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石涯道
远处,三乘马如三道流星,朝着大都方向狂奔而来。
马上所乘三人,自左而右,一人身着白衣,头戴逍遥巾,手持折扇,一副书生模样;中间那人是个大汉,虎背熊腰,身着褐色武道服,神色凶狠;最右边是个黑衣剑客,一对剑眉飞舞,腰间悬挂一柄三尺宝剑,乌黑的皮鞘上刻了两个圆孔,圆孔穿插着一对玲珑玉佩。
这三人似乎相识,因为他们是一道而来;这三人又似乎不认识,因为这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守城的官兵们正在紧密的排查着,这里是君商王朝的首都,也是十六朝的古都,曾经是多少不要命的刺客行凶杀人的地方。
君商桀的命还是很值钱的,为了让这条值钱的命活的更长些,首辅张江凌可没少下功夫。
三乘马并驾齐驱来到城门口时,很自然的被守城官兵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官兵问道。
“进城参加皇会的。”白衣书生道。
“名字需登录在册,你们三个分别说说吧。”另一个官兵以准备好了纸笔,将软毫在口中舔了舔,摊开纸张放在另一官兵的后背,开始写了起来。
这三个人,白衣书生名叫‘叶仲’,柳州人;虎背熊腰大汉名叫‘托尔图’,是个西域刀客,最后那剑客叫‘黑子’,濠州钟离人。
这三人一路驰骋,来到京都,正为了皇会比武的事。
当听说黑子本是濠州人,官兵不禁疑惑“濠州专门设了场地,你怎么没在濠州入幕,偏要大老远的跑来京州?”
黑子憨憨一笑,摸了摸头道“没上过京城,趁着机会就想来看看。”
官兵上下打量一番这剑客模样的大汉,不在多问。写了名册后,便放行,让三人进了城。
临行前,三人朝城门口看了眼,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很奇怪的笑。
有多奇怪呢?
若你见到他们脸上挂着的笑容,也一定会毛骨悚然,浑身的不自在。
排朝很严密,这是张江凌下的死命令,可不能出什么乱子,一些官兵心中激动,一来是对未知刺客的警惕,二来便是想等排查完了,可以去附近旁的那明月楼喝上一壶酒。
酒当然要最好的,明月楼的酒自然是不二之选。
因而有这样的念想,他们排查的时候更加严密用心,不时的还要喝厉几声。
但今日进城者中实在有些得罪不起的人。
得罪不起的,自然不是寻常人。
只见一什长手持长矛,在城门口来回踱步,见一官兵拦道劫住一高篷马车。
这马车可真气派!
长度约有五六米,宽度更能将整个城门都堵塞,单单一架马车,以容不得其他行人从缝隙间穿过,这马车前后共十六人,联合抬轿,期间一个身着颇华丽的老头,似是个管家模样,吆五喝六,不断呼喊着口号。
即便如此,这马车还是被官兵拦住了,也不知该说这官兵尽职,还是说他不识好歹。
如此气派的车架,一看便知车主来历非凡。
官兵拦住了气派马车,那华服管家上前说理,给官兵塞了一个大黄子,官兵从未见过如此重的金子,放在手中,他都险险掌握不住。
这不!半天里两眼放光,如似看到了天下最宝贵的东西。
其实,官兵能有这样的神情,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贵重的大黄子。
“我们现在可以过去了吗?”管家微笑看着他。
官兵立刻眉开眼笑,忙收起大黄子,退在一旁“快走快走!”
管家冷然看了他一眼,继续呦呵家丁扛着轿子,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官兵见这路人马走远了,翻开大黄子看它底座,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摩耶真主’。
这官兵一愣,两眼发直,双手都在颤抖,腿也在打着哆嗦,手中的大黄子掉在地上,他都半晌未觉,显是吓得不清。
这官兵小道消息还算灵通,虽是道听途说不假,却也有三分准确“西域弥罗教近些年在中原名声大噪,据说可以与当今江南明教分庭抗礼,唯一不同的是,明教反抗朝廷,而弥罗教则是归顺了君商桀。”
这样一个庞大组织,君商桀都不敢轻易招惹。
而刚才轿中人……
官兵不禁唏嘘,那么大的排场,会是普通教众干的出来的?
那叫什么摩耶真主的,虽不是弥罗教教主,地位也一定不低。
但……
弥罗教来京州做什么……
皇会比武?
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弥罗教众遍布天下,到处都有其爪牙,会在意区区的朝廷俸禄?
况且,弥罗教本身也与朝廷有联系,这样就更加说不过去。
城外依然有很多进城的人。
与此同时。
濠州
远处林中尘土飞扬,近些时,只见一黑一白两骑并辔绝尘而来。
马上乘者一男一女,男的约摸二十五六岁,身着青袍,头戴高冠,腰间悬挂一柄宝剑,在他所乘的黑马颈上系着一只金铃铛,那铃铛在金乌照射下闪闪发光,黑马速度极快,飞也似的狂奔,震得铃铛‘叮铃铃’的连响;女子约摸二十一二岁,身着粉袍,白马一侧挂着一对鸳鸯刀,那白马神骏非凡,奔跑起来,犹如闪电,速度飞快,同样的,马颈上系着一只银铃铛,这银铃铛在阳光照射下发出银色光芒,随着白马狂奔,不断震动‘叮铃铃’不绝于耳。
这二人都是同样的速度,并肩而行,他们所乘的二骑即便跑起来,也紧紧挨着,这二人不时回头相视一笑,甜蜜之情溢于言表,看来是一对侠侣。
这二人很快来到城门前,不出意料,再一次被官兵拦了下来。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