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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很快我就发现,比起姐姐来,他似乎更加注意我,比如他主动询问我的返程日期,以便帮我订机票,比如抽空跟我聊起越来越发达的高铁网络,感叹今后坐火车出行如何方便,还跟我说起上海的养老事业如何人性化,他们把养老机构分散设置在社区,让老人可以在家中养老。他甚至还举了个例子:比如那个一元堂……

姐姐及时把我叫过去了,低声狠气地跟我说:“跟他黏糊什么!父亲一死,我们跟他们就毫无关系了,我可不想多一门不相干的亲戚,也不想把我家变成他们设在大城市的办事处。”

“人家没那么不知趣吧?”

“反正我对他没好感,竟然给自己的母亲做媒!想想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父亲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

在我们的成长史中,父亲一直是个有污点的存在。他课教得好,也有资历,很多人都说,他要是没有那个污点,早该当上校长了,可他却干了一辈子任课教师,连个教研组长都没当过。他因此常年不快乐,面色发暗,嘴唇发青。比起他的学生来,他在我们姐妹面前更严肃,一直如此,这也正是我们长大后迫不及待往外跑,一个往北一个往东越跑越远的原因。至于那个污点到底是什么,我们至今都不十分清楚,只知道跟女人有关,但没人愿跟我们细说,母亲更不肯说,因为那也是她的耻辱。有时我们会试探性地讨论一下。

“父亲那样,也许母亲也有错。”

“他们都有错,因为他们没有教给我们如何跟男人相处,这是我们的先天缺陷。”

话说到这里,我索性告诉了姐姐我的家庭变故,她的反应跟我预期的差不多:“好事儿啊!至少图了个眼前畅快,忍气吞声不一定都有好结果。”

捧回父亲的遗像后,我和姐姐婉言拒绝了后妈安排的晚餐,默默来到长途汽车站,一人买了一碗快餐面。

我告诉姐,在火化之前,我看到她哭了,哭得还挺凶。

姐说:“大概是在哭她自己命苦吧,本想找个有退休工资的男人养她几年呢,好不容易找到个饭碗,没想到是破的。肯定是妈生气了:‘哼!还想抢我的饭碗,我吃不成了,你也别想吃!’于是愤而砸之。”

我想象母亲怒砸饭碗的样子,捧着面碗笑了起来。

还没吃完,姐姐的车先来了。

“这回倒准时起来了。本来还想跟你聊几句的。保重哦。”姐姐放下面碗就跑。

等我捧着面碗小心翼翼地站立起来时,姐姐已经拐过那道不锈钢栅栏,不见了。

本该在葬礼上掉落的眼泪终于姗姗来迟,一颗颗砸在面碗里。冷淡的夫妻,才会养出冷淡的孩子,自童年开始,在漫长的寂静和冷眼中,我们早就学会了克制感情,习惯了忍受孤独,一直以来,我们姐妹都在同龄人中以理性著称,我们是最文静、自理能力最强的两个女生。

大约是父亲去世后第三个月,一天晚上,门铃电话突然响了,拿起一听,竟然是她:“平啊,我是你后妈,给我开下门。”

足足迟疑了10秒,我才按下开关键。

门一开,她拎着大大小小三个撑歪了的包,踉跄着扑进来。

“我……不知道你要来。”

她笑笑:“我要是先打招呼,你肯定不会同意我来,所以我就先斩后奏了。”

“这……真的没想到。”

我的家教妨碍我脱口而出:“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我是来帮你的,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人手。”

“怎么好麻烦你?我可以请家政工。”

“我不比那些人差,而且我是免费的,家政工多贵啊。”

“你家里不是还有上学的孙子吗?他们更需要你。”

“至少这几年里,我还能安排我自己。”

她是坐火车来的,路上走走停停近10个小时,看看她一对浮肿的脚踝,我不再说话,转身给她沏了一杯茶。

小本没见过她,躲在一边不住地偷瞄。她吹着杯里的茶叶说:“小本是好孩子,你将来要享他的福沾他的光的,过些年你就知道我说的没错。”

这种为了套近乎的无稽之谈我根本不想搭理,不过,我还是把小本叫过来,让他叫奶奶。

她马上更正:“是姥姥。”

小本很乖地说:“姥姥好!”

我马上想到,小本其实从没见到过姥姥,他出生前,母亲就已经不在了,他会以为这个人真的是姥姥,心里马上不舒服起来,觉得背叛了母亲似的。

但她给我带来一个礼物,是一本家庭小影集,我竟不知道家里还有这样一本影集,主要是我们一家人各自的报名照,很多是从各种表格上揭下来的。一张张看下来,就像看到一部快速播放的家庭纪录片。

“你爸爸没事就找出来看看,他说跟那些花里胡哨的合影比,他更喜欢这些报名照。你现在开始,就要给小本把照片拍好,小娃娃一年一个样。”

我一点都不想跟她畅谈家事,我只想保持距离,让她知难而退,最好连那些行李都不打开就直接背回去。我强迫自己打了个呵欠,说我要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就把她带进小客房。她马上说:“你去睡吧,我自己安顿自己。”

我抱着小本回房,心里直嚷嚷:“还安顿自己呢,顶多让你在这里安顿三天。”

躺下来却睡不着了,等小本睡着后,我摸索着在被窝里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姐姐在那边大呼小叫,兴奋不已:“真的?她以为她是谁呀?她哪来的自信呀?你仔细观察观察,她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别让她接近小本,我觉得你最好去附近的派出所备个案,最不济也该让你的邻居们知道,这年头,哪有随便闯到别人家里去的?爸爸住院那段时间你是不是让她捏到什么把柄了?你看她就不敢到我这里来。”

聊了一会,发了一通牢骚过后,姐姐突然一声惊呼:“你傻呀!告诉你,尽管张开双臂接受她,她来混她的日子,你白捡一个保姆,各得其所,各满所意,有什么好愁的?实在不喜欢她,你让她到我这里来,我把她使顺手了,再让给你。”

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了,她站在门口理直气壮地问:“还有多余的枕头吗?那个枕头太高了。”

我夸张地捶了好一阵胸口,皱着眉头说:“差点被你吓死了。随手从旁边抽出小本的枕头扔给她。”

第二天,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推门一看,昨晚刚到的后妈,正系着围裙在灶前奋战呢,那围裙不是我的,难道她连围裙都自带了?我想起她那三大包行李,突然有种想去打开看一看的冲动。

早餐是胡辣汤,玉米面小煎饼。材料都是她自己带来的。说实话,我欣喜万分,从我记事开始,直到母亲去世,胡辣汤就是我们家餐桌上的大爱,既是菜也是汤,热腾腾辣乎乎一碗下肚,额头上一片细汗,我和姐姐小时候都是用它来治感冒的。但我不能跟昨晚的矜持反差太大,只能强忍着略表高兴:“哇,有这个呀!”

小本居然跃跃欲试,后妈也一个劲鼓励他:“吃吧,闻着辣,吃起来一点都不辣。”小本尝了一小口,咂巴了一会,还要。

“姥姥说的没错吧?告诉你啊小本,这个辣呀,它是人间第一美味,比什么甜的咸的都好吃。”

玉米面饼也很棒,金黄香脆,带一层似有似无的锅巴,咬一口,就一勺胡辣汤,久违的畅快淋漓。

她要跟我一起送小本去幼儿园,说要摸清路线,还有菜场和超市的路线。

到了幼儿园,跟小本挥别后,我把她带进了街边的小公园里。有些事我得跟她讲清楚。

“都是女人,我们就说点女人之间的话吧,既然爸爸已经走了,你也自由了,没必要把自己困在那个角色上,我和姐姐都是做了母亲的人,我们都不那么需要母爱了。”

“不能这么说,好歹我们也算母女一场,能帮当然要帮。你就这样想好了,至少我比一般的保姆更安全,我做的菜也更合你的口味,起码我还会做鲊辣椒。”

“但你这样做我会有心理压力。”

“这样吧,三个月,我帮你三个月,如果你觉得还是不行,我就走,好吗?”

不知道是不好意思再坚持下去,还是对她的人生逻辑有了一丝好奇,我不再说什么了。

称呼是个问题,总不能直接喊她“后妈”吧,喊“阿姨”也不对,就一直含糊着,反正就三个月。

我真怀疑她把家里的厨房整个搬来了,除了让人欲罢不能的辣,还有种种腌制小碟:腌姜丝、腌花椒、腌大蒜、腌芹菜、腌黄瓜、腌木耳,最少不了的还是辣萝卜条。别说,有时犯馋,去厨房里偷吃一口,立马浑身一振,从头到脚都来了精神。

辣不仅打开了胃口,也打消了我们之间的矜持。有一天我问她,她的前夫是怎么去世的。当时她正在切姜丝,她似乎特别喜欢吃姜丝,弄得我也用盐腌姜丝取代了九制话梅。

“如果我说我从没结过婚,你信吗?”

我看看她花白的头顶,笑起来:“也就是说,你的儿子孙子一大家子人都不合法?”

“真的,严格地说,你爸爸才是我丈夫。”

“那么早就搞未婚先孕?就当单亲妈妈?”

“但我的未婚先孕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尤其是公婆家。我们那时兴先订婚,过个一年半载再结婚,就在这期间,他出了车祸。我告诉他们我已经怀孕了,我的公婆抱着我大哭,求我无论如何把他们家唯一的根保留下来,我一感动,就同意了。”

“你家里人呢?他们也同意?”

“你猜我妈怎么说?她说眼瞅着一桩丑事竟变成义举了,就像我捡了个便宜似的。话说回来,那个时候未婚先孕是件蛮丑蛮丢人的事情。”

“难怪我爸说你善良,换作别人,估计是不会同意的。”

“你爸爸不知道这事,他只知道我男人是车祸死的。”

我停住咀嚼,呆呆地望着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没问。”她头也不抬,在砧板上一个劲地切,切完了才抬起头来,“以前在老家,那些人看着我长大,看着我变老,我那点事他们全看在眼里,哪用得着来问?后来搬到儿子家,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自然也没人问。一年年拖下来,弄得我都忘了我还有过这么一档子事,你是头一个问的,所以我想都没想就说了实话。”

“后来呢?一直没改嫁?你不会从结婚就开始守寡吧?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不让你出嫁,因为怕你带走孙子。”

她又开始切蒜,刷刷切成薄片,切完了蒜还没倒,还像没切开时那样立着。她用手轻轻一碰,蒜片齐刷刷歪向砧板,也不见她抬手,就听见嚓嚓嚓一阵响,刀下吐出一大片又细又绵软的蒜丝。

“反正我再没嫁过人,直到五十八岁遇见你爸爸。”

我呆了。这时再看她,竟觉得那细密的皱纹里似乎真的藏着一丝隐隐约约的纯真。

“你这辈子也太亏了。”

“谁说不是呢?怎么样?我从老家带来的辣椒有劲吧?”

她似乎不太想跟我深聊下去,而且她一说辣,我马上感到辣得喘不上气来。

“以前,我儿子每次考试,都要偷偷藏一点辣姜片在身上,他说吃点辣的脑壳转得快。”

我想起办公室里那些昏昏欲睡的午后,叫她也帮我准备一瓶带上。

“就等你这句话呢,吃点辣椒长精神。反正我是一天不吃辣,就一天身上没魂。”

她倒真是个勤快人,才来没几天,就把我的衣柜翻了个透,该晒的搬出去晒,该洗的拿出来洗,厨房里那些老油垢也都擦得干干净净,连柜顶上都给擦了一遍,铺了层报纸。我很多年没享受这种不计价的服务了,渐渐开始有了点温暖的感觉。

正觉得积压的家务都被干完了,她应该再也找不到活干了,有天下班回家,我意外地发现她竟不在,便赶紧跑去她房间,衣物用品都还在,应该没有走远。我马上就笑自己,这是生怕她走了吗?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我问她去了哪里,她一会儿说随便走了走,一会儿又说去找了个以前认识的人,但没找到。

没想到她在这里还有认识的人,又一想,这几年谁不在五湖四海地乱走,没准她真有什么亲戚在这里打工呢,就没细问,只提醒她,最好不要走太远,万一迷路了可以打我电话。

那天楼下贴了个通知,临时外来人员要报告派出所,超过多长时间要办理临时居住证,我找她要了身份证,才知道她叫杨采玉。我看着身份证上她满头的黑发,说:“叫你采姨吧?”

她很高兴:“好好好,比叫杨姨和玉姨都好。”

出去找人傍晚方归的事后来又发生过几次,且每次回来她都疲惫得要命的样子。有一天,她小心翼翼地凑上来:“我能不能请你帮我找找?我去了几趟都没找到。”

“原来你是来找人的?还说什么帮我。”

她不好意思地笑:“顺带着找找,找不到就算了。”

“牛勇知道你是来找人的吗?”

“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我让她把地址给我,她脱口而出:“四川路271弄5号203。”

地址这么准确,为什么还找不到呢?

第二天,我跑去一看,有这条路,但没这个号。

“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这个地址我放在心里几十年了,绝对不会有错。”

我告诉她,这些年,城里到处盖房子、扩马路、铺管道、修地铁,从没消停过,莫说是几十年,隔一两年都会有大变化,她这个地址,恐怕早就消失了。

她脸上很不好看,隔了一会,焦灼地说:“就算地址消失了,那地址上面的人呢?也消失了?”

“顺藤摸瓜总会找得到的,但要费点时间。是你什么人?”

“一个熟人。”

“几十年前你就在这儿有熟人?”

“不是在这儿,是在我那儿。”她脸上闪过一丝难为情,紧接着补充道,“在簸箕湾。”

“后来一直没联系?如果有通信的话,信封上应该有地址。”

她连连摇头:“一点点联系都没有。”

“那叫什么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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