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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危险告密

北武当山山路上,器宇轩昂的张良手握铁箫,与背插宝剑的黄英并马飞奔。

黄英道:“师兄,你跟五年前一点没变,还是这样年轻。”

张良微笑道:“师妹,你可大变了。五年前,你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现在变成了美丽绝伦的大姑娘了。”

“五年了,你也不来看看人家,一定是你把人家忘光了。”黄英娇滴滴地说。

“我怎么会忘记我的英妹呢!要不是我日夜想着你,我怎么会一眼就认出你呢?”张良说。

两人驰到一片林旁。忽然一声呼哨,林中冲出一伙蒙面人,挥舞兵器,向张良、黄英扑来。黄英大叫一声:“何处蟊贼,焉敢无礼!”声落剑出,拍马上前。只见她身如彩凤舞,剑似游龙走,剑光霍霍,蒙面人抵挡不住,发声喊,顺一条小路奔逃而去。黄英拍马举剑追去。忽地林中又冲出十余蒙面刺客,将张良包围,大叫:“张良,你中计了!”

张良手执铁箫,大笑道:“哈哈。你们这伙蟊贼,不是我中计,是你们中计了!你们跑不掉了!”

张良一吹铁箫,呜咽之声响起。只听附近暴喝一声,两人骑马冲来,上面坐着张良的两名助手:大力士牛元和勇士韩鸣。两人挥剑劈砍,刺客们抵挡不住,大多毙命。余下一人想跑,被返身杀回的黄英飞镖打伤,摔倒在地。

牛元下马抓住刺客胸脯,厉声喝问:“混账东西,你等是什么人?受谁主使前来行刺?讲!”

刺客闭目不答。牛元将他扔在地上,用剑指向他的眼睛道:“好,你不讲,老子就将你双眼剜掉,双耳割去,再剥皮抽筋,最后挖心!”

刺客惊恐地睁开双眼叫道:“别别别……别杀我!我讲!我讲!”

牛元喝道:“少啰嗦,快讲!”

刺客道:“飞天大盗董……”

树林中突然射来一箭,刺客两眼一翻,死了。牛元等抢入林中,放冷箭者已无踪影。

在北武当山道祖庙黄石公住屋,黄石公坐在榻上,正与旁边站着的四大弟子吴林、姜奇、阮猛、刘克谈话。忽然黄英推门进来说:“父亲,子房师兄来了!”

黄石公起身,果见后面张良、牛元、韩鸣跟着进来。

张良一见,倒身下拜道:“师父!”

黄石公扶起张良,关切地问:“子房请起。为师正担心你呢,路上可顺利?”

张良回答说:“路遇一伙刺客。所幸弟子早有防备,更兼师妹武功高强,刺客都被歼灭了。”

黄英接口道:“我们抓着一名刺客,他供出受飞天大盗董烈指使行刺。正在审问,被冷箭射杀灭口了!”

黄石公坐回榻上,捻须思索道:“董烈乃北武当山巨盗。看来,是他偷听了我跟英儿的谈话,密报了朝廷。子房,刚才为师接到淳于越飞鸽传书,说丧心病狂的独夫始皇已下令焚光全国书籍。他已受到监视无法走脱,他将所收集的天下奇书连同军事机密都藏在了一地下密窟!这个密窟,必须凭一张密码图才能找到。该图的一半已用鸽子捎来,另一半由他的女儿淳于芳保存。估计此时淳于越夫妇已经被害,淳于芳暂躲避于周青臣家中。为师想派人速去咸阳营救淳于芳,同时将军事机密连同宝贵藏书一同取来。但此行风险极大,你认为可行否?”

张良看看周围几人。黄石公说:“他们都是我的心腹弟子,子房但说无妨。”

张良说:“弟子愿去咸阳,完成此项任务。”

黄石公道:“你?不行。你是朝廷早想捉拿的钦犯,去了太过危险,还是让别人去吧。”

身材剽悍、相貌威武的姜奇说道:“师父,子房兄去太过危险,决不能去,还是让弟子去吧。”

吴林、阮猛、刘克一起道:“师父,弟子愿意前往。”

张良说:“师父,此去咸阳,乃探龙潭虎穴,非比寻常,光有勇力不行,必须具有大智大勇,多谋善断,随机应变,能够力挽狂澜之人,方能去得。”

黄石公捻须沉思说:“如此说来,只有子房去得了。”

张良说:“弟子领命。不过,弟子现在不去,须等一月以后,风声过后再去,方能成功。”

吴林嚷道:“一月以后再去,恐怕淳于芳命已不保,书已被独夫搜尽焚光了。”

黄石公看见张良向他使眼色,便说:“好吧。就依你,一月以后再去。”

张良说:“那弟子告辞了。弟子先回龙门山准备准备,一月后赴咸阳。”

黄石公起身道:“好。为师送你一程。”

黄石公送张良、牛元、韩鸣到一座森林旁边。张良说:“师父请回。弟子就此别过师父,立即动身赴咸阳。”

黄石公问:“你刚才在道祖庙说一月后动身,是故意制造假象,信不过吴林他们?”

张良答:“从师父觉察有人偷听以及董烈派人行刺看来,不能排除师父身边有内奸的可能。此去咸阳凶险异常,必须贵速贵密,方可成功,因而弟子刚才故布迷阵!”

黄石公道:“子房细心。或许,真的应该等风头过后再去?”

张良道:“必须立即前往!迟则恐淳于芳会遭遇不测,再者秦朝有一密道专家朱于桓,现在骊山为始皇修建坟墓密道,如始皇将他召回咸阳,则淳于越藏书及军事机密有可能被他找到!”

黄石公想想说:“好吧,那子房即刻动身吧。除了半张密图,你再熟记这支《千里思乡曲》,到咸阳吹此曲跟淳于芳接头。此曲现除你跟淳于芳之外,再无旁人知晓!”

张良接过密图和曲谱,翻身上马,打马与牛元、韩鸣急驰而去。

就在张良与黄石公告别动身赴咸阳之时,李斯正在相府客厅与中大夫杨孙皓、将军姚泰坐谈。这时一差官进来禀报:“启禀丞相,淳于越全家都已斩首,只有他的女儿淳于芳没有找到。淳于越至死不肯招出机密所在,淳于越府第已翻了几遍,仍找不到藏书及机密下落。”

李斯道:“找不到淳于越藏书,皇上面前不好交代,明日把淳于越府第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藏书!”

杨孙皓说:“恩相,下官以为,这淳于芳是藏书关键人物。只要找到淳于芳,就不难找到藏书,而淳于芳可能隐藏在一个人家中……”

李斯问道:“谁?”

杨孙皓探前身子说:“淳于越的生死之交周青臣。”

李斯点点头,叫道:“好。姚将军,立即率军包围周青臣府第,严密搜查。”

姚泰道:“末将遵命。”

姚泰尚未转身,一仆进来禀报:“启禀丞相,博士仆射周青臣在外求见。”

李斯惊奇道:“唔,此人来得正好。传他进来。姚将军暂缓行动,待本相盘问他后,再去搜查。”

很快,周青臣躬身走了进来,向李斯一揖到地说:“下官周青臣拜见丞相大人。”

李斯道:“周大人免礼。给周大人看座。”

“谢丞相。”周青臣说完半个屁股侧坐在座上。

李斯阴沉沉地看着周青臣说:“周大人见本相,想必有要事说?”

周青臣诚惶诚恐地说:“下官禀报恩相:淳于越捕前将女儿淳于芳送到下官家中躲藏。淳于芳透露,其父隐匿了大批书籍,内有我朝军事机密,书籍靠一张密码图才能找到。淳于芳持有半张图,不久有人会持另半张图找其联络,吹一种音乐与其接头。下官建议,立即将淳于芳拿下拷问,逼其交出密图,候联络人到时再缴获另半张图,就能找到淳于越隐匿的书籍了。”

李斯冷笑着问道:“周青臣,你跟淳于越情同手足,满朝皆知。为何今日出卖起你的老友来了?”

周青臣道:“下官对皇上无限忠诚,对丞相无限敬仰,而与淳于越只是泛泛之交。得悉他反对皇上,下官恨不得将他食肉寝皮,故而将淳于芳稳住,前来报告请赏。”

“看来你算得上识时务者。”

李斯立即命令姚泰与周青臣率兵出发。来到周青臣府第,姚泰的手下冲入院中。周青臣指着一屋说:“淳于芳就在那间屋里。”

姚泰一挥手,兵士们直扑淳于芳住处。兵士们撞开屋门冲入,周青臣、姚泰跟着进来,满屋环视,却空无一人。

周青臣走到后窗前,推窗一望,叫道:“跳后窗跑了!在园中,快追!”

周青臣、姚泰领众人跳入花园中,望见穿着红衣红裙的淳于芳急急忙忙地向前奔逃,钻入一片小树林。周青臣边喊“站住”,边与姚泰带兵追赶。穿过小树林,绕过一座假山,园中不见了淳于芳。兵士们散开搜索。

一个兵士忽然叫道:“这里有一眼枯井,井底好像有人!”

姚泰道:“把她给我捞上来!”

兵士们下去,把尸体打捞上来。死者红衣红裙,跳井时碰得脑浆迸裂,头脸破碎。周青臣道:“果是淳于芳。搜她身上,看有无密图。”

一兵士搜索一阵,从淳于芳衣中搜出半张密图,呈给周青臣。

天已黄昏,李斯和杨孙皓坐着,周青臣和姚泰从外进来。周青臣施礼道:“恩相,下官与姚将军率兵去捉淳于芳,不想淳于芳觉察逃入花园之中,急切之下投入枯井而死。从打捞上来的尸体上,搜出半张密图,请丞相过目。”

李斯道:“好!有这半张密图,就有办法了。周青臣,淳于芳可曾讲靠何音乐接头?”

周青臣道:“回恩相,淳于芳只说靠音乐接头,未说什么音乐。”

李斯道:“周大人请回吧。本相明日奏明皇上,一定重赏周大人。”

此时在北武当山道祖庙,黄石公进屋,见女儿黄英正气呼呼地满屋乱踱,边走边嚷:“真气死我了!”

黄石公问道:“我儿为何生气?”

黄英道:“淳于芳妹妹身在咸阳,头上悬着独夫利剑,时刻都有性命危险,急切盼望有人营救!可是,张良那胆小鬼,却要一月以后再去!等他去了,淳于芳妹妹早就命丧黄泉了,这怎能不惹人生气!”

黄石公道:“英儿,你错怪你子房师兄了。”

黄英问:“错怪?怎么,难道他已经去了吗?”

黄石公忙道:“嘘——此事不可张扬!”

门外,一个蒙面人正在偷听。

半个时辰后,一个戴面具的人走入北武当山飞天大盗董烈山洞,董烈迎接说:“大哥!”

戴面具的人道:“贤弟,刚才为兄探得那张良已动身赴咸阳取书。你要连夜出发,用令牌调动驿站八百里加急快马,抢在张良之前到达咸阳,把这封信和这幅张良画像交给丞相。丞相见信后,会布下天罗地网等待张良的。张良到达咸阳之日,就是他灭亡之时!”

董烈道:“好,大哥静候佳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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