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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孙国凯假死之地

从徐俊那回来后,倪晶晶仿佛明白了一些事情,她一直在想着徐俊教授所说“恐惧”、“紊乱”之类。她想孙国凯事业有成,雄心勃勃,他会恐惧什么呢?有什么东西会使他紊乱?她知道,直接问孙国凯,是问不出什么的,他连梦游都不承认。倪晶晶只能玩玩小聪明,旁敲侧击。

这天中午,倪晶晶要孙国凯开车回家,接她出去兜兜风。倪晶晶驾着车,在街道当中飞快转了一阵,忽然嘎地刹停在一个小花园旁边。倪晶晶双手放在方向盘上,问:“国凯,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孙国凯问。

“今天是我们的订婚纪念日!”倪晶晶看着孙国凯。

“啊,对对!你看我忙昏了头……”孙国凯笑。

“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倪晶晶摇下车窗。

孙国凯往外一看,笑容慢慢从脸上消失了。

这个小花园旁边是一幢公寓楼,楼前立着一个玻璃橱窗阅报栏。正是倪晶晶第一次见到孙国凯的地方。孙国凯在这里发生了诡异的“假死”事件……后来,孙国凯又在这里开始献殷勤追倪晶晶。倪晶晶兜风,其实是早有预谋。

倪晶晶主动温柔地和孙国凯拥抱在一起,接吻。两人都柔情蜜意起来。然后他们下了车,双双坐在旧居门前的阳光里。在这种氛围当中,倪晶晶慢慢用话引导孙国凯回溯到当年那个“假死”之夜。她巧妙地说,那是因祸得福,不然我们不会认识,也就没有今天的好日子了,对吗?于是,在阳光里,孙国凯讲出了倪晶晶原来不知道的一点往事:

五年前,他逮住一个机会,通过朋友关系挤进了跨国劳务输出的工人行列,到了中东地区的伊朗,做的是石油勘探。他在伊朗苦挣了两年,挣到一笔钱,兴高采烈回国来谋发展。可就在他回到这座城市里他和妻子原来的“小窝”时,迎接他的是惊人的消息:他的妻子董娜已经跟一个大款跑了!

离婚之后,孙国凯在公寓楼里租了一套居室。有一天,几个过去操练功夫的朋友见面喝酒,又拉他到体校健身房玩。孙国凯拉开架势,身上止不住就燃起一股邪火,好像空气里有一个仇敌的影子,他按捺不住要痛打那个影子。就这样,他操了拳脚又操什么刀、剑的,逮到什么挥舞什么,直玩得昏天黑地。

后来他一个人走回去,走在路上仍旧比比画画的。走到公寓楼前,一侧脸,恍然看到报栏橱窗玻璃映出董娜的影子,他心底里怒叫一声“老子杀了你!”一记重拳狠命直击过去……

孙国凯讲出的往事,到此为止。后边的情形,倪晶晶亲眼见识过了,就是:孙国凯不知怎么便成了“假死”。为什么会成了“假死”,孙国凯真的不知道。

过了一天,倪晶晶忍不住又去了医学院徐俊教授的工作室。听她讲了孙国凯拳击玻璃橱窗的真相,徐俊沉吟了很久,然后问倪晶晶:“现在我不得不问了,这位先生叫什么、做什么的?和你是什么关系?”

倪晶晶回答:“他是我老公,叫孙国凯,是一个私营公司的老板。我们去年才结婚。”

徐俊说:“啊……是这样。这世上因悲愤拳击玻璃窗的人数不胜数,有几个自己会当场假死?而且攻击行为多半宣泄了内心压力,其实有一种获取自我心理平衡的作用,怎么会反而导致身心极度失衡紊乱,竟至于假死?所以,可能你的老公没有说出实质上的全部原因。”

倪晶晶惶惶不安地说:“我们两个很相爱,他绝不会对我说谎话的!”

“那就有一种可能,表面上是过去离婚的刺激,实际上还有更深的原因,他自己受那些原因支配,却并不知道。”

“什么原因?”倪晶晶追问,同时一下子想到,孙国凯回忆往事时,眼睛深处闪动的光好像很犀利,又好像很恐惧。

徐俊说:“你老公的心理病症,有可能是一个罕见的个案。倪小姐,我会试着寻找办法!我只需要你做到一点,你每天晚上一定要和老公同寝,悄悄记录下他的梦游次数和情形,而且绝不能让他知道。”

“是,我照你说的做。”倪晶晶回答。这一刹那,她心里很难受,还有点恐惧,不知自己的生活里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老公说他从前习过武术,喜欢冷兵器?梦游时手里拿着一把刀?”徐俊又问。

倪晶晶想起了:“是的,是一把他从伊朗带回来的短腰刀。”

徐俊说:“他去过伊朗?”

倪晶晶说:“是几年前,劳务输出去的。”

徐俊说:“下次把那把刀拿来我看看。”

此时,徐俊仿佛从倪晶晶的讲述中感受出那把镶着钻石的腰刀的寒气。那把腰刀的背后肯定隐藏着许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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