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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杯酒和那支烟

红唇舞厅是漫城一家著名的舞厅,它位于漫城中心。漫城这儿到处有水,也有桥。红唇舞厅的门前,就有一条河,夜晚的五彩霓虹照着,水光潋滟,如风尘女子的眼波一闪一闪的媚人。

华灯初上,一辆豪华小轿车顺着那座拱桥,轻快驶来,到了红唇舞厅,缓缓停下。车门打开,车上走下来一个年轻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舞厅门卫一见,忙点头微笑,弯着腰,非常恭敬地道:“方总经理请!”小伙子点点头,一挥手,身后下来的几个保镖停了下来。就在这时,里面飞快地走出来一个胖子,年纪在六十岁左右,是红唇舞厅的老板刘胖子,满面堆笑道:“小伟贤侄上门,有失远迎啊。”

方小伟谦虚地笑笑道:“刘叔,你是我的父辈,如此迎接,小侄可不敢当。”刘胖子仍满面是笑,丝毫不因为方小伟的礼让而放弃自己的礼节,他一边往里面让着方小伟一边道:“以后,刘某还要在小伟贤侄手下讨口饭吃呢,到时,还请多加照顾。”

方小伟笑着点点头,这次,他可并未谦虚。

刘胖子拍着方小伟的肩膀,满脸谄媚地笑道:“小伟贤侄,舞厅这次来了个新舞女,那可是天姿国色啊,怎么样,去尝尝鲜?”看来刘胖子对方小伟了解很深。的确,这小子出国前,见了美女,就如苍蝇见了血;回国后,好像也没改。虽然没来红唇舞厅猎过艳,听说在外面,风流韵事也不少。

方小伟听了,摇头一笑,拍着刘胖子的肩膀,很亲昵地道:“有点事,先到刘叔密室去谈,谈完了,再看看那个美妞。”

刘胖子愣了愣,然后连连点头,“哎哎”了两声,在前面带路。两人穿过一个廊道,又过了一道圆门,再走一段甬道,前面是一面石砌的墙。刘胖子拿出个遥控器一摁,墙上开了一道门,两人走进去后,门在后面自动关上了。

门里,又是一个世界,灯光闪烁,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刘胖子打开酒柜道:“小伟侄子,喝一杯?”

方小伟点点头,坐在沙发上,从身上掏出一盒烟,随意抽了一支,自己叼上。正好刘胖子拿了两杯红酒过来,方小伟又弹了一根,给刘胖子。刘胖子接了烟,放在唇上,打着火机,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两人碰碰杯,刘胖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方小伟却用手旋转着杯子,走过去,背对着刘胖子,欣赏着墙上的一幅画。这是一幅《圣母升天图》,画面上的圣母玛利亚画得尤为出色,虽是赝品,却也栩栩如生。方小伟由衷地赞道:“好画!”然后,一仰脖子,咕的一声,喝光了杯中的酒。

刘胖子脸上泛出了微笑,一种得意的微笑。过了一会儿,大约一根烟的工夫,他试探着问道:“小伟贤侄,你没有什么感觉?”方小伟听了,身子晃动了一下,摇摇欲倒,连忙问道:“刘叔,你给我喝的什么啊?”

刘胖子呵呵大笑,一拍桌子道:“方小伟,任你小子是琉璃猴子,也得入了我的圈套。”然后得意地告诉对方,自己在酒中兑了一种药,一种纯度极高的安眠药。“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死的,到时,我会把沉沉昏睡的你扔入江中,警察发现了,最终结论,你是失足淹死。”

方小伟转过身,眼睛瞪得大大的,愤怒地问道:“为什么?”

刘胖子把烟头摁在烟灰缸中,狠狠地咬着牙,过了好一会儿道:“当年,我和你父亲一起打拼,才有了公司的今天,我们让着他,让他当了老大,他却翻脸不认人,把我们裁的裁,打发的打发,我在公司所做的一切,就值这个破舞厅?”刘胖子越说越激动。他知道,方国伟这样做,是在疏远他,把他推出权力中心。他很清楚,方国伟这家伙心狠手辣,只要有这种心思,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

果然,不久,就发生了一系列杀人案件。在漫城电视直播中,他知道,在城南角发生了三次枪杀事件。三个被害人,虽然枪弹已破坏了他们的脸部,但他仍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分别是和自己当年在“中古源”公司一起闯过天下的兄弟:王炬、刘子敬、赵三高。

他们贩毒?骗鬼去吧!以他们目前在“中古源”公司的超高身份,可能去干那些小卒们做的事吗?目前的他们,是“中古源”公司的元老,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分红、玩美女。贩毒被杀,鬼才信!

刘胖子怀疑这一切都是方国伟干的。按方国伟行事的逻辑,接下来应该是如何“处理”他了!他曾经和王炬、刘子敬、赵三高三人密谋过,准备暗杀方国伟,夺取“中古源”公司的权力,然后四分天下。可是四人在密室中发誓之后,还没超过十天,三人就全部死了,这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坐卧不定。就在这时,无空无影中,一张纸条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桌上,打开,上面写着一行字:“王刘赵三人已死,接下来,方国伟会对付你了。”

他拿起纸条,四下里看看,空空的房子里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人进来过的迹象。

生死攸关,不由得他不信。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唯一的方法,就是积极预防。就在这时,又一次,他的衣袋中出现了一张纸条,不知何时,也不知何人放进去的。他小心地打开,纸条上有一行字:方小伟最近会来,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你像王炬他们一样,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他有点不信,可两天之后,他接到总部电话,方小伟准备来红唇舞厅。他呆棱棱地坐在办公室里,突然一拍桌子,自言自语道:“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他立即吩咐手下一群打手,如果方小伟来了,没什么动作便罢,若有风吹草动,立马冲进来,抓住那小子。

他可不想光天化日之下杀死方小伟,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方小伟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他知道,方国伟最近一段时间,之所以生意越做越大,是因为他有这样一个诡计多端的儿子。

于是,他立即准备了一瓶葡萄酒,在酒中放入高效麻醉药。当方小伟提出,单独和他进密室谈话时,他大喜过望,忙将他让了进去。

看到方小伟喝下了他准备的葡萄酒后,他自认为大功告成,得意地说出了这些年暗藏在心中的愤怒,还有自己的打算。然而,笑着笑着,他感到身体极度疲乏痛苦,忍不住呻吟起来。

方小伟这时不但不显萎靡,反而分外精神,站了起来,拿出一张纸条,扔在刘胖子面前道:“看来这张告密条子是真实的。”刘胖子听了勉强侧过头,看见条子上写着:刘胖子和王炬、刘子敬、赵三高四人密谋,准备暗杀方老爷子,并取而代之。

刘胖子哀叹一声,心想完了,可他又有些不甘心,他颤抖着声音绝望地问:“你——你究竟要把我怎么的?”

方小伟很得意地朝椅子上一坐,头朝后一靠,告诉他,自己知道,刘叔这儿暗地里防守很严,打手也很多,所以,自己不会来蛮的,只是给了刘叔一支放有外国进口剧毒的烟,只需吸入一点,就会毙命。

“另外,我得告诉刘叔,做手脚害人的人,得时时提防别人。你那酒,我可不敢喝,全倒进了袖子里了。”说着,方小伟把外衣袖子露出来,里面的衬衣湿淋淋的。

刘胖子倒下时,喃喃骂了一句:“小杂种,你比你老杂种爸……毒多……了。”

看着刘胖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方小伟打开手机,接通外面,不一会儿,几个保镖走进来。方小伟一指躺在地上的刘胖子对他们道:“装入麻袋中。”然后,让一个体形酷似刘胖子的下属脱了刘胖子的衣服穿上,戴上墨镜和帽子,在自己和其余保镖簇拥下到了舞厅,叫来红唇舞厅所有职员。方小伟这伙人站在台上,在一明一暗的灯光中,显得更加模糊不清。

方小伟挥动了一下手,音响停止了,乱哄哄的舞厅安静下来。他告诉大家,刘叔有新的任命,要回到总公司,协助自己父亲工作。“至于这儿的总经理嘛,周研,你来当。”

一个年轻人应了一声,站了出来,是一个英俊的小白脸。方小伟拍了一下他的肩,点点头,告诉舞厅的人,这就是红唇舞厅新任经理,老爷子任命的,自己也非常信任他,大家以后必须听他的。布置完,朝周研一挥手,带着台上那群人走了。

上了车,一个下属问:“方总,去哪儿?”

“去海边。”方小伟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道。

大家望着他,一脸不解,这让方小伟很不满,又稍得意地道:“麻袋里的东西,不扔进海中扔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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