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黄河》2009年第06期
栏目:周游世界
杏花村位于汾阳城区东北面15公里处,“村”前是国道,“村”后不远就是高速公路,距省会太原90公里,东与平遥古城为邻,南与介休绵山毗连。环境优雅,四通八达。杏花村酿酒历史悠久深远,是目前我国唯一一家同时拥有汾酒和竹叶青两个国家名酒的企业。
如果说天地不老,那么汾州杏花村与人间佳酿则已凝成一种新的永恒。
如果说生命之树常青,那么杏花村与老白汾则永远是世人的美好憧憬。
据说我国现有19个地方名叫“杏花村”,其中以6个“杏花村”比较有名。这6个杏花村分别是:
山西吕梁市汾阳“杏花村”——唐代大诗人杜牧《清明》诗中的“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即指此处。
安徽贵池“杏花村”——是历史上的产酒之乡,曾与山西吕梁市汾阳杏花村有过相争。
山东水泊梁山黑风口崖下“杏花村”——有“杏花村飞霞”之称,孔子问礼于老子的“问祖堂石窟”就在该处。
江苏徐州丰县“杏花村”——宋代大词人苏东坡有《朱陈村嫁娶图》诗云:“我是朱陈旧使君,劝农曾入杏花村。”
湖北麻城古镇“杏花村”——酒家亦负盛名,古诗云:“三里桃花店,四里杏花村。村中有美酒,店里有美人。”
南京城西凤凰台“杏花村”——绿水环绕,冈峦叠翠,自唐代便是风景区和沽酒佳处。
我非常钦佩我的文学导师和人生指路人,已故著名作家马烽先生当年为《杏花村里酒如泉》一书写的序。马老在序里写道:
“我的老家是孝义县。我的童年是在汾阳县度过的。汾阳可以说是我的第二故乡。小时候我就听到过不少关于汾酒和杏花村的动人传说。那时候只知道酒是辣的,对汾酒的好坏并不感兴趣,着迷的是那些优美的传说。”
后来的情况,马老在序中又谈道:
“每逢听到中外朋友赞美汾酒以及用汾酒酿制成的竹叶青时,自己也不由得产生一种荣誉感。我知道汾酒过去曾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得过金质奖章。但八大名酒中誉满全球的首推茅台,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两年前,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到了贵州的赤水河,自然也参观了茅台酒厂。据酒厂的负责人介绍,茅台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汾酒可以算是茅台酒的祖师爷,因为最早的茅台酒厂就是由汾酒的酿造师到赤水河创建的。听了这种介绍,更使我增加了一种荣誉感。我这么说,毫无贬低茅台的意思,实际上是各有千秋,或者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不过这也证明了汾酒的历史比茅台更古老。”
接下来马老又谈了读完《杏花村里酒如泉》这本书原稿后的看法:
“以往,我曾不止一次地去杏花村汾酒厂参观过,也看过一些介绍汾酒、竹叶青的文章和小册子,但都比较零碎。这本书则较完整较系统地对汾酒和杏花村做了全面的叙述。这是一部汾酒厂的厂史,也可以说是一部中国酿造业的发展史。中心说的是酒,实际是写了我国劳动人民对科学、文化的卓越贡献。书中对一些优美的神话传说,做了合理的解释;对一些现实的生活做了忠实的描绘,特别应该提到的是:对一些有争议的问题做了必要的考证。例如:‘清明时节雨纷纷’这首诗,历来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是杜牧写的,也有人认为是出自另一人之手;有人认为诗中所说的‘杏花村’就是汾阳杏花村,也有人认为指的是别的什么地方的杏花村。如果诗人在世,一问便知端底。可惜作者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人,这就只好依据所能找得到的历史资料加以考证了。本书作者对这个问题是持肯定态度的。除引证了一些论据外,也做了合乎情理的推断。我认为这种推断是有道理的。但我并不认为只要证明这首诗是杜牧写的,诗中‘杏花村’指的就是汾阳杏花村,因而汾酒就身价百倍,反之就黯然失色。汾酒之所以有名,主要是由于它本身具有的优点与特色。而且在古老的年代里就有了这种优点与特色,这一点是有历史记载可查的。那么究竟在多少年以前就有了汾酒呢?对于这一点也是众说纷纭。本书作者提出了新的看法,认为是产生于一千五百年以前。就这个问题,同样也提出了一些论据与合乎情理的推断。我认为这一点也不无道理。当然,所有这一切并非定论。在今天‘百家争鸣’的气氛中,也不失为一家之言。如果有人提出了更加可靠的论据,更加合乎情理的推断,重新修改这些说法也还来得及。”
马老的文风和他的为人一样,质朴、平实,合情入理,把深刻的道理表述于白描过程,把真诚的肯定蕴寓在商榷之中。字里行间渗透着对杏花村所产美酒的深切关爱,尤其是对杏花酒人和劳动者的浓厚情愫。《杏花村里酒如泉》的作者之一是文景明先生,我知道其人品,其业务,其文章,其书法俱佳,从马老所作之序中的评价也能窥见一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不仅想起在人生道路的关键时刻马老对自己的教诲。我是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那时在山西大学读汉语言文学,由于小时候喜欢语文,在农村乡下很早就读过马老和西戎老师合著的长篇小说《吕梁英雄传》,还有一部分在本村或者方圆村里能找得到的书籍,其中有马老的被选入早以前中学课本的短篇小说《饲养员赵大叔》、《我的第一个上级》、《三年早知道》等。从稚嫩的心灵里就对马老顶礼膜拜。所以大学里第一次听马老和孙谦老师的创作辅导讲座时,脖子和眼睛都直了,拍巴掌最起劲。还大着胆子傻乎乎地提了几个很幼稚的问题。是马老鼓励我走上文学创作道路的,在校期间我发表过一些习作,其中有一篇小说在省作家协会刊物《汾水》上发表后,又被全国《小说选刊》转载并获奖。同年,在马老的关怀下加入省作家协会。有一位文学评论家在文章中谈道:“师百韧同学师承赵树理、马烽,是山药蛋派文学创作队伍中的后起之秀。”在文学上我是幸运儿,虽无缘面聆赵树理的教诲,他老人家逝世时我还是农村的土孩子,但从他的作品里却吸收了很多营养。事业上我也是个幸运儿,大学毕业时国家包分配,多数同学都留在省城。由于当时班级里边在国家级刊物发表作品和加入作家协会的同学甚少,便显得自己突出一些,省城不少重要部门同意接收,我本人也渴望留在太原。我是晋南人,出生于农民家庭,同学们中间流传着几句顺口溜,说的是毕业时的心态:“欢欢喜喜留太原,勉勉强强回晋南,哭哭啼啼雁门关,宁死不上吕梁山。”当时的雁北和吕梁,几乎是贫瘠、荒蛮、苦寒、封闭,落后得没法子形容的代名词。今天的年轻人可能不大理解,但却是当时的真实写照。我去看马老,谈了自己留太原的想法,马老说了两句话,说话时目光慈祥,意味深长,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可以说他老人家的两句话,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并让我终身受益。他说:
“浮在上边,不如沉在下边!”
我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马老是希望我深入实际,深入生活,到基层去,到人民群众中去。自己年轻啊,不论从搞创作角度讲,还是从做人做事的角度讲,都应该像马老所说,沉到下边去。
我不知道如今的年轻人能理解多少,那时候作为一名文学青年,马老的话在我心目中是最有分量的。我对马老的崇拜,包括对当时山西的几位前辈老作家西戎西老、孙谦孙老、胡正胡老、李束为李老等的景仰,简直可以说是五体投地。我像一只迷途的羔羊看到了希望,小声但坚定地说:“好!我下去。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时,马老笑了。他说:“你可以考虑去孝义,孝义归吕梁地区管,吕梁是个老区,有光荣传统,人厚道,好相处,能学到很多东西。孝义是我的老家,条件也不赖,有山有川,还有公路和铁路,回你晋南老家也方便。”听到这里,我咧嘴憨笑了。马老啊,可亲可敬的马老,您为一名普通的文学青年考虑得那么周到,我还犹豫什么呢?恰好省委组织部从大学毕业生中选拔一批到基层人民公社锻炼的青年干部,于是我便放弃了留省城,主动报名到了吕梁孝义。
孝义是马老的故乡,与孝义毗连的汾阳是马老的第二故乡。
孝义是我的第二故乡,汾阳则是我多年来极为向往的地方。
尔后我在孝义成长,调离石工作,赴汾阳下乡,有幸结识并搞清了自己从少年时代就开始向往的马老的许多作品中的人物原型和故事发生地点,因为这些作品就是马老在汾阳写的,包括《扑不灭的火焰》、《我们村里的年轻人》等,当然还有那首优美动人,广为流传的电影插曲《人说山西好风光》,歌曲中“右手一指”的地方就是吕梁。也多次参观了慕名已久的杏花村汾酒厂,真真切切领略了“杏花村里开杏花”。也许此生有“杏花缘”,再后来我在与汾阳毗连的文永县主持政府工作时,文水的马西白玉酒厂就加入在杏花村酒厂的“义泉泳公司”。文水与汾阳地脉相接、水系相通、大气相融,同样出好酒。那是10多年前的事了,仅马西白玉酒厂每年增加县级财政收入就在千万元以上,当时,千万元绝不是个小数目,占到县级财政总收入的四分之一以上。我的老朋友,如今杏花村汾酒集团董事长郭双威也是文水人氏。文水是我终生难忘的地方。
受马老的启迪与熏陶,我多年来尽管政务缠身,但文学情结从未淡化,对牧童从唐代遥指到如今的汾阳杏花村总是情有独钟。曾写过一首歌词,谱曲演唱制成光盘,每每播放细细听来,都会产生如痴如醉之感觉:
汾州杏花
杏花村里走
花蕾做导游。
一开上千年,
春风满枝头。
哦,古老的汾州!
杏花村里走,
花仙做导游。
靓妹云中来,
春色脸上留。
哦,年轻的汾州!
杏花村里走,
花酿做导游。
神井出美酒,
春水润歌喉。
哦,陶醉的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