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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其实在学习游泳的不光是这一群,温泉泳池的各个角落,企业家都在辅导自己的女秘书。每具白白胖胖的巨大身躯上,都至少傍着一条美人鱼。整个迷蒙的游泳馆里,连空气中都飘荡着暧昧的气息……

戏水之后还安排了跳舞唱歌。度假村的舞厅也很专业,舞池灯光绝对“暧昧”,色彩缤纷,五光十色,却又分外柔和幽暗。音响饱满而不震耳,舞曲是用通俗歌曲改编的靡靡之音。在这样的灯光和音乐中,抱在一块儿的男女会有置身世外、舍我其谁的豪气。在这里,女雇员可以名正言顺地投入老总的怀抱。为了一视同仁,梁总当然就依次抱全了七个女职员。

随着深夜到来,“睡觉”这个更加暧昧的事情越来越近了。人们不但要解决自己的睡眠问题,往往还要替别人操心……他会找谁陪他睡觉?谁会悄悄潜入他那间“总统套房”?所以当“各就各位”之际,有人会格外留心有没有人“越位”。于是女士们以各种名目互相“串门”,实则就是在“查房”。巡查的结果是,大家都在。这结果说不上是让她们松了口气呢,还是有些失望,反正是大家看上去都有些呆呆傻傻的。

那边“独守空房”的梁宇同样也不能消停。两道门他都没有锁死——当然是感到这里很安全,没必要那么小心。然后仰在大客厅里看电视。平时在家此时就是他看电视的时间,但不同的是,今天哪个台也看不进去。这事很奇怪,待在家里总能找到一些好看的节目,以至于常常睡得很晚。外面的走廊里十分安静——这层楼只有几个这样的大套间,人少当然就冷清。

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吓了他一跳——刚才一直在热闹场合,所以手机音量开到了最大。不过这铃音显然也带来了“希望”。他拿起一看,不由得有些失望——

“喂……”

“睡觉了吗?怎么有气无力的?”老婆在电话里猜疑着。

“没有。累的呗,张罗这么一大堆人的事……”

“你回房间了吗?”

“是啊。这都十一点多了。”

“是你自己在房间里吗?”

“当然。你知道我怕打呼噜……”

“没有打呼噜的,有没有爱咬人的呢?”以前夫人在他身上发现过不明伤痕,认定那是被人咬的。查来查去没找到线索,只好不了了之,但却留下一个话柄儿。

“咳,想哪儿去了!这屋里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一个!”

“哎哟,那可太委屈你了。是不是现在正有一个小妮子在床上做鬼脸呢?”

“得了得了,以后我再也不出来了!这要是个可视电话多好……我白独守空房了,我冤不冤啊!”梁宇的确觉得十分冤屈。既然她一定这么想,为什么不真找一个小妞儿来呢?

“好好,不耽误你的宝贵时光了。说一声,爱不爱我?”

梁宇知道,她仍然是假定屋里有一个女人,故意让他难堪。他又气又恼,连声说:“我爱你,我爱老婆,我就爱老婆一个女人……”

这当然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说着说着,觉得不给自己留一点儿“余地”也不爽——哪天自己的房间里真有了别的女人,该怎么办?虽然他并没这么做,但也不想完全放弃这个“权利”呀……所以他自己也就没了底气。

老婆在电话里吃吃笑着,觉得他可能说的是真的,又觉得他现在修炼得脸皮真厚,没准儿应付了她之后,不定再拿什么肉麻的话去哄“那个”生了气的女人呢……这么想想也挺没意思的,就悻悻撂下了电话。

打完了这个“暧昧”的电话,梁总觉得老婆又可恨又可爱。要是她现在就在身边该多好……他不觉兴动,有些坐立不安的意思了。

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此时此刻,这敲门声也充满了暧昧的味道……

门外会是谁呢?手下那七个女性在梁总眼前一窝蜂出现……谁都有可能啊!

他以揭开谜底的迫不及待心态走向那扇门……我会轻轻抚摸一下她的头,甚至可以吻吻她的额头(或者脸颊),然后说:“回去睡觉吧!”我会那么傻吗……

他拉开了门——

怎么是一个男人?并且其貌不扬,完全陌生。

“梁总……打扰梁总了……梁总没休息呢吧?”来人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梁总。

“没有……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找梁总聊聊——您要是想休息我就明天来……”

“请进吧。明天还不一定有什么事呢。”梁总可不愿意把“明天”也搭上,心想应付几句算了。

此人进来之后先奉上了一张名片……九里屯食品厂……总经理潘大梁……梁总不由得轻轻一皱眉——请的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啊,怎么这路小作坊的手艺人也混进来了?

“感谢梁总给我这么好的机会!这把我真高兴啊……那些老总啊,以前见都见不到,今天我跟他们都平起平坐了……”

“你是什么时候入会的?”

“上个月刚加入。嘿嘿,我是副理事长——两万那个档儿的。”

他说的那个档儿就是交了两万元会费。梁总想到得告诉手下,以后不能什么人的钱都要……

“梁总的讲话太精彩了!我一看,这才是真有学问的人啊。”

那家伙还在恭维。梁宇想我讲什么话了?哦,就是指饭桌上那几句话吧……梁宇不由自主也笑了一下——你总不能对一个正在讨好你的人绷着脸啊。

得了“好脸”,潘大梁自如了许多,四下张望,参观起梁总的大套间来。

“真气派!梁总的事业发达,干得多大呀!包下整个度假村,真长脸啊……”

梁总在想的是,怎么不伤和气赶紧打发他。

可这家伙就是看不出这步来,居然直接进了里屋的卧室:“好大的床!”

梁宇跟进去,看看他要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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