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承平十七年,胤文帝驾崩,太子李澍登基,改年号为启元,成为了大胤王朝的第三任皇帝-胤庆帝。
庆帝登基时年二十七岁,已有四位皇子,皇长子为皇后所生嫡子,或许是身份过于尊贵且恩宠过圣,两岁时不幸逝世。皇后悲痛万分,长病不起,太医告知皇帝皇后恐怕再无生育能力。帝悲痛,但与皇后结发夫妻感情甚笃,将朝中关于另立皇后的言官统统惩治,至此也无人再敢多言。
二皇子李辰旸时年七岁,和六岁的三皇子李辰晖都到了读书的年龄。四皇子李辰昭时年四岁,因为年纪尚轻,还由宫人们照看着满宫中玩耍。
这日晨间,天才刚朦朦亮,宿在纯昭仪宫中的庆帝被宫人小心翼翼而又急切地叫醒。
“陛下陛下,贤妃娘娘,要生了!”
皇帝匆匆起身,由宫人和纯昭仪帮着穿戴整齐,李澍看了纯昭仪一眼。昭仪莞尔一笑,帮皇帝整了整衣领:“陛下快去吧,等贤妃姐姐孩子出世,昭儿便有了个弟弟或妹妹呢。”
李澍握住纯昭仪的手:“朕知道了。”正准备出门,又有一个宫女跌跌撞撞跑过来:“陛下,淑妃娘娘即将临盆!”
小宫女话音刚落,庆帝和昭仪都愣在了原地。很快,皇帝便做出了决断:“去淑妃宫中。”纯昭仪站在原地,看着李澍和宫人急切离开的背影,招来宫女披上披风,低头笑了笑:“这些年来,陛下到底,还是最喜欢淑妃的。”
庆帝来到淑妃宫中,看着宫人忙忙碌碌,抓住一个宫女便问:“淑妃现在怎么样了?”宫女听着皇帝焦急的语气,慌张地行了个礼:“回陛下,娘娘,娘娘似乎不太顺利。”
李澍大怒,下令将宫中太医全掉来淑妃处,大监连忙提醒贤妃此刻也在生产。李澍握了握拳头,原地踱了两步。
似乎过去了很久,这期间一直有贤妃宫中的婢女战战兢兢地来请皇帝,李澍紧皱眉头,却始终没有去。
“陛下陛下,恭喜陛下,贤妃娘娘生下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李澍龙颜大悦:“贤妃辛苦,告诉她朕过会便去看她。”
淑妃宫中还没有动静,李澍甚是担心,贤妃已无碍,淑妃却不知道如何,如今倒是无需纠结,只一心守在淑妃宫中便好。
皇帝正焦灼地想着,淑妃贴身婢女跑出来,端端正正行了个礼:“恭喜陛下,恭喜淑妃娘娘,娘娘生下一个小皇子。”
皇帝大喜,匆忙跟着宫女前去,还未进到殿内,便听见了小皇子的啼哭声。产婆抱过来,给皇上道了喜。李澍看着小小的婴儿,晨间阳光正好,落在小皇子的小脸上,淡淡的金色,皇帝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戳他的小脸,小皇子睁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父皇。
“朕的六皇子,赐名曜,李辰曜。”
宫人们大惊,随后大监第一个反应过来,带着众人齐声祝贺。皇帝看过小皇子后,进屋看了看淑妃,淑妃精神有些不好,但是见到皇帝还是很开心。
而贤妃宫中,喜气少了很多,贤妃娘娘眼角含着泪,一双美目中满是怨言。论才貌家世,她自问不输淑妃,可是为何,陛下要这样待她。
满宫的赏赐在她眼中素然无味,正伤心着,听到外面有公公略尖的声音:“皇上驾到。”贤妃匆忙整理了一下颜容,奶娘抱来五皇子,齐齐面圣。
庆帝一日喜得二子,五皇子名字由皇帝在礼部呈上的名单中选出“暄”字,李辰暄,六皇子赐名李辰曜。大赦天下。
庆帝的喜悦满宫上下均可察觉,两位皇子母妃和名字的待遇,却让后宫之中暗潮汹涌。
时光匆匆,五皇子和六皇子到了读书的年龄时,庆帝便为两位皇子请来太师太傅。小小的李辰暄和李辰曜一脸正经地给各自的师傅行礼。
负责教导六皇子李辰曜的,是两朝重臣沈太师和年轻的叶太傅。沈太师的儿子是当朝的定远将军,沈氏一族也可谓是满门荣耀。而叶太傅,年纪比庆帝还要轻,但武功在大胤却是名满天下。
沈太师对于自己的学生,可以说是非常满意,常常在下学后,回到沈府中对六皇子赞不绝口。沈将军每每听到,总觉得头疼,后来太师每当夸赞李辰曜时,将军总是让其长子沈青松去听,美其名曰要儿子向六皇子学习。沈青松渐渐长大后,也觉得爷爷有些啰嗦,便带着小他三岁的小妹沈清月一起去接受教育。
沈青松比李辰曜虚长两岁,起初庆帝想让沈青松进宫做六皇子的伴读,沈家婉拒了皇帝好意,一来怕隆宠过圣,二来太师似乎还有自己的思量。
启元九年,七皇子李辰曦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叶太傅也成为了七皇子的老师。
启元十年,二皇子李辰旸娶妃,并被封为魏王。当年,淑妃病重,宫中流言纷纷,淑妃见了沈太师,当天沈太师将六皇子带去沈府玩耍。
李辰曜虽然装作老成的样子,但是第一次出宫去老师家玩,眼中是满满的兴奋。沈府众人恭恭敬敬地迎接了六皇子。
晚饭时分,李辰曜带着一个随从自己在沈府中闲逛。逛到花园里,听到一阵琴音,只是这琴音跟宫中听的无法相提并论,生涩了许多。。
李辰曜歪着脑袋看了一会,清清嗓子走上前。正在练琴的沈清月看见有人来,忙停下来,低着头想跑。
“站住,你是谁,怎么这个时分在这儿抚琴?”李辰曜好奇中还带了一丝皇家的威严。
沈清月猜到李辰曜的身份,午时母亲有告诉她今日六皇子会来家里。她低着头,眼里噙着泪水,有些害怕又有些害羞,竟忘了这是自己家中。
“我,师傅今日教的谱子,还没有练会,所以…”话没有说完,沈清月绞着衣角,很是害怕。
李辰曜看出了她的窘迫,拉了拉她拽着衣角的手,笑笑说:“你是沈家的小姐吧,我方才是听着琴声过来的。虽然你现在琴技尚有些生疏,不过如此勤加练习,以后肯定是非常厉害的。”
沈清月有些意外,抬头看了看他。李辰曜看到她的大眼睛看向自己,又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沈清月刹那之间有些呆住,盯着李辰曜看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脸上飞起两团红云,赶忙低下了头。
“何人欺负小妹?”一声凌厉的声响,李辰曜转头,看见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青衫少年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李辰曜刚想开口,沈青松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抬手推了他一把。
李辰曜的随从大惊,忙上前替他拍了拍衣裳,怒视沈青松:“大胆,竟敢对六皇子如此放肆!”
沈家两兄妹的脸瞬间白了一白,特别是沈青松,支支吾吾地话都说不好,乱七八糟给李辰曜赔了个罪,飞也是地逃走了。
李辰曜转身也想离开,却感到衣角被人轻轻拽着,回身。沈清月忙松开手,小小的人儿学着大人行了礼:“哥哥刚才鲁莽,还请六皇子莫要生气,莫要惩罚他了。”
李辰曜看着红着脸道歉的沈清月,觉得好玩,便哈哈大笑起来:“无妨,沈公子也是护妹心切,我并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说着低头凑近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清月。”
启元十一年,庆帝改年号为元鼎,是为元鼎元年。同年年底,淑妃歿,六皇子交由皇后抚养。
元鼎二年,邻国派来公主和亲,三皇子李辰晖受封晋王娶邻国公主为正妃。沈青松在科举中夺武科状元,兵部授予其御前一等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