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失重感,让凌霄月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
扭头看了看,女儿旁边睡得很安稳,凌潇月心里的不安稍稍褪去,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
六年前来到美国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想过把这个孩子打掉。可孩子已经成型,打胎有生命危险。
凌潇月手指轻轻抚过女儿的脸,幸好当初没有放弃这个孩子,在她最心灰意冷的时候,这个孩子给了她活着的勇气。
六年前的绝望,造就了现在的凌潇月,那张耻辱的照片,送给她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昏黄的机舱里,亮着几盏小夜灯,再过几个小时飞机就要降落,凌潇月即将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给女儿盖好小被子,她轻手轻脚走进洗手间洗脸,冰冷的水让她清醒过来,凌霄月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六年的时光,她脸上没有了当初的青涩与稚嫩,多出了几分成熟和淡然。
她转身向外走,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不好意思……”
话没说完,声音就卡在喉咙里,一张模糊的脸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下一刻,那个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推,将她重新推回了狭小的洗手间内。
“放开我!”凌潇月奋力挣扎,却挣不开对方的手。
“你是谁?”低沉的声音在头顶炸响,男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低沉的声音藏着隐隐的怒火。
这个女人的眼睛,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你又是谁?”凌霄月偏头躲开他的手,愤怒的反问。
男人用身体挡着门,拿出手机,冷笑着点开一张照片。
血液一瞬间冲到了凌潇月的头顶,她双耳嗡嗡作响,这张照片,这张羞辱的照片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有!
“这个女人是你!”他一脸笃定。
凌潇月不敢相信地抬头,面前的男人面容英挺,和照片里的轮廓慢慢融合,他就是那个男人!
凌潇月身子止不住颤抖,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这个男人,就是念念的父亲!
“你是谁?回答我。”男人眸色凌厉,盯着她不断追问。
凌潇月脑中一团乱麻,她低下头避开男人的视线,转身就要逃,“让开,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狭小的飞机洗手间,站下两个人极为勉强,男人炙热的胸膛与她贴的很近,身上散发出的木质香味直窜入她的鼻腔。
“咱们出去说好吗?”凌潇月眼珠一转,软声道,“这里太小了,站着不方便。”她抬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男人凝视片刻,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刚闪开一条缝,凌潇月立刻收起了楚楚可怜的模样,灵活的像条鱼,迅速从狭窄的门缝钻出去。
她回身用力一拉,把门带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跑了出去。
男人猝不及防,往后趔趄了两步,再一开门,早就不见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身影。
“该死!”他低吼,一拳打在门框上。
当年就是被她可怜楚楚的眼神蛊惑,才失控犯下大错。没想到时隔六年,他再一次被这个女人骗到。
他气急败坏地拍上门,目光一侧,看到地上掉落的一只珍珠耳坠。
机场外,一个女孩高举着接机牌,踮着脚尖四处张望,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凌潇月!凌姐,这边!”
接机口出来一个步履匆匆的女子,身后行李箱上坐着一个粉雕玉啄的小女孩。
“妈咪,我们到了吗?”小女孩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长发束成两条马尾,湿漉漉的大眼睛带着灵气。
同行的人纷纷侧目,摸摸小女孩的脸,怎么看都喜欢。
余清婉跑过去给了凌潇月一个大大的拥抱,又把小女孩抱起来亲了一口,“我都想死你们了!”
很久不见,三个人聊得正开心,余清婉的电话突然响起,没说几句话,表情骤然阴沉下来。
“怎么了?”凌霄月心里一紧。
余清婉挂断了电话,紧锁双眉:“凌姐,有个坏消息。”
“今天下午两点钟,凌云集团要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下一任继承人……”
凌潇月目光微沉,瞥了一眼手表,现在距离新闻发布会开始,已经不足两个小时了。
“在什么地方?”
“凌云集团的会议室。”余清婉声音急切,“凌姐,现在赶过去肯定来不及了!”
“来得及。”一个甜软的声音响起,坐在后排的念念抬起亮晶晶的大眼睛,认真指着车上的导航地图。
“现在是十二点零七分,高架桥上可能会堵车,我们走下路,从机场一路向北,过海湾路,穿过南侧的一个旧小区。这个时间小区里行人不多,我们可以直接从小区穿过去,这样就能躲开最堵的路段。接下来再绕上高架走返程,在青山路口下去,如果一切顺利最快一个半小时。妈咪,你还能补一下口红。”
小女孩说完,冲着凌潇月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妈咪快夸我’的表情。
“我的天,念念你是会呼吸的导航吗?不不!导航都找不出这条路!”
凌潇月惊讶的看着女儿,送给她一个飞吻。
当年继母和妹妹设计把凌潇月赶出凌家,就是为了让乔梦名正言顺继承凌云集团。
凌潇月既然回国了,肯定不会让那对母女如愿。
“清婉,去凌云集团!”