起来,昨日还是一副“登徒浪子”的嘴脸呢,不过他哪副嘴脸都是那样完美无瑕......
一番整理之后,秋火尘和赵伯琮缓步走向院外,赵伯琮准备带秋火尘去和德堂选几套首饰明日回门时好用得上,但刚到院外就被赵伯琮院里的洗漱丫鬟给拦住了。
她向赵伯琮行了礼,紧张道:“纯悦见过郡王、郡王妃,郡王书房内不知为何出现了一张古怪的画纸,还请郡王快些去查看......”
赵伯琮听此,并未多想,揉了揉秋火尘的肩说道:“穆儿先去和德堂罢,有什么想吃的想买的尽管要,但要小心些才是,待本王去看一看,很快就去和穆儿汇合,可好?”
秋火尘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问道:“可为什么一个洗漱丫鬟.......”秋火尘的话还未说完,赵伯琮已经跟着那洗漱丫鬟走远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空空的。
“夫人,我们走吧。”流溪拉了拉秋火尘的袖摆,秋火尘才将目光从赵伯琮远去的方向收回来,郡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流溪和流水像是看懂了什么似的互相对视一眼,偷偷地笑着,看来夫人这是因为郡王没有陪她一起出门而感伤呢!女人啊,果然是多情似水。二人在秋火尘背后用眼神悄悄地交流着,并且认同地向对方点了点头。
突然一道凌厉的目光向二人射来:“流溪流水,你们又在背着我偷偷的讨论什么?”
“我们没有啊夫人,只是觉得有人看起来孤零零的。”
秋火尘立马就听懂了她们二人这话里的意思,撸起一只袖子对着二人的嘴巴弹了一个脑崩儿,流溪流水吃痛地捂着嘴巴,委屈巴巴地跟在秋火尘的身后。
本夫人有何孤单的?
秋火尘悠闲地在街上逛着,虽然不是头一回来到建康城,但上一次也是为了逃命四处乱窜而已,根本不识路,更别说找到和德堂了,不过这次带了两个丫鬟出来,至少她们还是识些路的。
流溪这时又开口了:“流水,我觉得夫人这幅悠闲的样子都是假象,夫人不是失忆了么?她定是不知和德堂在哪,然后带着我们乱走。”
流水用手帕捂着嘴,差点就又笑出来了,但只要一想夫人刚才弹的力道,就憋着不敢笑。
秋火尘其实听到了流溪的话,但回头就看到了流水忍俊不禁的样子,好啊,又在说悄悄话了!
“我觉得夫人一会儿还要跟我们问路呢。”流溪背对着秋火尘,并不知道秋火尘已经发现她在说悄悄话了,而流水则是一脸惊恐别过了脸不敢看。
“流溪啊,你这小嘴儿真像是抹了蜜一样,本夫人恨不得咬下来呢。”
流溪正要解释什么,被秋火尘一把抓了过来,流溪被赶到前面,秋火尘咬牙切齿道:“去和德堂。”
流水在秋火尘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不一会流水突然凑近了秋火尘:“夫人,明日回门时一定要注意言行举止,夫人以前在郭府时有几个姊妹待夫人如仇人,所以到时一定不要大意了被小人钻了空子让人家笑话了,一定要拿出来咸宁郡夫人的气势,夫人可是郡王妃。”
原来在郭府时郭成穆也有几个不合的姊妹,那这就更应该小心了。
“流水可知都是哪几位姊妹?”
流水想了想,一共有三位,一位是二姐姐郭流烟,一位是五妹妹郭姒褒,还有一位是姑妈的女儿玉茹年。
她们三人更是非常合得来,尤其是在如何让四妹妹郭成穆难堪这些事情上十分上心,更甚的是总是有二哥郭怀现为她们三人打掩护,从小就没少背地里欺负郭成穆。
不过要论起嫡庶来看,大姐郭盛华和四妹妹郭成穆、二哥郭怀现才能算是嫡系,只不过郭成穆从小软弱了些。
好在有爷爷和爹爹的庇护,郭成穆才得以健健康康的长这么大。
“所以夫人回去了要当心才是。”
“嗯,我会注意的。”
走到一处店家门前,主仆三人停了下来,上下扫视了几眼和德堂的装潢,还真是豪华,而且门前坐了两尊狮子像。
秋火尘正要往里走,却被门口的两个提刀汉子给拦住了,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将手一伸说道:“还请姑娘将腰牌拿来腰牌给我看一眼。”
“没有腰牌可是不能进?”
刚才伸手的汉子点了点头,只见他的情绪还没有任何变化,旁边那位汉子却先不耐烦的张口了:“没有腰牌赶紧滚,别在这妨碍店家的生意!”
秋火尘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扭头问道:“流溪流水,你们可有带腰牌?”
流溪流水难为情地摇了摇头,她们居然把这事给忘了,今早郡王给了夫人一块腰牌,只是当时郡王的意思是要带夫人一起出来,便没有拿。
流水羞愧地低下了头,小脸憋得通红。
“算了,我们现在这里等一下郡王吧。”
这时一位背着书筐的书生路过此地,见到三位姑娘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一眼便认出了这其中的一位姑娘。
书生走到秋火尘的面前对着秋火尘行了个礼。
“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上一次在满楼春的门口小生无意间冲撞了姑娘,姑娘可有受伤?”
秋火尘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刚从满楼春出来走了不远时的情景,貌似是她一下将书生弹开了老远吧……
这人真古怪,没有埋怨秋火尘将他撞伤,反而还主动道歉。
“我倒是无碍,只是你没事就好,这些银两赔给你。”秋火尘说着从流溪手中的荷包里取出了一些银两递给书生。
书生没有接,向后退了一步又对着秋火尘行了个礼:“姑娘,小生只是道个歉,未曾想收姑娘一分一毫,既然小生已经道过谦了,就先行一步了。”
和德堂门前的那个汉子又开口了:“你们四个能不能别在我们和德堂的门前碍事了?尤其是那个蓝布衣还背个筐子的,看起来像乞丐的那个,快走快走!”
书生边向后退边连连道歉:“实在是抱歉,是小生扰了店家的清净,那么二位,就此别过吧。”书生转头边继续朝着刚开始的方向远去了。
书生走了之后,有一位红衣女子循着书生来时的路焦急的寻了过去,秋火尘总觉得这个姑娘是因为看到了她的目光才跑走的,不过秋火尘并未多想。
秋火尘三人依然站在原地等待着,可门口这位糙汉子就不乐意了,握着未出鞘的剑的剑柄对着秋火尘胡乱挥舞着。
“快滚!你们三个还待在这里作甚!”
秋火尘并未理睬,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焦急的身影,似乎是看到了秋火尘三人,急匆匆便跑了过来。
“穆儿,让你久等了。”原来是普安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